萧晚端起一杯香槟浅浅地啜饮一口,才把胸口中无处可以发泄的怨气和怒气稍微缓解一些。
可妒忌和不甘就像是一株野草,这妒火一烧就越发一发不可收拾,她猛地又狠狠灌了一口香槟。
萧晚的心里在冷哼,就那个女人那副狐狸精的模样,一看也不是什么好胚子。
谁知这个想法才刚刚落下,刚刚小声讨论的其中一个女生突然就惊呼地“嘶”了一口凉气,“你说她是……?”
似乎觉得自己这个举动稍有不妥,她张望了片刻又小声地嘀咕道:“说实话,看她的样子实在不像社会名媛,真……啧啧,人比人气死人。”
萧晚忍不住又狠狠地瞪了两个人一眼,目光不在在两个人的身上停留,往别处移,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幕——
再转回沈晚晚这一厢,沈晚晚今晚本来不愿意来,可耐不住楚诺金死求活求,跑过来凑热闹,一入场就看到宋子煜和一个女人在跳舞,她微微挑了挑眉。
楚诺金凑近沈晚晚道:“看不出来啊,这宋子煜的舞技还不错。”
“人家什么身份,这种社交礼仪肯定好啊。”沈晚晚却是满脸的不在意。
几个老总眼尖地看到顾祁源一行人,立刻就上来敬酒。
毕竟宋子煜和那个女人再怎么配都与他们这群人无关,也不在他们这群上了年纪的讨论范围之内,比起那个,他们更愿意和这位年轻却事业有成的小伙子交流交流创业经验。
“顾总,你可让我好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手里端着杯红酒递给了顾祁源,又冲着顾祁源一阵挤眉弄眼,“哟,我当是怎么了,这是陪着老婆吧?”
顾祁源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没有因为他的热情表现出过度的迎合,只是接过他的红酒浅浅地抿了一口,“王总。”
王总脸上并没有因为顾祁源的冷淡和疏离出现任何尴尬的痕迹,而是熟络地拍了拍顾祁源的肩膀,“嗨!谁还没有年轻的时候?我们都懂。”
顾祁源拍了拍自己的衣袖,扯了扯领带,解开了风纪扣道,“王总,有何贵干?”
“来来来,不好打扰你媳妇的兴致,我们去那一边谈……嗳,弟妹你好好吃。太瘦了真是。”于是顾祁源就被半路杀出来的王总给揽走了。
顾祁源皱了皱眉,回头冲沈晚晚做了个口型,等沈晚晚回复了才面色勉强地跟着王总走了。
一边的楚诺金看着两个人念念不舍的模样禁不住吃了一颗葡萄酸了一酸,“哟,甜蜜死了,真是羡慕死了,能不能感受一下我的感受?”
沈晚晚戳了一戳楚诺金的额头笑骂道,“你用的着羡慕什么?吃东西去,堵住你这张该死的嘴。”
楚诺金边走嘴巴也不卖乖,捧着心调侃着两个人,话到一半又瞧向舞池中还在跳舞的两个人,忍不住琢磨道,“我们进来到现在换了两个曲,他们还跳?”
沈晚晚切了一块提拉米苏塞进她的嘴巴里,目光也朝着那个地方瞅了几眼,“耐不住人家秀一秀自己的绝技你也上去跳一跳。”
楚诺金把口里的提拉米苏给吞了进去,没有半点自觉的得意洋洋道,“我跳?那整个世界都该为之疯狂。”
沈晚晚忍不住道,“不是疯狂,是癫疯。”
“你你你小学语文体育老师教的?”楚诺金用叉子叉起布丁恶狠狠地嚼了一嚼,然后伸出手使坏地扰沈晚晚的腋窝,“死女人,敢这么鄙视我,让你尝尝姐姐的厉害。”
沈晚晚无所畏惧地也开始挠她,两个人就这样像个小孩子一样耍了十多分钟,最后以沈晚晚的失败告终。
“停停停,我错了姐。”沈晚晚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举起双手投降。
楚诺金揉了揉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仰头大笑道,“哼,知道我是姐了吧,快侍候姐姐吃饭!”
沈晚晚边拿一个小碟子给她夹了各种各样的肉类,边含笑地回头道,“你这哪里是姐姐,你这是娘娘,娘娘请用,要不要奴婢给你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可以方便您消化哦。”
楚诺金却是突然笑着喝道:“你个贱婢好大胆,是不是想害我变胖?你是不是羡慕本宫举世无双的身材,本宫跟你说……唔唔唔!”
“娘娘,我不仅羡慕,我还要摧毁你……”沈晚晚一个劲地往楚诺金的嘴巴里塞东西。
楚诺金再怎么彪悍也耐不住沈晚晚这种不要命地,她忍不住拍了拍胸口喊停,沈晚晚不至于做得太过,本来也是等着他嚼好才塞的,听到这话立刻笑嘻嘻地道:“娘娘不要奴婢侍候了?”
楚诺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在古代是要被浸猪笼的。”
“是吗?不知道。”沈晚晚找到空闲让自己也享受了一会儿这可口的美食,楚诺金的目光又放在了舞池中间的两个人身上。
恰好两个人此刻跳完,脸上均挂着得体的笑容,互相客套了几句,便分开了。
楚诺金从背影中看出了宋子煜的几分狼狈,就着这个空挡,宋子煜也看到了这厢的两个人。
他的眼神显而易见的一亮,一扫方才疲惫不堪的模样,整理了一些领子和袖口,抬步想要往这一边走来。
然而旁人也不管他意图如何,他一出舞池立刻就有几个老总和年轻的创业者与他攀谈,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目光几度飘向这边。
奈何那几个老总不懂得识人脸色,脱身困难,只好无奈地与他们交流起来。
楚诺金忍不住嘀咕,“哼,那宋子煜多半是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那是什么眼神?”
沈晚晚切了一块牛排,也忍不住了,“我说,这么多东西都堵不住你胡说八道的嘴?要不要给你订一车?”
“你是女人就应该相信女人的直觉,不要因为自己名花有主就以为其他人就不能觊觎你这朵花。”
“你说了这么多话只有这一句是真心话吧?说说你对我是不是也有非分之想?以我的直觉我觉得就是。”沈晚晚道。
楚诺金叹了一口气决定不和沈晚晚探究这个问题了,反正说多少次她都不信,她果然还是不能理解沈晚晚。
没了这几个八卦,两个人又就着日常一些见闻做了些无聊的见解,期间喝完了几杯果汁和几叠肉,沈晚晚站起来揉了揉肚子道,“去洗手间吗?”
楚诺金也是满脸痛苦,“去,我快撑死了,就知道不该来这种祸害人的地方。拉我一把。”
沈晚晚笑着嘀咕了一句,“你金贵得很,快快快,娘娘,奴婢扶您。”
她伸出手要拉楚诺金,谁知楚诺金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撑得真的没有力气站起来,被她拉一把没拉成反倒把毫无防备的沈晚晚给扯了过来。
这一扯不要紧,要紧的是沈晚晚穿着高跟鞋歪了一歪,直接踩住了桌布,一个重心不稳非但把桌子上的食物扫了一半下地,自己也满脸懵地往旁边一歪,眼看着就要摔一个五体投地。
楚诺金瞪大了眼睛,喉咙里的惊呼几乎要溢出来,可又被未知名的力量狠狠压着,她下意识的伸出手却只来得及拉住沈晚晚的衣摆。
沈晚晚胸口中的心脏跳得飞快,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边吸引过来,千钧一发之际,所有人都等待着接下来的好戏,一个人的身影却如疾风一样扫向了沈晚晚。
没有想象中的惊呼也没有想象中的剧烈声响,沈晚晚也没能等到想象之中的剧痛,而是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那个怀抱之中有一股淡而又淡的洗衣液的味道其中混杂着一种不知名的香水味。
很好闻。
沈晚晚忍不住闭了闭眼睛,耳边传来一个充满温柔和关切的声音,“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沈晚晚微微一愣以后忍不住笑了一笑,这才觉得脚踝有些疼痛,可就像是魔怔了一般似得,她只是傻傻地看着顾祁源,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顾祁源的眉头皱的越发深了,他用手轻轻的拍了一拍沈晚晚的脸,“你没事吧?晚晚?不要吓我,究竟哪里痛?”
“我、我没事。”沈晚晚这才迟疑的回答。
楚诺金这才回过神来,她一下子直接扑到了地上,抓着沈晚晚的手道,“怎么了!对不起对不起?”
沈晚晚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别晃,不然真得死。”
楚诺金呜哇一声哭了出来,正想来一个长篇大论的忏悔,但最后却发现没什么用,因为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被顾祁源说了。
同时而来的还有周围各种各样妒忌羡慕的目光……
而萧晚抬头看见的正好就是这种画面,她瞬间感觉整一个人更加不好了。
她狠狠地咬牙摸唇,手握成拳头咯吱作响,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完全喘不过气来,怒恨的目光像两把眼刀狠狠刺向两个人的背部。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明里暗里宠着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