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话里隐藏着的意思,不但皇上懂而且陈天赐和干公公也全都懂。
果然皇上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了。
他立刻摆了摆手:“这件事不要让镇北王知道,他代朕镇守北海重镇,朕自然也要替他把女儿照顾好,那你们说说朕该如何替苏婉婉出这口气才好?”
陈天赐不急不忙的开了口:“婉婉现在因为这件事,死活和那些官兵杠上了,口口声声要找您告御状洗刷冤情,还是被我以女人不得干政为由勉强劝说住了。”
“那个官犯了什么罪?”
赵潜立刻把自己知道的案情经过,原原本本的向皇上禀报了一遍。
见皇上听完后不置一词沉吟不语。
赵潜马上又说道:“皇上,这个案子本身一点不重要,但牵扯进了长乐郡主之后,这个案子就变成了格外重要!所幸那些外省来的官兵,没有来得及对小郡主动手,否则的话这件事会很难收场。”
皇上立刻一挥手:“把那些官兵全宰了一个不留!”
陈天赐心里暗想:这就是当皇上的好处!可以肆无忌惮随心所欲的定人生死,为了平息长乐的怨气,皇上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这是……
但他转念再一想:那些官兵也是二十多条人命呢!
于是他赶忙开了口:“皇上,杀了那些负责押送罪犯的官兵于事无补,臣已经问过,那个官员不过是个五品小官,臣实话实说他一家满门的生死是小,哄好镇北王的女儿事大。”
“那你的意思是?”
“这个案子既然不很重要,那也不必有劳刑部或者吏部的大人们辛苦操劳,臣斗胆请皇上降旨委派臣彻查此案,一来把案情查明还好官一个清白,二来把长乐郡主稳主,让她不会再去和她爹告状。”
“准奏!你也不必去那个地方办案,直接把和这个案子有关的人全都宣召进京,你就在刑部负责审案,朕再降一旨着长乐郡主旁听。”
然后他看了看赵潜:“你也去,替郡主郡马站脚助威帮衬他们一下。”
“奴才遵旨!”
离开御书房后,陈天赐立刻对赵潜竖起了大拇哥:“果然好计谋!在下佩服。”
“哪里哪里,只不过我知道咱们这位皇上的软肋在哪里而已。”
言多必失,赵潜终于不小心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来!陈天赐马上压低了声音提醒他:“赵大人注意不要祸从口出,切记切记。”
“多谢郡马提醒,在下有些得意忘形了……”
陈天赐的怀里,现在已经揣着皇上刚写好的两份圣旨,所以他志得意满的和赵潜商量:“咱们这就先去刑部走一趟如何?把那一家人先好好安置下来,免得这件事会横生枝节,再有什么人暗中先下手为强,害了那一家人的性命!”
没等赵潜说话,干公公一路小跑追了上来。
“赵统领,皇上说还有几句话要叮嘱你,让你立刻回御书房聆听口谕,烦请陈郡马在此稍等片刻。”
片刻后赵潜重新来到了御书房。
只见皇上正背负着双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脸色不是很好看的样子。
“奴才前来聆听皇上的示下。”
皇上踱步到了他面前,用满是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你怎么会和镇北王府走到了一起?”
预料到了皇上会有此一问。
事先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回答的赵潜。
镇定自若的回答:“回禀皇上,奴才与镇北王府并无交集,只是恰好路过撞见了这件事,臣深知镇北王一家在皇上心里的重要,急思之下觉得情势所逼必须及时出手,免得那些没脑子又目不识人的官兵,给皇上带来天大的后患无穷。”
他这番解释合情合理严丝合缝、甚至滴水不漏,立刻打消了皇上心里的怀疑。
“不错,你这次当机立断做的很好,朕心甚慰。”
“奴才只想着要解皇上的忧患,没想过别的。”
皇上顺手亲自倒了杯茶端到了他面前:“你忠心可嘉才智过人,朕赏你杯茶。”
赵潜立刻跪下双手接过那杯茶。
也不管烫不烫直接一饮而尽:“奴才谢皇上的恩典。”
“你起来,朕还有话要吩咐你。”
刚才陈天赐和赵潜走了之后,皇上重新想过这件事,越发觉得这件不大的小事因为牵扯到了长乐郡主,真的会后患无穷!
镇北王苏长河就要回京。
这要是被长乐在他面前加油添醋的一告状。
搞不好这个锅最后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赵潜你听好,这个案子的真相如何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替朕把长乐郡主给哄好,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这谁还听不懂?
“奴才明白,这个案子一定是冤案,而且要在长乐郡主亲自过问、出手的情况下,替那个五品官昭雪。”
皇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果然聪明,那么就去好好办这个差事吧,替朕把这个屁股擦干净。”
“奴才遵旨。”
……
刑部大牢离皇宫不远,两盏茶的时间后陈天赐和赵潜就到了。
赵潜依旧带着自己那帮灵渊阁的手下。
和孤身前往的陈天赐形成了鲜明对比,不过现在他成了陈天赐的兄弟,那他的这帮手下自然也就随了他的大溜。
听说大内侍卫总管,和镇北王府的郡马一同到来,刑部大牢的主官急忙屁颠屁颠的跑到府门前迎接,必恭必敬点头哈腰的德行。
下马之后陈天赐迫不及待的问:“那个犯官和他的那些家人如何了?”
“回小侯爷的话:下官得了这位赵大人派手下送来的嘱咐,所以半点不敢大意,特意没让他们下牢,而是安排他们在后面的院子里晒太阳休息。”
赵潜却问:“那些押送他们的官兵呢?”
“都打发去了官府的驿站,这些犯人没签收之前他们是不会离京的,大人放心。”
于是陈天赐亮出了圣旨:“本侯爷奉旨查勘此案明天便开堂,你们做下准备,还要继续关照一下那些人犯,不得虐待。”
“下官遵命。”
陈天赐这才转过脸和赵潜商量:“咱们先进去看看那些人如何?”
“一切听凭郡马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