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一生中都有无可奈何的时候,这其实不足为奇。
陈天赐穿越来到这个时代,又何尝不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他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怎么回去,同样只能无可奈何的随遇而安。
长乐的感慨即兴而至。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当官也很不容易,总得演戏给人看。”
她这两句话说到了点子上,温伯和陈天赐一起苦笑点头表示认同。
“这么说起来的话,其实我爹去北海反而是件很幸运的事情,至少他不用演戏。”
这话好像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陈天赐开了口:“你今天好像脑子特别好使,看来昨晚上睡的很好。”
“你这话说的!请问我哪天脑子不好使?”
“你这耳朵却不怎么样,我说的是你今天的脑子特别好使,没说你平时脑子不好使。”
其实他多余解释,因为长乐明显是在故意逗壳子玩。
应该是昨天晚上真的睡美了……
济世才从外面回来了,神神秘秘的告诉大家:“我发觉了一件事,咱们镇北王府门口的外面,好像有人在监视咱们,要不要我让手下的兄弟们把人给拿了?”
温伯立刻摆了摆手:“那是你不知道,一直就有人在府门外盯着咱们的动静,不用理会他们,因为那几个人应该是朝廷的探子,该装傻的时候要学会装傻。”
济世才一想也对。
自己才回来没几天都能发现这件事。
温伯常年镇守在这里,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话说京城应该是探子最多的地方:这些人中既有皇上手下的大内密探,也有朝廷里各府司衙门的斥候,当然也有朝廷中那些身居要位重臣的私人手下。
不过这些人虽然背景身份各异,但却都很有默契的互不打扰相安无事。
时间久了见面的次数多了。
有些人偶尔迎面撞见的时候,还会心照不宣的互相点点头友好打个招呼。
只是他们都不会打探对方的底细。
京城表面上看起来平静无事,其实暗流汹涌奇诡莫测……
长乐开始玩弄自己的衣角:“我在府里待闷了想出去逛街玩。”
她想去哪谁还能拦着不让她去?故意来这么一句,无非是想让陈天赐陪她一起去,虽然委婉到了极致但意思表达的很明显。
陈天赐很自觉:“在下愿为郡主效犬马之劳,随时当你的护花使者。”
温伯只漫不经心的叮嘱了一句:“早去早回。”
有陈天赐陪着长乐去哪他都放心,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各种叮嘱提醒,然后还要精挑细选、安排随行保护长乐的王府侍卫。
“我去叫夏姑娘和黄姑娘,你在这等我。”
话音一落长乐屁颠屁颠的跑了,居然没用轻功嘚瑟。
她前脚一没了影,温伯马上就吩咐济世才:“你带着你那些手下跟着一起去,记着不要惹是生非,遇到事的时候要沉住气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陈天赐就在心里暗笑:真跟当爹的不放心自己儿子似的……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
镇北王府的这一行人已经行走在了京城的大街上。
夏未凉虽然戴上了面具,但还是和另外两个姑娘一起坐的轿子,按照陈天赐的说法:大白天能不暴露她这个人的存在,就尽量把她隐藏起来。
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位前朝公主,居然很顺从的听从了他的安排。
白天京城里也很热闹。
街上各色人等人来人往,有人行色匆忙有人就是闲逛。
人群中时不时会有一两个衣饰华丽的公子小姐,带着几个随从家丁出现,他们要么是官宦人家的孩子,要么是富豪人家的子弟。
骑在马上没人聊天的陈天赐,就在心里胡思乱想。
不知道这些人身上又在发生着怎样的故事。
会不会有另外一个长乐和另外一个自己?不过另外一个夏未凉肯定是没有的。
突然街上一阵喧嚣,随后一大群人乱哄哄的蜂拥而来。
陈天赐摆了下手。
身后的三乘轿子立刻贴到了路边。
原来是一辆囚车正缓缓而来:车里坐着一个身穿白色囚服的中年男人,一头乱的跟鸡窝似的头发下,是一张满面风尘苍老的脸。
但这个人的双眼中,散发出的却是深邃镇定的目光。
而在囚车后,还步履蹒跚的走着同样身穿囚服、带着枷锁的十几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在他们身后跟着的是骑在马上的几十个官兵。
陈天赐开始猜想:囚车里这个中年男子的身份。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突然一个穿着囚衣的小女孩,身子晃了晃之后一头摔倒在了地下,很快额头上就流出了殷红的鲜血,但她却闭着眼趴在地下一动不动,像是直接晕过去了一样。
一个骑在马上的官兵策马到了她的身边,用手里的长矛捅了捅她娇小的身体。
“快点起来别装死。”
小女孩依旧一动不动,然后这个官兵从马上解下了一根绳索,动作娴熟的一抛一转,就把那个小女孩的两只脚绑缚在了绳索上。
随后他居然拍马前行。
直接拖着那个小女孩的身体继续往前走去。
街面上立刻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围观的百姓立刻发出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因为这个场景过于凄惨令人不忍目睹。
突然又一个娇小的身影从街道旁冲了出来,直接拦在了那个官兵的马前。
陈天赐心里立刻暗暗叫苦。
这么爱多管闲事吗?对方可是朝廷官兵!
这个多管闲事的人正是长乐!她一张俊俏娇美的小脸蛋上,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冰霜,语气不善冰冰冷冷的开了口:“即便是朝廷里待斩的囚犯,你也不能这么对待一个小姑娘。”
那官兵一愣之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她。
长乐此刻穿的只是一身质地高档的普通着装,所以不认识她的人判断不出她的身份。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当街拦阻押解朝廷重犯的官兵,是不是不要命了?”
长乐也不想当着这么多围观的老百姓,刻意彰显自己显赫的身份。
“我是谁不重要,天下人管天下不平事,就算她是囚犯你也不该这么对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