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管家当然就是陈天赐装扮的,站在他身后的是济世才。
“请问打铁的师傅在吗?生意上门了出来招呼下我们。”
他在门外大声喊了两遍铁匠铺里却全无动静,于是他试着伸手推了下,结果那道已经很是破旧的木头门“吱嘎”着应声而开!
屋子里面亮着不很明亮的灯光,但依旧没有任何动静,陈天赐开始皱眉了:
“不对劲,我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
“我先进去看看。”
话音一落,济世才高大魁梧的身体,居然像一条泥鳅般地从陈天赐的身边“挤”了过去,却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一星半点。
陈天赐立刻在心里赞了句:好俊的轻功!
这间屋子不小,但因为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铁器兵刃等物,所以反倒显得有些拥挤窄小杂乱不堪。
济世才很冷静沉着地边往里走,边警觉倾听着四周的动静。
他已经做好,随时可能遭到突然袭击的一切准备……
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生,因为这个铁匠铺里此刻没有活人只有死人!
那个铁匠,此刻就瘫坐在最里面的墙壁下,低着头一动不动,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染成了刺人眼目的暗红色。
济世才在他面前站了片刻后才冷冷地开口:“他已经死去多时了。”
陈天赐走过来和他并排而立:“至少咱们知道了一件事,这个铁匠确实和陵墓的事情有直接的关系,不然他不会被人杀死在这里。”
济世才蹲下身子把铁匠低着的头扶了起来,他和陈天赐立刻看到:这人的咽喉处有一个深深的血洞,因为死了很久已经不再有鲜血流出。
“一剑封喉,杀他的人是个用剑的武功高手。”
陈天赐点了点头:“所以杀他的人应该是个大内侍卫。”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脑海中闪过了那个在荒山上,率众围攻他和长乐的杀手首领的影子。
经验老到的济世才,翻开死者的两只手认真查看了片刻:“他手上有厚厚的老茧,有可能是他常年打铁留下的痕迹,但也有可能他本身就是个武功高手。”
陈天赐注意到的却是:
“你看他脸上的表情,眼中满是惊讶的神色,显然杀他的这个人是他熟识的人,他应该是没想到那人会突然对他出手,毫无防备之下一剑毙命,所以这里没有半点打斗过的痕迹。”
片刻的工夫,他已经把这里的情况全都认真地观察过了。
“所以这不是一般的凶案而是杀人灭口,郡马,看来咱们还是来晚了。”
陈天赐只能苦笑:“那么咱们马上去下一个地方。”
“不搜查一下这里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吗?”
“不用,既然是灭口,那凶手就绝不会在这里留下任何线索。”
……
下一个地方是一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药铺。
当陈天赐看到这家药铺明明已经打了烊,但大门却是虚掩着的时候,他的心里瞬间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果然,药铺老板连同三个伙计全都陈尸在地下。
而且和那个铁匠一样,也都是咽喉上一个血洞瞬间毙命的死法!
陈天赐的脸色变得很凝重:
“凶手能瞬间杀死四个人,可见武功相当了得,所以此人必是大内高手无疑。”
济世才有些着急了:“那咱们别耽搁时间,赶紧赶去最后的那家小茶楼。”
结果那家茶楼里的情形也是一样,老板和两个茶博士横尸在地下,死法一模一样。
满怀着希望而来的他们这伙人,只能带着一肚子的失望回到了镇北王府,一直在家里等消息的温伯迫不及待地问:“可查到了些什么?”
陈天赐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三个地方的人全部被灭了口,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
这下就连见惯了战场上腥风血雨的温伯,都惊诧地瞬间变了脸色!
“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手吗?”
陈天赐还是摇了摇头:“只知道凶手武功了得,杀人时都是一剑穿喉直接毙命,所以我怀疑是那个大内侍卫首领所为,也就是在那片小树林里带人围攻我和长乐的那个人。”
“而且此人一下子杀了这么多和这件事有关联的人,我觉得他应该是见过了黄行德,从而知道黄行德的身份已经暴露。他显然是为了斩断我们掌握的这条线索,所以才直接杀了所有为他们暗中办事的手下。”
温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此人城府颇深行事果断,手段歹毒狠辣,所谓大奸大恶之徒不过如此,看来是个很难对付的对手,所以接下来咱们行事要加倍小心在意才行。”
陈天赐突然转过脸问了黄晓霜一句:“你爹会不会武功?”
“会,但是他说自己的武功不高,只能对付那些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陈天赐心里一沉之后又有了个不好的预感:如果黄行德不是杀人凶手的话,那么极有可能他也是被灭口的人之一!
凶手为了斩断线索已经杀了这么多手下,当然也不会在乎多杀他一个。
当然他不会把自己的这个猜想说出来。
可黄晓霜自己却问了出来:“我爹会不会也被那个人杀了?”
这要怎么回答她才好?
陈天赐犹豫了一下后脸色凝重地说:
“难说,这要看他在那人心里的地位是否重要,还要看他知道多少秘密。”
黄晓霜不说话了,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不住变幻,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公主却冷冷地开了口:“你也不必为此难过,你那个爹为了自己活命对你都毫不吝惜,毫无父爱人性可言,所以他死不足惜。”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这种话对一个女儿说未免有些残酷。
所以陈天赐急忙给公主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继续再往下说……
没想到公主却直接怼了他:“你给我使眼色干嘛?这丫头以后要自己一个人面对人生,所以她必须尽快学会有勇气面对一切,不然她怎么能活下去?”
陈天赐苦笑叹气:“好吧,我承认你说的话有道理。”
长乐立刻岔开了这个话题:“现在线索断了,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