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萧淮琅解了毒,修养的大半个月,楚锦乐才带着忘忧离开皇宫。
冶王也随哈赤王被押送回了哈赤,姜知遥去了天牢。
这段时日楚时溪并不好过,天牢中满是老鼠,她整日整日的不见光亮。
牢房门被打开,姜知遥穿着一袭凤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怎么样?皇叔可还好?”
“拖你的福,毒已解。”
楚时溪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怎么可能?那可是哈赤奇毒!”
姜知遥并未吭声,捏开她的下巴,将巫女临走前的毒药灌到她的口中。
她拼命的反抗,却无济于事,苦涩的毒药灌到喉咙中,眼泪都被呛了出来。
徐太医拿着银针护住她的心脉,“皇后娘娘,已经护住她的心脉,十日后便是她的死期。”
“云琅受过的罪,你也同样受上一番吧!”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楚时溪拼命的用手扣喉咙。
可还是吐出一大摊血水,无济于事,只能靠在草席上等死。
“好受吗?不好受吧?不好受本宫瞧着才高兴。”
“既然冶王留了你一命,不好好在哈赤带着,偏偏跑来送死,你活该!”
说完,姜知遥转身离开,独留一道艳红的背影。
一年后,楚云琅带着姜知遥离开了皇宫。
昭粲继位,姜知遥成了皇太后,楚云琅则是太上皇。
有姜父扶持,他们都很放心,这次他们谁都没带,只有二人,他们准备出发去北方最远处,也想看看极光。
二人如同寻常夫妻一般,四处游走,也成功在冬季,到了北方。
见过北方的雪,天空中耀眼的极光,二人坐在桌前,饮着一壶热酒。
“这种日子,是我曾经梦寐以求的。”
“万幸遇到了乖乖,才让这日子过得更加有意义。”
姜知遥笑着靠在他怀里,自从一年前中完毒后,楚云琅变得有些消瘦,一抱就能感觉出来。
“你又瘦了。”
楚云琅安抚的摸摸她的头:“在过几日,年节前便回宫吧。”
“好,我有点想宝儿他们了,不知道昭粲可还适应。”
“他很聪明,放心。”
七日后,楚云琅带着人回宫。
皇宫内张灯结彩,挂上了大红灯笼,昭粲穿着龙袍,一副生无可恋。
辰安则是去了兵营历练,赶在年节前回了宫。
见到楚云琅和姜知遥回来,他高兴的不得了,连忙上前:“母后!好想你!”
宝儿这一年瘦了不少,个子也长高了,初见美人坯子的模样。
昭阳饱读诗书,似乎玩心淡了许多,整日泡在尚书房,连夫子都说他有帝王之资。
至于思年,见到楚云琅和姜知遥有些怯生生的,孩子还小,又离开母后和父皇太久,早就记不得了。
最让姜知遥意外的还是楚时雪,挺着个肚子由宁川搀扶着走了进来。
她表情有些尴尬,之前答应过母后先不要孩子的,没想到就这么巧,半年前查出已有身孕。
眼下瞧着也快到日子了,姜知遥走上前摸了摸她的小腹:“哀家也要有小孙孙了。”
一家人在一起高兴的不得了,锦乐也赶在宫门关闭前,赶回了宫。
一年未见,她性子沉稳了许多,一家人围在一起说话时,她有些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
“皇姐,哥哥嘞?”宝儿拽了拽她的手指,一双大眼睛亮闪闪的,瞧着都要把人心给萌化了。
“这是他叫我给你带的礼物。”锦乐从包袱重掏出个玉簪子,虽料子普通,但胜在款式上惹人注目。
“哇!好好看!”她拿着簪子递给姜知遥,让她帮着换上。
“可是宝儿还是想哥哥~”
“过几日你皇姐回寺内,哀家带你去瞧瞧可好?”
怎么说也是打心眼里疼的闺女,小家伙有一点随她,偏爱美男。
“咳咳。”楚云琅用帕子捂住唇,擦了擦嘴角,随即又将帕子收起。
楚时雪没看错,那帕子带着一点鲜红,众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饭。
姜父和姜母也高兴的不得了,只是感叹阿珍怀了身孕,姜知远和她眼下正在哈赤,路途遥远也就没有赶回来。
饭后,姜知遥陪着孩子们去放烟火,楚云琅带着几分眷恋看着窗外的人。
“皇叔。”
楚云琅回过视线,便瞧见楚时雪满脸凝重的站在他身侧。
“多久了?太医可有诊断过?母后知不知道?”她心里慌得不行。
楚云琅笑着摇摇头:“一个月前,她还不知道,没什么大碍。”
“若是皇叔真出什么事,母后绝不会独活!你们是夫妻,这种事不可瞒着母后!”
楚云琅何尝不知,他也只是想陪着小姑娘看遍大好河山。
“我现在就去告诉母后!叫太医来为皇叔诊治!”
楚云琅拉住她的袖子,对着她摇摇头:“我会告诉她的,先别急。”
年节一过,姜知遥带着宝儿锦乐,还有楚云琅一同去了灵溪寺。
宝儿见到了忘忧,伸出手就让他抱着,黏人的紧。
锦乐苦涩一笑,什么也没说,直至空隐大师走出,她才默默回了禅房。
“阿弥陀佛,施主身子可好全了?”他看向的是楚云琅。
“劳大师挂念,无碍。”
空隐大师拿出香囊递给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瞧了眼被忘忧抱在怀里的宝儿。
“公主灵动娇俏,甚是可爱。”
宝儿从忘忧怀中跳下,“多谢大师夸赞。”
感受着娇软的离开,忘忧一时间有些失神,但还是握紧了手中的佛珠。
“锦乐已经送到,大师,我们离开了。”
“施主慢走。”
“哥哥!明年宝儿再来看你,簪子宝儿很喜欢!”宝儿蹦蹦跳跳的对着他挥手,露出一口白牙。
忘忧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空隐看着他,淡淡的笑道:“情劫难过,你与她终归是陌路。”
“师父,弟子不明白,为何弟子见到公主就很欢喜?”
空隐摇摇头,并未说话,有些事情只能他自己去参悟。
回到宫里,姜知遥也发现了楚云琅的不对劲,请来了太医,留在宫内修养。
直到十年后,楚云琅终于无法再陪伴她,撒手人寰。
那符纸也化为灰烬,姜知遥一病不起,举国哀鸣。
一年后,姜知遥为昭粲选妃,看着一个个娇艳如花的女子,她低声训诫道:“入了宫,就是皇上的妃子。”
“收起你们不该有的心思,明争暗斗你们乐意怎么玩怎么玩,皇嗣和皇上,是哀家的底线!”
她话说的很直白,后宫女子有哪个是单纯的?不都是手上沾染鲜血一步一步的爬上来的?
至于皇后之位,昭粲亲自选了钦天监司之女,官职不算高,他喜欢就好。
宝儿前几个月也及笄,说什么都要出宫历练游玩,辰安也成了镇国王,立下战功赫赫。
昭阳成了闲散王爷,辅佐昭粲,兄弟二人在政事上有独到的见解。
思年年岁尚小,整日依旧爱玩,是最黏着姜知遥的孩子。
她望着高高的宫墙,突然就觉得很累,忍不住低声叹息着:“好累啊。”
“总觉得这一生过得好快,春华,你说哀家是不是老了?”
春华也满头白发的搀扶着她,“娘娘容颜依旧。”
自从先皇逝世后,姜知遥老的很快,她每年都会出去云游半年,把游历的事情写成一本书。
恍惚间,她躺在软榻上,瞧见一道身影,他穿着一袭白衣,手里拿着折扇。
“好美的姑娘。”熟悉的声音,让姜知遥忍不住热泪盈眶。
“云琅。”
十年后,太后崩殂,皇上哭的泣不成声,举国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