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想好了?这宫内的日子,你我都清楚。”
禧昭仪笑了笑,“我已不是丞相府庶女,又怀着身子,出去了如何养活自己和孩子?”
“这你放心,我会给你足够的银子。”
禧昭仪摇摇头,“不了,在宫里与你做个伴,没什么不好。”
见她如此,姜知遥也不再劝,与她闲聊着,这几日楚云琅忙的厉害,都没空来瞧她。
昭粲被接进宫内,他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一座座高耸的宫殿。
姜知遥拉着他的手,指着禧昭仪轻声说道:“这位是禧娘娘。”
“禧娘娘安。”
禧昭仪好奇的打量着小人,见他眉眼间与姜知遥有些相似,不由得好奇的问道:“这是?”
“是我儿子,也是辰安的孪生哥哥。”
听到姜知遥这么说,小昭粲也扬起了笑脸,脸上满是得意,扑进母妃的怀里。
禧昭仪惊的捂住了嘴,“这样好的孩子,您竟有五个。”说完她摸着小腹,眼里也带着几分温柔
姜知遥也高兴,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在一起。
又把时雪几人都叫了出来,小家伙们认人脸,昭粲也不怯场,拉着时雪的手就叫皇姐。
时雪自然也心疼这个弟弟,自小就不就在母妃身边,对他更是格外温柔。
姜知遥心里也偏爱昭粲,往后的日子里,自然要好好弥补着。
她带着昭粲,去了一趟天牢,侍卫带着她一路走到头,牢中床榻屏风一应俱全,楚云璟靠着床,闭着眼。
“这便是你的父皇。”
听到熟悉的声音,楚云璟睁开眼,看着一个小人站在那,眼里带着一缕复杂之色。
二人大眼瞪小眼,姜知遥默默的转身离开,这孩子心中喜欢藏事,有些话,她这个母妃不能听。
昭粲站在那,眼里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嫌弃摇摇头:“我叫姜昭粲,和辰安是孪生兄弟,我是他哥哥。”
单单一句话,楚云璟心中掀起了惊天骇浪,“你说什么?”
“你是我血缘上的父亲,理应我该来瞧瞧你,可是我恨你。”
“为何?”楚云璟的语气带着几分颤抖,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想要隔着铁栏触碰他的手。
昭粲不动声色的避开,一双好看的眸子微微皱起:“若不是你,我怎会与母妃分离三年?”
“我从不怪母妃,如果母妃不将我送走,那我与辰安兄弟二人,终究会有一个被赐死,母妃也会被天下万千人给唾弃!”
“我只怪你!我恨极了你!我甚至在想见到你时,我该怎么狠狠的戳中你的心脏!”
昭粲的眼里涌上一股恨意,他想杀了眼前之人的心都有,记事以来,几百个日夜,他也会怪母妃,为何是他呢?
为何就不能是弟弟呢?为何只有他会被送走呢?是不是因为母妃根本就不喜欢他?
还好有父王在,有父王不嫌疲倦的教导他,母妃是最爱他的人。
“你,你这几年,是在哪长大的?”楚云璟心里涌上一股酸涩,眼前的孩子比辰安还要高,身形也壮实,吐字清晰。
是块做太子的好料子,这是他的孩子。
昭粲收敛了神色,“自然是父王收留了我。”
“楚云琅?”
辰安点点头:“他将我教的极好,会带我骑马,射箭,又将我送进寺中修行,现在想想,我也不怪你了。”
“若是我留在宫里,整日像辰安那般,我会发疯的。”
楚云璟瘫坐在地上,没再说话,“父皇想见见你母妃。”
昭粲转身离开,片刻姜知遥便进了牢房,站在不远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起?”
“齐王那次。”
比他预想中的还要晚,“所以,你真的对朕就没有一丝真情吗?”
“曾经或许有,但现在,我的心只能装得下云琅一人。” 楚云璟苦涩的笑笑:“昭粲是我的孩子,你信外人都不肯信我?”
“楚云璟,你说这话不觉得害臊吗?你能容得下双生子?”
“若是你,朕又有什么容不下的?”楚云璟气红了眼,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呵,真的吗?”
“你已经不是皇帝了。”
“你与云琅最大的区别,是他事事以我为先,而我,不过是你手里的筹码。”
姜知遥淡淡的笑着,笑的有些讽刺:“若他逼宫威胁你交我出来,你也会毫不犹豫的将我交给他,这就是你,楚云璟。”
“每每与你相处时,我都恶心至极,早知如此,当初我就是死,也断然不会入宫!”
楚云璟似乎被戳中了心事,难过的紧:“你...就这般恨我?”
想起曾经的方贵妃,临死前近乎诅咒一般的话语,他的心猛然一痛。
“无时无刻,我都对你厌恶至极。”说完这句话,姜知遥没有犹豫,留给他一个背影。
她叫侍卫将昭粲送回去,自己一人去了冷宫,手里还攥着一个瓷瓶。
推开冷宫的大门,床榻上躺着一个女子,神色冷然,淡淡的瞧着她,露出一抹笑:“你来了。”
姜知遥走上前,看着她仿佛在看一团垃圾一般:“你输了。”
“我倒是没想到,你走了这条路,你还当真聪明,我佩服。”
“你也不赖,斗了这么久,为的不就是那后位,当真值得吗?”
淑贵妃坐起身,整理了一番裙摆,低声笑道:“没什么不值的。”
姜知遥拿出瓷瓶,放到她面前,“喝下她,你也就解脱了。”
“我为何要喝?新帝可没有赐死我,说不准我就有翻身之地。”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你容貌姿色,哪点能比得过我?”
淑贵妃看着她那张姣好的面容,比刚入宫的她又美了几分:“姜知遥,帝王无情,你凭什么认为楚云琅只会爱你?”
“就凭我拼死为他生下昭阳,凭他为我逼宫,凭他能为我养儿子三年!”
淑贵妃瞪大了双眼,随即笑道:“原来,还真是双生子,你还真是好大的福气!如今看了,还真是我输了!”
“输给我,你不亏。”
淑贵妃拿起瓷瓶,递到嘴边,随即轻声说道:“算我求你,别动时溪,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