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父姜母更是不舍,自小养大的儿子,一年也只能瞧见一次,姜母哭红了眼,在心里对阿珍也有些不满。
“好好的,非去什么荒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走那么远作甚!”
“娘,阿珍向来喜欢外面的风景,哥哥也是,正是因为如此,哥哥才与阿珍在一起。”
“不然你想看着哥哥这一辈子都不成亲了?好不容易碰到个喜欢的,再被你给拆散了!”
姜母老泪纵横,无奈的叹口气,“唉,老了。”
这一年,也算过完了,宫内的日子过得愈发安稳,迎来了思年的满月礼。
小思年穿着喜庆的小红袄,被萧淮琅抱在怀里。
大臣们携女眷纷纷献上贺礼,小思年长得可爱,女眷们都羡煞的看着季卿岁。
“皇后娘娘为皇上诞下两子一女,真真是有福气的。”
“可不是,咱们可也得沾沾福气,到时候也生个大胖小子。”
“哈赤国到!”
姜知遥抬眼望去,没想到哈赤也会来送上贺礼,一瞧便是老熟人,冶王,他身旁的女子带着面纱。
身着暴露,身上带着几道伤痕,却有一种朦胧的破碎感,瞧着年岁不大,个子也不高。
“见过燕帝。”
“免礼。”
楚云琅也将视线落在身旁的女子身上,带着几分探究。
直至冶王落了座,楚云琅才和姜知遥对视一眼,并未吭声。
身旁的女子起身行了哈赤的一礼,冶王笑着说道:“次女是本王的婢女,有一舞想要献给燕帝和燕后。”
乐声想起,那女子抬腿在舞女中央转了一个圈,裙身本就短,这一抬腿便暴露无遗。
楚云琅避开视线,看着杯中的酒,并未吭声,两人的手在桌下交叠,姜知遥示意他安心。
随着乐声急促,那女子越转越紧,几乎要攀上酒桌,在那女子抽出匕首时,楚云琅连忙起身,挡在了姜知遥的身前。
匕首划破衣衫,划在了血肉之上,姜知遥眸光一深,连忙起身,命侍卫扼住她。
太医提着药箱为楚云琅处理伤口,姜知遥走到她面前。
一把将她的面纱摘下,看到的便是楚时溪的脸,她早就猜测会是楚时溪,没想到她胆子如此之大。
楚时溪丝毫不怕,反而仰天大笑:“母后,见到儿臣,您怎的一点都不高兴?”
冶王也被压住,他愤怒的喊道:“这就是大燕的待客之道?”
“冶王意图谋害天子,打入天牢!”姜知遥紧盯着他,若不是他的应允,姜知遥可不相信楚时溪会偷偷前来。
至于楚时溪,姜知遥将人带回了凤仪宫,又把吓到的思念交给容云,手里拿着一个匕首,审视这楚时溪。
“母后,您就不思念儿臣吗?”
“你倒是运气好,居然还活着,本宫还以为你死了呢。”
楚时溪表情一凝,低声笑道:“还未见过母后,儿臣怎舍得去死?”
“不过母后最好还是去瞧瞧皇叔,不然在想见,可就是在黄泉路上了!”
姜知遥一怔,“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不过是在匕首上下了毒,中毒者会从内脏开始腐蚀,最后生生化成一滩血水!”
她命侍卫们看好楚时溪,慌张的往宸清宫跑,一路上只有呼啸的风声,耳边没有任何声音。
等赶到宸清宫后,楚云琅躺在床榻上,口中呕出鲜血,银针封住了他的心脉。
“如何了?”
徐太医跪地,神色慌张:“微臣无能!皇上中了毒,眼下只能封住命脉。”
“可有法子解毒?”
“此毒乃是哈赤的一种秘毒,恐怕只有哈赤人可解。”
“臣只能保皇上十日!”
姜知遥平复心情,双手颤抖着,“让太子监国,将皇上中毒一事传出去,派人去哈赤走一趟。”
“叫哈赤王拿解药来换冶王的命!”
她瘫坐在地,握住楚云琅的手,替他擦着口中呕出的鲜血。
“乖乖......别怕。”
姜知遥如何能不怕,他们还未见过外面的大千世界,若是就此止步在这里,该如何是好?
“昭粲...会替我监国的...不要怕...”
她握着楚云琅的手,一滴眼泪都没流,可苍白的脸色还是暴露出她慌乱的事实。
“你别说话了,省着点力气,不然我马上就改嫁!”
“你敢!”
“你能耐我何?除非你活下来!不然我就让我们的孩子叫别人爹!”
楚云琅没了力气,笑着说道:“有人照顾乖乖也好,这样我也就能安心了。”
姜知遥松开他的手,转身就离开,没有一点犹豫,她回了凤仪宫把楚时溪命人打入天牢。
自己翻身上马,拿着令牌,出了宫,她骑的飞快,直奔灵溪寺。
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耽误,上山时由于太过焦急,险些从山上滚落。
待走到灵溪寺门前,空隐大师似乎早已等候多时,“阿弥陀佛。”
“砰!”的一声,姜知遥跪倒在地,“求空隐大师救救云琅!”
“施主请随我来。”
空隐将人带到禅房中,面前就是那珈蓝神像,他跪坐在蒲团上诵经,全然没理一旁的姜知遥。
可姜知遥心急的不行,眼下又不能打断他,也只能跪在蒲团上,眼里落下泪来。
“施主,燕帝命不该绝,此番是他替你受了罪,一切皆有命数。”
姜知遥与他一同诵经,直至夜色降临,空隐才起身:“施主,回去吧。”
“夜色山路不好走,施主小心。”
她一脸破败的转身离开,空隐望着她的身影,摇了摇头:“一切皆有命数。”
赶回宫的姜知遥守在楚云琅的床前,泪水一滴一滴的滚落,只有在没人的时候,她才能肆无忌惮的哭。
“云琅,我们还没看着孩子们长大呢。”
楚云琅眼下正昏迷着,似乎听到了她的动静,敛着眉,却睁不开眼。
“云琅,等你醒来,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等你醒来,我们就出宫,我们去瞧瞧江南的话,塞北的雪。”
“也像哥哥和阿珍一样,去漠北骑骆驼,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飞鸽传书,消息送到哈赤那边不过三日,哈赤王勃然大怒:“混账,居然被一个女人给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