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神色凝重,良久道:“明日我送你回学校,我会在学校周围布下结界,以他现在的力量,应该冲不破。”
我很想点头答应,但是觉得江之哲一定不会同意,于是我道:“不用了……”
一只手蓦地在我腰上掐了一把,声音幽幽道:“答应他。”
我一愣,不明白江之哲是什么用意,但还是乖乖照做:“我是说,师父您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去就成。”
“不行,太危险了,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明天一早我就抽时间亲自送你过去。”
我佯装感激地点点头:“嗯!”
我已经完全没有安全可言了好吧。
“好了,你先回家吧。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哦。”我应了声,转身离开了石室。
江之哲一直在我身旁,跟着我进了电梯。
“你真的允许我去学校啊?”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我,发出一个重重的鼻音:“嗯。”
“你……放过我了?”
“不,我打算跟你一起去学校。”
我下意识站直了腰:“什么?!我是去上课,你去干什么?”
江之哲不悦地等了我一眼,我意识到自己方才胆肥了,于是默默缩了缩身子。
他目视前方,语气冰冷:“我感应到M大里有三片灵叶,之前一直没来得及屠校,既然你说了替我找灵叶,那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办吧。”
屠校……我着实被这个词吓到了,他果真够残暴,不过他怎么知道我在M大为了打探信息而假意上学的?
“交给我……可以啊,我保证一定帮你拿到手,不过我自己来就行了,您老就该吃吃该喝喝,只等我好消息就行了!”我说。
“不必,我陪你一起去。”
我打着哈哈:“不用的!我一个人就……”
江之哲一记锋利的眼神杀过来,我的嗓子仿佛被滚烫一灼,竟开口说不了话了。
他冷冷看着我,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算盘,你想拖延时间是吧?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乖乖的,你要是敢骗我,我肯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之哲把我堵在角落,一只手狠狠按在电梯的墙壁上,墙壁裂开的声音无比清晰的传进我耳中。
我手上冒出了冷汗,一个劲儿朝他点头示乖。
电梯在顶楼停下,出了电梯便抵达第二十七小区。这个小区看似是A市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居民住所,但其实被我们伏魔庭承包了,住的都是伏魔师,楼房的地下层正是我们的研究所。
我领着江之哲进了我家,他对于这样的环境似乎有些陌生,来回环视了许久,说道:“你平时一个人住这儿?”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什么意思?”
我伸手开始给他比划。
他嫌弃地斜了我一眼,挥手解开了加在我身上的哑咒。
我说:“差不多。”
我想拿师父离我不远来警告警告他,谨防他对我做什么。
“哦。”
江之哲默了一阵儿,垂眸看向我:“我看你师父年纪也不大。你今年多大了?”
我回答:“你问题是不是有点多了?”
“你师父对你很好?”
“当然,只要我一有危险,他肯定会第一时间冲出来救我。”我故意说。
江之哲突然伸出利爪,保持着邪恶的姿势,嘲讽一笑道:“是么?我看未必吧。”
我别开头,用力挣扎,江之哲紧紧箍住我。
过了半天,江之哲终于放开了我,又问我我叫什么名字。
“李晟。”我被他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李晟,”他慢慢重复了一遍,接着露出鄙夷的神色,“真难听。”
切,又不是给你听的。我心里暗暗吐槽。
江之哲道:“你就听我给你起的名字吧,今天开始,我就叫你阿旺。”
我:“……”
他怎么那么霸道!?他说我叫阿旺我就得叫阿旺了?呵!
吐槽完我冲他笑了笑:“您开心就好。”
“那个……”我见他不说话,就小心翼翼地打破僵局:“您老累了吧?不如,你先去沐浴,我去帮你收拾出房间?”
江之哲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会儿,慢悠悠走入浴室,边走边说:“房间灯调暗点儿,空调温度降到最低,收拾得干净点儿。”
他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住别人家我还得给他当仆人!
浴室里哗哗声一起,我就立刻拿起手机要给师父编辑微信消息:“救命啊师父!我被千年老尸缠上了,他现在就家里!”
但不等我把字打完,手机就再一次被风卷飞出去,慵懒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你做的一切我都能感知到,我提醒过你,别耍花招。今天的事再有下次,我不会阻止你,你只要记住,后果自负。”
最后四个字像是一口大钟压了下来,把我笼罩在黑暗里,震耳欲聋的嗡鸣不断回响。
我兀自悔恨自己平时没能认真习法,如今到了紧要关头,还要靠别人来救我,更何况连求救信号都发不出去。
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调整好心态,帮他收拾好了房间,浴室门推开,江之哲缓缓走出来。
他长发披肩,红衣妖娆,胸怀半敞,一脸冷冽,仿佛画中走出的美人。
我殷勤地递上刚切好的苹果,甜甜地叫他:“江之哲,你饿了吗?吃点水果。”
江之哲拂开我:“不吃。”
“……呃,那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可以亲自给你做。”
“我只吃人。”
我立刻噤了声。
江之哲勾起一抹冷笑,凉凉道:“房间在哪儿?”
我忙起身:“江之哲您这边请——”
江之哲一边走一边挑着眉说:“?我比你不知大几百轮,你叫我什么?”
我一滞,犯起难:“那我叫你什么?爷爷?祖宗?”
江之哲不悦地瞥了我一眼,道:“既然你叫阿旺了,那我就叫阿之,你也可以……叫我阿哲。”
“咳咳、咳咳咳……”我正在吃苹果,此话一出,险些给我活活噎死。
我着实没想到,一个过了上千年的冷酷僵尸,会容许别人这么肉麻地叫他!我都快起鸡皮疙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