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心理怪不是滋味。
“娘，可这般做对不起余小蝶和四哥，若是大哥知道因他的事四哥的婚事没了，他也不会愿意的。”
“那怎么办，总没有一个折中的法子。”
马老太也觉着这事她做得几头都不讨好。
小九心里没有更好的主意，“反正这般两头拖着不说不对。”
“那娘去喊个媒婆，探探女方那边的意思，若是他们瞧不上我们，这事就不怪我们了。”
好像这样也算对余小蝶有个交代了，小九对马老太点点头。
三哥的婚事也是一波三折，小九细数了下自家还没说亲的，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折等着家里头疼。
白日要考试，小九没去城里，马老太已托了媒人往余家去。
地方余小蝶对小九说过，媒婆没走多少冤枉路。
“扣扣扣！”
余家两个当家人到榨坊去了，屋里只有五个人。
“谁呀？”
里头的一个婆子跑出去开门，看到生脸的艳裳装扮婆子，脸上喜欢了一下。
“这位媒喜人是做何干啊？”
“来走媒的。”媒婆是三湾村的一带的官媒，名叫杨翠喜，名字喜人人的性子也是爱笑会说话。
哪怕杨翠喜的保媒钱收得最贵，来找她的人还是最多的。
婆子听到肯定的话，忙把门拉开。
“喜人您屋里请，我去喊我家主子。”
说着婆子已是两脚连着捣腾，眨眼跑进内院了。
“夫人夫人，大喜啊，有公家媒人上门了！”
窝在椅子上晒暖阳，余小蝶差点被蜜饯卡住嗓子眼儿，连忙站起来往屋里跑，还有点不放心的又开了窗户缝往外面瞧。
余夫人那边传来说话声：“你快去榨坊把老爷叫回来，我先去换件衣裳，果子茶水别慢待了，叫人先到大堂坐着。”
余小蝶揉了揉帕子，将窗户合上，独自乍喜乍忧的在屋里踱步子。
是他吗？是他吗？
要是来的不是他该怎么办？
杨翠喜一路看着余家的房子以及屋内摆设。马家三个兄弟的婚事都是她保的媒，这个老四家的，是她见过最体面的，比关家那位瞧着还要富裕些。
余家的下人有两个，一个是前头的粗使婆子，一个是眼前的侍候丫鬟。穿着虽不是什么好料子，可与村里那些个粗麻衣的还是好上一些。
“慢待了，我方才在在里头忙着收拾些旧屋，弄得一身肮脏。”
杨翠喜看见余夫人保养得宜，面白红润的脸，便知这位夫人在家是没受过多少家事活儿苦的。
只怕这余家的小姐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掩过面上的杂色，杨翠喜笑意盈盈。
“是我来得不讨巧了，夫人家中可是我走过的最体面人家，屋里都能扫金针了。”
得到夸赞屋里收拾得好，余夫人心里舒泰的哈哈笑。
“你们做媒人的就是嘴会说。不知媒人来是为谁保媒的？”
杨翠喜也没卖关子，“是你们家的小蝶姑娘，男方是三湾村的马家。”
“不是城中人啊？”余夫人脸上的笑立时浅了几分。
杨翠喜人精的很，这一眼就知道了些名堂，晓得这怕是个嫌贫爱富的。
这嫁女嫁女，哪个不想高嫁，以余家的家底也确实挑得。
“我家小蝶重的做不得，怕不是吃不起那些个苦。”
余夫人说得委婉，暗示这门亲可不合适。
“那是当然，您家闺女是个带财享福的，这不，带来了旺家良人。这马家虽是住在村里的，可人在城里也有家业的。”
看到余夫人眼睛一亮，杨翠喜在心里暗笑，老娘走江湖多年就这样的还治不了你？
“哦？不知是城中做哪个的？”
“四喜木器行，夫人可是知道？”
听到木器余夫人皱了皱眉头，玩儿木头的那不是木工吗，那有什么好的。可是四喜这名字有点耳熟。
“他们家做的团椅卖得及是紧俏，最近还出了方山椅，官家人最喜欢。尤其是那些办嫁娶的柜子箱笼，定的工活儿都排到明年去了。”
余夫人眼睛又亮了起来，她忽然想起来了，之前胭脂铺的掌事夫人就说过，给她家的闺女做的陪嫁，就是这四喜阁的。
“哎呀，是他们呀，我听说他们那想做成什么样的还能给画不同的样子，做的器具可以是独无二的。”
“正是。”
“可这家人为何不在城里买房，据说四喜阁还是租的偏僻小院儿。”
被这样一挑，杨翠喜暗暗在心里喷了一口气，张口闭口城里，这是多瞧不起庄稼人。
“这个呀，说来话长。马家的祖根在三湾村，光是宅子和果林占地就有十几亩。他们家有个举人大老爷，年岁不到三十，那是铁板钉钉要吃官家饭的。名下免税田就有几百亩，仅是挂靠的租子就够吃上几年。别说这位老爷还要往上考，就是如今都不得小看。”
余家娘子的下巴都快掉下来，怎么都没想到她以为的小门小户还是个地方大户人家。
杨翠喜却觉还不够，要叫这个张口闭口城里的人知晓知晓，就是她看不起的庄稼人可不是什么小鱼小虾。
“他们家得到过两次官家赏赐，一次是捉拿马贼一次是带头不要县衙补贴粮种，那是我们十里八村响当当的好人家。”
看到余家娘子露出震惊的目光，杨翠喜满意了。
“他们家家风极好，男子不得纳妾，对儿媳妇那是整个村中没得说的。你家闺女过去，肯定不会吃亏。”
咽了咽口水，余家娘子又狐疑的反应过来。
“你说的是哪个？”既然不能纳妾那肯定不是举子老爷了，余家娘子的期待又淡然失色了几分。
“他们家有五个儿子，前头两个婚娶了，第三个刚刚说亲，这个是第四个。”
“这么多兄弟，这妯娌肯定不好做。”余家娘子又皱了埋头。
余小蝶偷偷摸摸在窗户外头听，见她娘这么说，都恨不得从外头冲进来。
“有什么不好做的，各住各的只吃饭到一个锅，农活儿有男人又不要女人上前头。怎么就不好做了？”
当自家闺女是什么金疙瘩呢，到其他富贵人家还得给人捧鞋，那才真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