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会儿,血就把他的衣服染红,季景酌让人去帮他包扎伤口。
“季哥,我今天,就砍掉一根手指向你发誓,我会看好她,不会再让她对林二不利了,我求你,放她一条生路。”
“我只放过她这一次,要是从今天起,她还不知悔改,你就算把全部手指都切了,我也会毫不犹豫弄死她。”
他不怒而威。
炎沛西点头,已经虚弱地说不出话来。
季景酌抿了口茶,额头渐渐冒出一层汗珠,炎沛西眼眸微缩:“你是不是出来这么久,都没有把皮换下来?”
他轻轻颔首,想要站起,却没有办法。
医生正在给炎沛西包扎伤口,见状,炎沛西推开医生,亲自过去扶起季景酌。
“我带你上楼。”
楼下楼上不过几分钟,可季景酌走得十分艰难,到了房间,炎沛西把空调打开,然后帮他把身上的人造人皮扯下来,从他的胸口开始,到脚底,全都伤痕累累,是被火舌舔过的伤口。
脸部也是,不过烧得比较轻,可以整容,身体的却不行。
因为实在太严重,连植皮都没办法再做,只能用假皮来掩饰住这一切。
可是不能长时间穿,因为随着这场毁灭,他的汗腺变得特别发达,不受控制,明明已经没有毛孔,可汗水还是会源源不断地冒出。
炎沛西把人皮拿到空地甩了两下,一股汗水飞出来。
每次看到这些,他的心情都很沉重,如果不是他,季哥也不会变成这样……
“把毛巾拿给我。”
男人的声音把他的神思拉回来,把人皮放进智能清洗高温消毒为一体的消毒箱里,进浴室拿毛巾出来给他擦汗。
肌肤表皮全都没办法再生了,不是结痂就是肉,看得人心颤。
“季哥,M国那边的医疗团队听说已经有方案,等临床试验成功,我们去试一试。”
“嗯。”季景酌对此并没有抱希望,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只是炎沛西一直不放弃。
“对了,林二现在是医生,要不要让她帮你看看,听说她治好了司南洲的病。”
他眸光微微闪烁,淡然地叹了口气,“不要把这些事告诉她,我的身体怎么样我自己知道。”
炎沛西别开头,眼眶渐渐泛红。
……
海城最大的珠宝商沈家和霍家是世交,沈老爷子九十大寿,霍老爷子亲自到场祝贺,当然也带了司南洲和林阙歌尔等小辈。
霍老爷子特地把林阙歌引荐给沈老爷子。
“老沈啊,这妮子是我目前的主治医生,别看她年轻,很有一手的,我这些年的风湿关节炎被她一治,减轻了不少,我学生本来失去了嗅觉味觉和触觉,都被她治好了。”
沈老爷子一听,不敢怠慢林阙歌,对她有了几分好奇,“真有这么神奇?你看起来也久二十五六岁,哪里来的一身医术?”
林阙歌得体一笑,“家师是扁鹊一族的后代,招子期。”
一听这个名字,沈老爷子激动了。
“原来是招大师的弟子!招大师当年临危受命,去过部队,把好些战友都从阎王爷那里抢了回来,之后他就销声匿迹,谁也找不到他,没想到他也收了这么年轻的徒弟。”
“家师也曾提过,沈先生不畏强权做生意的事迹,至今很感谢沈先生当年拼死保护师母。”
“都是我应该做的。”
七十多年前,海城这边帮派很多,沈旷清作为当地十大商贾之一,自然被那些地头蛇给盯上了,当年的事情很复杂,在帮派斗争当中,招子期一双神医妙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拉拢,但招子期清高,谁也不搭理,就惹得有人想绑走他的妻儿威胁他,沈旷清挺身而出,冒着家破人亡的危险,誓死保护了招子期的妻儿。
这件事招子期很感激,为了报恩,花两年时间把苏旷清的两个身患小儿麻痹的儿子治好了。
之后,就消失了,不再有招子期神医这个称号出现。
想来是看遍红尘,隐居去了。
“这些年我都在派人找寻招大师的下落,可惜都杳无音讯,我还以为……万幸,万幸,大师的身体好吗?”
“家师鹤发童颜,精神矍铄,和师母都很好,两人在国外的一个小庄园里,过着与世无争的晚年生活,沈先生不必挂怀。”
“那就好。”沈旷清松了口气,随即又面色凝重起来,“木小姐,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想请你找个日子给我的孙媳妇把把脉。”
“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之情况很复杂。”
复杂到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而且今天是他的九十大寿,不想搞得这么死气沉沉。
林阙歌了然,“我近段时日会在霍老爷子家里,如果她有时间了,可以叫我过去。”
“好,太感激你了。”还没医治呢,沈旷清就已经信心满满,因为他很相信招子期的医术,招子期教的徒弟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约定好之后,有其他老先生来给沈老爷子祝寿,一帮老爷子扎推聊天,林阙歌主动到别处去。
“木医生。”
霍绵绵挽着司南洲的手过来找她,另一只手挽住她的手,三人行。
“这里到处都是年纪大的,我们三个人作伴吧?”
“你确定是三个人?”林阙歌对霍绵绵使了个颜色。
霍绵绵了然,松手,把她推向司南洲,然后在她耳边用仅有两人听的清的声音嘀咕:“我去个地方,很快回来,你先帮我看着南洲哥,不要让他被别的狐狸精勾走了。”
“那你尽快给我找房间。”
“放心,回去我立刻让你们分开睡。”
她点头,霍绵绵露出胜利的笑容,转身跑掉了,一边走一边给司南洲发消息:“南洲哥,看你的了,别让嫂子被其他狼盯上,她今天的礼服也太漂亮了点。”
看到最后半句话,司南洲危险地眯起墨眸,回忆起出门前的情景。
她原本是想穿一件露肩的裙子的,还好被他的毒舌劝退,不然一进来这里,就是全场的焦点。
现在身上穿的这件,已经够低调了。
“你在看什么?到旁边坐坐?”
要不是为了霍绵绵,她才不想跟他说话,早上她是被弄醒的,这家伙竟然趁她太累睡觉,又对她那个,理所当然到仿佛他们早已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