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洗澡,就要换衣服,没衣服换,就不穿。
她吞咽了几下,撩开被子躺进去。
“随便你吧。”
他勾了勾唇,在床的另一边躺下。
其实白天时洗了一趟澡,没出什么汗,刚才又在外面晾了一下,身上什么味道也没有了。
他躺进被窝里,被子本来只有她的气息,这下多了他的气息,融合在一起。
向一团魔气,在她周围萦绕,让她不得安生。
脑子隐隐嗡嗡响,没有睡衣。
她在黑暗中睁着眼,回想自己和他的“牵绊”,难受地吐出一口气。
其实想这么多一点作用都没有,该烦恼还是会烦恼,不如得过且过了。
她轻轻甩了下脑袋,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去,进入睡眠。
虽然进入的时间略为漫长,好的是她终于能睡过去了。
可第二日醒过来,发现自己还是抱住人了!
怎……怎么回事?
还好他没醒,不然又要被他鄙视了。
她偷偷把手从他肚子上挪开,缩进被窝里,一股凉意裹住每根手指。
他的肚子比较暖,被窝都没他暖。
外面天还是暗暗的,估计七点都没到,她搓了搓手,继续睡。
在她昏昏欲睡时,司南洲微微掀开一线眼眸,瞥过来,嘴角勾了勾。
到了八点,他们才起床,相继洗漱完,佣人正好把早餐送过来。
林阙歌逮住她问:“隔壁房间昨天消毒了,今天是不是可以住人了?”
“孙小姐说昨天消毒得不够彻底,所以一个小时前又让人消毒了一遍,现在最好不要进去,过几天吧,空着透透气。”
她抽了抽嘴角,还得过几天,那他们岂不是又要同睡一张床了,不行。
“那隔壁的房间有空的吧,你帮我收拾一间。”
“隔壁的空房也一起消毒了,现在家里面没有人住的房间,都进行了彻底消毒。”
这是要断她后路。
她只能认命了。
佣人离开后,司南洲饶有兴味地开口:“怎么,你是对自己的自控力没有信心了?对了,今天我起的比你晚,都不知道你有没有碰我。”
“你想得美,以为自己是香饽饽啊,那么多人想碰你。”
说着,她指尖心虚地抖了抖,赶紧捏紧筷子吃饭。
“那为什么我的上衣是撩开的?”
“鬼知道,你自己睡觉什么样你不知道?”
“我睡着了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样,不如你跟我说说?”
她愣了几秒,脑子划过他的英俊睡颜,比醒着的时候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柔和。
“一个字,丑。”
虽然从外表上,他的睡颜很迷人,但她发自内心觉得他实在碍眼。
早就预料她说不出好话,司南洲黑了几秒脸,就释怀了。
只是吃早餐的时候,把菜里的肉都夹走。
她睁大眼,“你留一点给我可以吗?”
他的筷子依旧无情:“你胖了,该减肥。”
“……”
报复,绝对是报复。
……
霍老住的房间背着太阳,虽然在夏天时阴凉,但常年没有足够的阳光射进来,导致身体积聚了许多寒气,每天早起时,总会咳嗽上一会儿。
偶尔还会咳出血来,当然,这血肯定不是因为这点风寒出现,而是肺部出了问题。
霍老当兵的,走南闯北,哪有不挨刀的时候,年轻时肯定伤得不轻。
果然,林阙歌给他针灸时,看了他的背,和司南洲一样,都是伤痕交错,不过霍老的痕迹比较淡,年岁太久远,有些伤痕已经销声匿迹。
“我年轻的时候,国家还没今天发展得这么好,我们一群不到二十岁的人到边疆守着,还得防止境外人民偷渡,那时候天天都过得很充实,虽然也受伤了。”
提到辉煌的过往,霍老笑得满脸皱褶子。
“霍老是英雄人物,当地的人民一定很感激你。”
“感激就好了,英雄就不必了,部队有要求,不能邀功,邀功自大,不配当军人。”
她笑笑,被这炽热的赤子之心震动。
军人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一群人,他们有着最真挚的内心,没有被世俗污染过,他们的愿望和责任是保家卫国,他们,是最干净的一群人。
“霍老,我看了下这宅子的布局,这两个月您要不要搬到东边那个房间里住,这里太冷了,而且过两天听说降温,东边的那个房间比较好。”
“听你的。”
她已经不勉强他搬家,搬个房间总是可以的,霍老毫不犹豫答应了。
“医生,你年纪轻轻就一身医术,很小就学医了吧?”
她摇了摇头,“不是,我是大学才开始学医的,不过我母亲是医生,我从小被她耳濡目染,入门得比较快。”
“怪不得,当医生,其实五年才是第一个门槛,可我看你已经很老练了,比以前给我看病的老中医都要有经验。”
“我资质上前,还是不够沉稳,比不上老中医,他们谨慎沉着,擅长推敲最合适的治疗方案。”
如此谦虚清醒,霍老对她的欣赏又浓厚了一层。
希望他那个学生,能把她追到手吧。
霍老以最快速度搬到了东边的房间,林阙歌从他房里离开,四处转悠,想要偶遇一下霍绵绵。
霍绵绵喜欢司南洲,肯定不愿意她和司南洲住一个房间,定会千方百计帮她找个房间的。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给“偶遇”上了。
“医生,你怎么一个人,南洲哥呢?”
霍绵绵先跟她打招呼了。
林阙歌道:“他出去办点事了,对了,你们这里还有没消毒的空房吗,我跟你南洲哥昨晚不得已睡在同一张床上,他挺介意的,你帮我再找个房间吧。”
“真不巧,没有房间了。”
早就知道她什么心思了,霍绵绵才不会上当。
林阙歌狠狠蹙眉,觉得霍绵绵有些不一样了,这次见面,她的眉眼里没有戒备,反而多了几分亲近。
“你不在意我跟司南洲住一个房间?”
“你希望我在意吗?”
“……”
果然,小女孩的喜欢来得快去得也快,这才几天,霍绵绵就变心了。
她叹了口气,抱着手臂感慨。
“我还以为你对司南洲有多喜欢呢,原来也就这样,前两天不是还警告我不准靠近,现在却无动于衷,他要是知道了,肯定得伤心死。”
为了个房间,得牺牲一下司南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