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那辆黑车停在他家门前,里面的人与他说了很多,但他不知道背后的人到底是谁,直到此刻,他才得见背后之人真容。
秦放,他在报道里和同事口中听过很多次,作为星辰集团总裁,手里掌握着全上海的广告业务命脉,商业手腕突出又狠厉。
突然,头重得抬都抬不起来。
他是一个老实人,只会按照自己的既定原则来做事,从小到大,也是遵循父母设定的条条框框一步步地往前走,是爸妈眼里的乖孩子,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同学眼里的好榜样。
但是,这一切都在他来到上海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之后都变了。
他渐渐变得迷茫,然后颓废,最后放纵。
他也没想过,在他第一次敲响苏瑾的家门后,会发生那样不道德的事,也没想到,这事竟然被别人察觉了去,而后成为拿捏他的资本。
偏偏这人又不是一般人。
被这样厉害的人物抓住把柄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一时间,秦放连话都不用说,徐清雨就已经彻底感受到什么叫一个人的渺小。
只要他轻轻抬起一只脚,就能轻易把他碾死。
他的身影在这空旷而奢华的会客室里,显得孤单又瘦削。
相反,秦放单单在那里坐着,气场强大到就像是把整个空间都给占满了。
徐清雨下意识想后退,退出这道门,他总觉得有一股危险的气息在四处弥漫。
秘书在后面推了他一把,踱步走到秦放跟前低语两句,秦放一挥手,他就出去了。
沉重的大门在后面合上,徐清雨后背沁出了潮湿的汗。
“徐先生,请坐。”
虽然语气平静,但徐清雨却已经感受到了强烈的窒息感。
他坐过去,在秦放的对面,干巴巴地喊了声:“秦……秦总。”
秦放很随意:“不用紧张,我们就随便聊聊。”
徐清雨下意识吞了口口水,双手局部地交叠,放在膝上。
看着对面这个拘谨的男人,秦放心内冷笑。
其实他对他丝毫的兴趣也没有,一个自视过于清高的读书人,一个一边瞧不起女人,做事却让女人教的男人。
竟然跟昕昕交往过。
徐清雨对于他唯一的价值,就是让他可以通过他,尽情地去搜索关于虞昕的点点滴滴,进而达到他的目的。
眉头微微的锁起,秦放已经不想看他那副懦弱无能的样子:“徐先生,你是个有能力又肯想肯干的男人,我很钦佩你,也很同情你在TIM里的境遇。”
先礼后兵总是没错,他捏了一根香烟,抽一口,吐出一团雾气,青烟缥缈间他的面庞若隐若现:“我的人上次已经跟你沟通过了,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
“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跟我说,但凡我能办到的就不说二话。大家都是平等的利益交换,我许你东西,你替我办事。我要的也不多,但是……”
他掐灭烟头,身子往前一俯,一股压迫气息扑面而来:“你最近的表现,让我不是很满意。”
徐清雨知道他话里的意思,面皮有些发紧,唯唯诺诺道:“是……是这样的,覃总最近很少在公司里...他重用的那个虞、虞经理,被派到朗致准备上市工作,这两边,我都没办法及时跟进,但多少还知道一些内幕.....”
把人送出去,半个小时后,高秘书才进来:“抱歉秦总,之前……怪我没跟进好。”
秦放背对着他,手臂搭在皮质的座椅扶手上,长手一挥:“跟你没关系。”
“徐清雨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现下他被我们抓住了把柄,才暂时与我们合作,如果后期他要放弃合作,到时候也只能成为弃子。”
又问:“他最近又跟苏瑾见面了没有?”
高秘书点头:“嗯,没想到被我们抓住一次,还敢上门去偷腥。毕竟苏瑾不是主动离职,她可是被TIM辞退的。要是被公司里发现,估计他也在TIM待不下去了。”
“这小子胆子够大的。”
秦放却不以为意,只笑:“男人嘛,不就这档子事,压力大了,自然要找个疏解的通道。”
“我调查过这小子履历,从小到大都很规矩,没想到却与有夫之妇多次苟且。”高秘书说。
秦放眯眼,嗤了一声:“也许,这就是他的本质。一直生活的太过教条,所以格外欣赏自由野性的东西,压抑久了,经过外物的刺激,自然就一下子释放出来。”
高秘书心内表示高度赞同,不得不佩服自家总裁看人的眼光。
“房子的事他怎么说?”秦放又问。
“他答应了,这几天找个时间就领他去签购房合同。”
嘴角一勾,从椅子上站起来,秦放双手插兜,缓步踱到巨大落地窗前,往下看去:“看吧,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俗人。只要是俗人,就有缺点。既然要进行利益交换,就要拿出筹码。让人不动心,永远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筹码不够大。筹码够了,自然谁都能撬动。”
说完后,他便让高秘书出去,从最边上的抽屉里拿出一只盒子,翻出一张照片来。
随即闭上眼睛,仿佛照片中的女人就在他身后,纤柔的手臂从后抱住他,吻他的脸颊。
“昕昕。”
“怎么了,不开心吗?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听见她的声音,丝丝萦绕着在耳际盘桓,他的心脏仿佛沉浸到温水里,躺入一片澄澈之地。
转过身来,抱住身后女人,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昕昕,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
他想吻她,想看她含蓄娇羞的面容,想带她做尽一切亲密的事。
轻轻垂下头,双手作捧的姿势,刚想吻上女人的脸颊,结果却捧到一团无形的空气。
他睁开眼。
什么都没有。
眼神由深情渐渐变得迷蒙,又很快转成了阴冷。
那个困住他青春的人,始终没回头。
朗致上市需完成的那个课题是覃时宴亲自与XX部敲定的,他来负责这件事最为名正言顺。
TIM总公司总裁亲自督导,会让别人知道公司里对这事的重视性。
但这个课题对覃时宴这个大忙人来说,只是他工作中的一小部分,所以他得抽时间来做研究。
隔两天就会去朗致那边一趟。
虞昕管的生产线已经步入稳定产出阶段,作为兼总裁秘书,少不得到他临时办公室去尽尽职责。
虽然相处的时间多起来,但两人也不敢做太过分的举动,只能暗地里送送秋波。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属于他们的甜蜜时光到来,两人却累得倒头就睡。
天光大亮之际,迷迷糊糊间,虞昕感觉脖颈上传来一阵痒意。
有人在舔她。
这种湿滑触感一直延续到耳根,压抑的喘息声近在耳边,嘘嘘的燥热之气满面地贴过来。
在一段富有韵律的抚摸中半醒半寐,她喘了好几下,刚想挺起胸脯,抱住身前的男人,后面却是没影了。
覃时宴亲一下她的额头,下床去洗漱。
虞昕掀开眼皮,望着天花板愣神,不自觉胸腔里就存了一口郁气。
大白天的一个在书房,一个在客厅,各干自己手头上的事。
合上笔记本,视线瞥过紧闭的书房门,她起身去阳台上伸了个懒腰。
好一会儿,才回到客厅,颇有怨气地瞅了眼书房门口。
这人怎么回事?
他现在对她是不是有些腻了,撩到一半居然不做了?
不知不觉间,俨然成了一个深闺怨妇。
之前都是他缠着她做,现在反倒她成了那个欲求不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