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走向冰箱,从冷藏区最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蛋糕来,变魔法似的,出现在她眼前。
他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惊喜大于疑惑,原来他知道自己的生日,而且一晚上给了她这么多惊喜。
先是亲自做饭,又是准备蛋糕。
她并不好奇覃时宴为什么会知道她的生日,身份信息最好查证,只要他有心,就一定会查到。
心里满满胀胀的,眼眶渐渐泛红,眼泪就要夺眶而出,虞昕低头忍了忍,好歹才把汹涌的泪意憋回去。
她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哭,这几年自强惯了,心也冷硬到了一定地步,可没想到,现在却被他轻易拨动心弦,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哪家蛋糕店做的蛋糕,怎么这么丑?”虞昕故意开玩笑。
“宝贝这么说,我真的好伤心,这可是我亲手为你做的。”覃时宴将蛋糕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慢慢打开。
四寸的蛋糕,装点得很是精致,白色的奶油上裱着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旁边还散落着新鲜的花瓣和亮眼的珍珠。
“你什么时候做的?”虞昕心里惊了又惊,最后转化为好奇。
他是田螺姑娘吗?怎么什么都会做,而且还是偷偷背着她做的。
“戴上。”覃时宴从盒子里取出寿星帽,含糊道,“就是今中午趁着休息时间做的。”
“好幼稚,我不戴。”虞昕笑着往后躲。
粉色的发箍和皇冠组成的寿星帽,上面的灯饰还一闪一闪的,怎么看都像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戴的。
虞昕不戴,覃时宴硬是把她摁在椅子上,站在她身后,亲自为她戴上。
零点到了,他将一根金色的蜡烛插到蛋糕中间,用打火机点燃,然后把灯关上。
“许愿吧。”
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在微弱的烛光下,变得有几分柔和,但眼眸还是那样的深邃,深邃到快要将她吸到他的无边深海。
她双手握在一起,慢慢闭上了眼睛。
其实这些年,她每一年的生日愿望都一样。
希望弟弟能够好起来,希望奶奶能够长命百岁,希望爸爸妈妈能够安心长眠……
可今年,她又多了一个愿望。
希望能和覃时宴长长久久。
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瞬,覃时宴拿出手机,将这一刻定格了下来。
许好愿望后,她睁开眼吹灭了蜡烛,与此同时,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
“昕昕,生日快乐。”
“以后的每一个生日,我都陪你一起过。”
“谢谢你,覃时宴。”虞昕动情地望着他,声音哽咽,眼里有泪光闪烁。
“切蛋糕吧。”覃时宴摸了摸她的脸,把塑料刀递给她,然后握住她的手。
切好一块,递给覃时宴,她又为自己切了块小的。
刚吃了没几口,脸蛋突然传来冰凉触感,回头一看,覃时宴食指沾着奶油,正朝她狡黠地笑着。
“你是小朋友吗?”虞昕抽出纸巾,擦了擦脸,笑着说。
“你才是。”覃时宴轻笑,眼里华光深藏,“你是我的小朋友。”
心里微微一动,这是她过的第二十八个生日,爸爸妈妈都走了,除了奶奶,已经很久没有人再把她当成小孩子了。
为了掩饰情绪,她又低头开始吃蛋糕。
她并不想自己伤心难过的样子被覃时宴看到,也不忍心破坏此刻温情的氛围。
而她的难过,她眼里一闪而逝的荒凉,覃时宴都看在眼里,他默默揽过她的身子,在她耳边低语:“放心,以后我都在。”
他很少对人许承诺,也不是个轻易许下承诺的人,一旦许下了,就是一辈子。
而且,他不擅长讲情话,比起说来,他更喜欢做,他会用一辈子来证明,他说的不是假话。
覃时宴的怀抱很温暖,虞昕靠在他的肩头,轻轻闭上眼睛,眼角一颗泪珠滑落。
圣诞节当天,虞昕还是没有休成班,美国总部突然要几个报表,管理部门的员工都要来公司加班。
迎面而来的同事照常向她打招呼,也有人跟她说生日快乐。
她笑着说谢谢,这才想起,每年人事部会在公司员工过生日时,在群里发消息。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不足为奇。
临近中午,综合管理部的员工集体订了一个十寸的大蛋糕,大家把虞昕叫到吧台,给她唱了首生日歌。
虞昕非常感谢他们没让她戴桌子上的寿星帽,笑着切了蛋糕分给他们。
就在她说中午请他们吃饭的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
看着屏幕上的名字,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
“待会一起吃午饭。”覃时宴坐在办公室,正在签着文件。
“我打算和同事一起。”
虞昕心想,每天晚上都待在一起还不够吗?
覃时宴微挑眉梢,笑着开口:“要我下去找你?”
回头看了眼正在吃蛋糕的同事,虞昕眼里染上浅淡笑意,佯装嗔怒道:“你怎么这么霸道?”
“等着。”
她的话没说完,接着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她可不想让他下来引起世纪大轰动。
“好。”覃时宴轻笑,“我在地下车库等你。”
虞昕挂了电话,收拾好情绪,转身:“实在不好意思,今天中午临时有事,没办法和你们一起吃饭了。你们看看想吃什么就去吃,到时候给你们报销。”
办公室响起一阵欢呼声,都说虞经理大方,又体贴地让她赶紧去忙。
虞昕笑了笑,回办公室收拾好东西,刚准备出门,霍宗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生日快乐。”
“谢谢。”电梯门开了,她走进去。
“中午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不好意思,和别人约好了。”她笑着说。
电话那端静了几秒,霍宗廷眼底划过一丝暗淡。
他没有再问下去,收起眼中的深意,笑着说:“那改天吧。”
“不用麻烦了。”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虞昕脸上的笑收了起来。
她并不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对于霍宗廷态度的转变,她也有过怀疑,对于他主动出击的目的,也存过疑虑,她虽不确定他对她具体是什么想法,但是他与她之间,既不可能再是兄妹,更不可能发展成更深层次的关系。
在这一点上,她很清醒。
如果他愿意两人回到普通朋友的界限内,她很乐意,但是想要更进一步,那对不起,她虞昕没有时间奉陪。
电梯行驶到负一楼,随着电梯门的开放,她的嘴角重新弯起。
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熟悉的宾利,挽着包小跑过去,利落地坐在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
覃时宴偏头,忍不住俯身,低头看着她的红唇,蜻蜓点水地碰了碰:“带你去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