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就到了回程的日子。
虞昕率先打开车门,跺跺脚,坐进副驾驶。
服务人员将两人行李搬上车,随后覃时宴上车,帮她系好安全带。
转动方向盘,车子驶出停车位。
迎面开来一辆宝石蓝的劳斯莱斯,与覃时宴的黑色宾利擦身而过。
那人朝他摁了下喇叭。
虞昕皱眉。
“是傅则川。”覃时宴低笑。
“不下去打个招呼?”她这才想起上次慈善晚宴那个长着一双多情眼,很会热场子的男人。
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正巧看到一道模糊的娇小身影从车上下来。
“我觉得他应该不希望我下去打扰他。”覃时宴熟练地转动方向盘,驶出温泉山庄大门。
“从车上下来的那个女人,是他女朋友?”虞昕拧了拧眉,“感觉有些熟悉。”
说完就拿出手机编辑微信消息。
“谁知道,傅则川这人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不是女朋友还能带人来这种私密性的地方?”她顿觉有些生气,“玩得够花的啊。”
覃时宴偏头看了她一眼,料定这人又是把别人的错处迁怒到了他的身上。
“昕昕,我不想骗你,像我们这种圈子里的人,这样的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甚至还有比这玩得更花的,”他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怎么表达,“我只能说,我不会做这样的事。之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
“在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他的眼眸炽热真诚,让虞昕心里滋生不少愧疚。
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微信来了消息。
她点开语音。
“昕昕,你也来温泉山庄了?”是明皎皎。
果真是她。
虞昕没有看错。
从傅则川车上下来的女人就是明皎皎。
“傅则川车上的女人是你朋友?”覃时宴也很快反应过来。
虞昕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握着手机继续打字。
明皎皎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
“别别别,你可千万别误会,我本来也不想来的。都是我家老佛爷要挟我,说我要不跟傅则川一起出来玩玩,就断了我每个月的几十万零花。”
明皎皎每月的工资都是固定的,并不足以支撑起她的消费水平,每月还得伸手问家里要钱。
断了零花仿佛要了她的命。
“她打的什么算盘我最清楚,不就是想玩商业联姻那套?”
听筒对面传来电子锁开门的声音,随后又是一阵行李箱拖动地板的响动,明皎皎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重重吐出一口气。
“那个什么……你保护好自己。”虞昕挣扎了半天,吐出这么一句话。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覃时宴嘴角的弧度好看地弯起,虞昕偷偷剜了他一眼,继续说:“你先休息一下,我们待会再说。”
“你笑什么?”挂断电话后,她撇了撇嘴,问他。
“我笑你太杞人忧天,”覃时宴偏头看了眼虞昕,又笑,“你那个朋友,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儿,她不欺负傅二就不错了。”
虞昕心里想什么,他很清楚,无非就是怕自己朋友吃了傅则川这个浪荡公子的亏。
“这倒也是。”
“你为什么叫傅则川叫傅二?”
“傅靖川是他大哥。”
她这才知道,原来傅氏集团掌权人傅靖川竟然是傅则川的亲哥哥。
那他家与明皎皎家也算是旗鼓相当,而且生意上也有往来,两人也算是门当户对。
只是,覃时宴口中的傅则川,让她觉得,这人并非女人的良配。
但是,她也没有去劝说明皎皎的立场。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一套衡量标准,每个人也有自我选择的权利。
也许相处久了,她自然而然就会发现傅则川是个怎样的人。
这个过程需要她自己去探索,去体验。
谁也代替不了。
秦放回到家后,把孟舒童放下,就直接去了公司。
一直忙到晚上八点,他看看时间,捏起手机,拨了个电话:“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电话对面的人,向他汇报着什么,秦放一直静静听着,眼眸越来越深沉。
几分钟后,才吐出一句话:“行,就这么办。”
夜里十点钟,徐清雨租住的小区楼下,停了一辆黑色的卡宴。
五分钟后,小区的单元门打开,徐清雨走了出来。
卡宴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他并不认识,但也感觉出这人有点背景。
男人说话很讲技巧章法,把他在公司的处境分析得头头是道,将他的弱点也拿捏得准确无误,细数他一个堂堂的博士生在TIM里的各种难堪事迹。
末了又问他,真的甘愿一辈子被人无耻地打压,默默无闻地做一辈子小人物?
徐清雨起先是愤怒交加,恨不得立刻出手动粗,但随后慢慢地忍下来。
回到家后,从柜子里摸出白酒,喝得酩酊大醉。
世人待他不公,但总有能够赏识他的人。
凤凰栖枝梧桐树,他有选择梧桐树的权利,不是吗?
人在失意的时候,最能想起同病相怜的人。
第二天晚上下班后,徐清雨又是喝得大醉,唯一能给他一点安慰的人,也只有那个从TIM被驱逐消失的苏瑾。
他什么都管不了,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按照她给的地址,敲开她家的门。
苏瑾穿一件黑色蕾丝吊带,披头散发的,完全是真空状态。
“怎么喝这么多?
徐清雨的样子非常可怜,眼睛发红,东倒西歪,她赶紧将扶他变成抱住……
从温泉山庄回来后,覃时宴和虞昕两人很快进入工作状态。
年底有好多工作要忙,他借此要了虞昕过来兼一下他的秘书。
说是秘书,实际性质更像是助理。
这个秘书仅仅只是一个职位,没有职称和级别,所以含金量并不大。
通常都是领导觉得谁用起来顺手,就叫谁来做。
虞昕原本就是综合办经理,各种公文公报和报表,都是从她手里出来。
让她来兼这个岗位,基本上属于业务刚好有重合,逻辑和道理上,还算名正言顺。
自然有些人是有意见的,但是他们也不敢乱讲话,覃时宴在公司里的绝对权威性无人敢质疑,没人傻得去触他这个霉头。
越是这个时候,他们的地下恋情越不能公开。
虞昕并不想因此让人过多关注他们的关系,而忽视了她的个人能力。
刚上交一份电子表格,她抬手摁了摁眉心,缓解疲劳。
虞奶奶又打来电话,催她:“昕昕,你已经过了二十八周岁生日,在农村老家,虚岁就算二十九了,过了年就算三十,对象的事情你是要急死我吗?”
已经连续催了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