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深夜,温南风推开主卧房门,里面漆黑一片。
虞知意应该是睡下了。
抻了抻脖子,他洗漱完后打开门口处的小灯。
走至沙发侧位坐下,喝了杯水,他睨了眼虞知意。
虞知意睡觉的时候整个人是蜷缩成团的,一米七的高个子,愣是缩成了一米多点的长度,被子都掉了一半在地上。
眉头紧皱着,嘴唇撅起,好似睡梦中有什么让她不满的事。
想起在车内和苏木的探讨,他叹出口气,就那么定定地盯着她的脸,恨不得把她看穿,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片刻后,他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些蠢,锤了一下脑门,心道真是被虞知意给带偏了。
起身欲要回床,眼角余光瞥着垂在地上的被子,皱了一下眉头,没管,抬脚往隔墙走。
走出几步,又看了眼被子,眉头皱得更深了。
绕到沙发前,他拾起被子替她重新盖好,放下被子时,虞知意转了一下身,面朝上。
“唔……”
她不安分地扭了一下身子,小嘴儿撅得更高了,两腿一伸,都挂到沙发外去了。
看了眼悬挂在外的腿,温南风把被子拉好,随后心里莫名不爽,转身走人。
他是闲得慌守在这里给她盖被子?
回到床前,一掀被子坐下,忽然弹起来坐到旁边。
起初坐的位置上,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盒子上系着深蓝色的蝴蝶结,底下还有一张纸条。
拿过盒子和纸条,却见字迹工整地写着:安青的转账已收到,谢谢。
捏着纸条,他冷哼了声,刚想把纸条揉成团,想了想,把它放在了旁边。
解开蝴蝶结,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双西装袖扣。
袖扣是圆柱形的,由镂空的金色雕花覆盖着一层珍珠切面,金色雕花是由几种简单的图腾构成,而珍珠的侧面,是复古银色的云纹。
他不禁想起拍摄婚纱照时,汉服上的云纹。
这是希腊珠宝品牌konstantino,是绝少仅有诠释巴洛克珠宝的品牌,而巴洛克珠宝,是珠宝历史上绝对的经典。
Konstantino鲜少人佩戴,因为其尊贵的形象,很少有人能够与之相衬。
恰好,温南风对巴洛克珠宝还算喜欢,这种经典的珠宝和他非常相衬,虞知意眼光不错。
取出一枚袖口,放在光线下端详,唇侧不禁勾起。
挺好看的。
“挺好看的是吧?”
心里的声音被旁人说出来,他立刻压下唇角,阴寒着眉眼望去。
虞知意穿着暗红色的丝绸睡衣,靠在隔墙上。
放下袖扣,他没好气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虞知意说:“刚刚,某人给我盖被子的时候。”
这可不能怪她,她也不想醒,谁让某人动作不温柔,一扯被子她就醒了。
而某人听了这话,脸拉得长长的。
虞知意不知死活道:“我看你盯着袖扣挺久的,应该挺喜欢吧?喜欢就好,算是谢礼了。”
她自说自话的口吻令温南风不悦,之前那股客客气气又讨好的劲儿如今是彻底消失了。
狐狸眼阴寒,他把袖扣扔进盒里盖上,起身把盒子扔进抽屉,关掉床头灯:“睡觉。”
看着他噼里啪啦一顿动作,虞知意心里简直是莫名其妙。
他刚才那样子看上去不是很喜欢袖扣吗?好端端的又生气了?
这男人变脸比女人还快!
摇了摇头,虞知意回到沙发睡下,不一会儿,温南风听到了轻微的鼾声。
他躺了一会儿,掀开被子起来,摸索了一下,摸到那张纸条,摸黑将纸条扔进抽屉里,这才睡下。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他都觉得多余到有点纳闷。
可能是最近太闲了。
这夜的小插曲对于虞知意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心里轻松了些。
最近的课程不多,除了周末,她几乎都是下午才去学校。
把遗嘱送到文书鉴定所的第三天,她正准备下了课过去看一眼,距离下课还有十多分钟,舞蹈室的门突然被人重重踹开。
几位学生被吓得惊呼出声,纷纷扭头望去。
只见一位年约三十的中年妇女,手里拽着一个孩子进门。
一进门就骂骂咧咧地问:“谁是虞知意!?”
虞知意看了眼躲在中年妇女身后的孩子,回答道:“我是。”
见虞知意站了出来,中年妇女开口就骂:“你就是虞知意?你是怎么当老师的?我女儿交到你手上也不过一两个小时,怎么就给弄得重感冒了?还有,自从她从你们这里回去后,孩子每天晚上睡觉睡到半夜都会惊醒,你们到底对孩子做了什么?!我要求看监控!”
“这位女士请先冷静,我可以向你提供监控视频,但是请你不要大声喧哗,影响其他学生上课。”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中年妇女直瞪着她。“原本我已经和院长沟通好,不和你计较这件事,为什么最近你又跑去我女儿的早教学校骚丨扰她?她都说了不学跳舞,一个还不到三岁的孩子,你非要吓她吓到夜惊!整夜整夜地哭都不睡觉了,你看看我这眼圈!就你这样的,还当老师呢?!你要把我女儿害死啊!我告诉你,我现在不仅要计较,我还要从头算账!不然你以为我们好欺负?!”
她嘴上说着,心里不忿,拽着女孩往里走,边走边踹学生叠放着的练功砖。
把练功砖全踹翻,嘴上骂道:“就你这样的素质还当老师呢?把我女儿害成什么样了!”
“这位女士,请你放尊重点,有什么事我们走正规途径,请你不要在这里胡闹。”虞知意挡住她。
“是啊是啊,这里是学校,是属于安萃的地方,你这样胡闹不妥当。”忽然一个身影跑了进来,拉开了中年妇女。
何若绮。
把中年妇女拉到一旁,何若绮笑着说:“好了,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虞老师这阵子顾着结婚忙着要当温太太,哪里还顾得上学生嘛!有什么问题你和院长说就好,该是谁的责任一个也跑不了!这是你的孩子吗?小可爱乖,出来让阿姨看一看,有什么委屈和阿姨说。”
她伸手要去摸孩子脑袋,孩子却躲开她的手跑到另一侧,把脸深埋在妈妈的腿上。
“温太太?”
中年妇女脸色变了一下,接着说话的底气都轻了几分:“温太太又怎样?就算是温太太,也不能把我女儿弄成这样,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的女儿就不是人吗?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家小灵?”
小灵?!
虞知意和何若绮同时变了脸色。
前者惊讶,后者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