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意几乎是不假思索，当即就咧嘴违心笑道：“因为我喜欢南风哥哥啊，我想和他在一起。”
这个回答，她在心里无数次麻木自己，往后不管谁问她，她都会是一样的回答。
尽管连她自己也不信，她也只能这么说。
看她眼底笑出了泪花，王嫂隐约感到心疼。
但虞知意不说，她也撬不开虞知意的嘴。
只叹口气，从兜里掏出来一台手机：“虞小姐，这手机是你的吧？落在客厅了。”
接过手机，虞知意说了句：“谢谢。”
王嫂摇摇头，让她先休息一下，便关门退了出去。
门一关上，习惯性地收起笑容。
找出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好一会儿才能开机。
一开机就看见数十个未接来电，名字统一整齐：秦漾漾。
心田忽然流入暖泉，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深吸口气，调整心态后，她打通秦漾漾的电话。
还未打招呼，就听得秦漾漾那边乱七八糟的吵杂音，一瞬间刺得她耳朵发疼。
将手机拿远了些，她皱着眉头，好一会儿才听见话筒里声音小了。
把手机贴回耳边，只听得秦漾漾关怀备至地问：“知意，你终于接电话了，你现在怎么样了？没事吧？元先生把你送回去了吗？我怎么听说你又跑回安家了？王素萃没为难你吧？和安青碰面了吗？”
接二连三抛出一连串的问题，虞知意笑道：“why小姐，你让我回答哪个问题？”
想了片刻，秦漾漾挑了最重要的问：“你还好吗？”
指尖一动，虞知意忽然很想这个好友。
一扫阴霾，她笑道：“我没事，挺好的，别担心。”
秦漾漾显然松了口气：“没事就好，这两天不要出门了，学校这边都让记者围攻了，你能躲就躲吧，有什么事，记得和我说，我很担心你。”
虞知意嗯了声，随后问：“别说我了，说说你，何老师说你又接商演了，出什么事了？上次不是说不让你接了吗？”
虞知意是在一个演出团里认识秦漾漾的，秦漾漾出身贫寒，没钱上好一点的学校，偏生的喜欢舞蹈，天资又不足，全靠后天补，没登过什么大舞台，能拿得出手的经验，就那么几个春晚的演出经历。
按理来说这样的资历是不能进安萃教学的，是虞知意借着和安蓝的关系拉了她一把，她才能进入安萃获得铁饭碗，小日子也稳定了一段时间。
前两年她背着安萃接商演被发现了，是虞知意好说歹说才把她留下的，校长当时就明确表示再有下次直接走人，秦漾漾也答应了，本分了两年，怎么这会儿又突然接商演了？
虞知意接着又问：“上次在学校门口，你告诉我退租了住在亲戚家，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需要用钱？你需要钱就和我开口，别再接商演，等会儿把工作丢了。”
秦漾漾那边支支吾吾了好一阵：“我知道分寸，不会把饭碗弄丢的，你放心。”
没得到答案，虞知意追问：“你不说我怎么放心？你……”
秦漾漾似是不想让她追问下去，打断道：“你和南媒的温总……是怎么回事？知意，虽然你和安老师分开两年多，可我是知道你的，你心里一直都放不下安老师，为什么和温总这么突然？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话题突转，虞知意抿着唇，不愿意回答。
没听到虞知意开口，秦漾漾以为自己问得太直白，忙解释道：“知意，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你们都分开两年了，喜欢上别人是很正常的，但是安老师刚走，在这个节骨眼上爆出来这样的事，对你不好，学校里都在议论要不是……”
话说一半，秦漾漾及时顿住了。
听出了她的欲言又止，虞知意问：“要不是什么？”
这几天她从温南风那里听到够多难听的话了，不差这么几句。
迟疑了片刻，秦漾漾谨慎道：“要不是两年前你和安老师分手的事传遍，大家都知道这两年是安老师缠着你不放，这会儿都该说你脚踏两条船，现在安老师这条船沉了，就立刻爬上温总这条船……知意，这些话你听听就好，别往心里去，我告诉你也只是想让你心里有个底，到时候回学校别管他们，但是……如果你和温总真没什么，就尽快澄清吧，拖下去对你不好。”
虞知意轻笑了声，于她而言，没有能比现在更不好的处境了。
随后她淡定道：“一时半会我没办法向你解释，算了，不说这些了，漾漾，你会做满汉全席吗？”
闻言秦漾漾苦笑了声：“你出生比我好都不会的话，我怎么可能会……”
虞知意心想也是，不禁拍了下脑门，暗骂自己真是中了毒，想讨好温南风想疯了。
叹口气，她说：“那我上网查一下，不说了，手机在充电呢，烫人。”
秦漾漾却喊住了她：“等一下，知意，你……后天是安老师的头七，虽然为了抓你陪葬王素萃提前把安老师葬了，但是追悼会还是会办，学校这边组织一块过去，你……去不去？”
提到安蓝，那张黑白遗照赫然跃于眼前。
心里恍若被针扎了一下，她张嘴了好半天，艰难地说出三个字：“不去了。”
话说出口，她突然觉得心里空了。
后天，白露让她和温南风去领证，她没办法去。
而且，她也不能去，她只要出现在追悼会上，媒体、安家都不会放过她，她不想搞砸了安蓝的追悼会。
就让他安安静静地走吧。
秦漾漾心疼这个好友，却又无能为力：“那好吧，你好好照顾自己。”
“嗯。”
挂断电话，虞知意坐在床边发蒙了好久，什么都没想，就坐在那出神。
等回过神后，看了眼手机，便起身往外走。
她得找点事做。
一头扎进厨房，找到食材就做了三道菜，整脑袋都是放空的，机械地遵从记忆下厨。
等她所有的感官恢复后，眼前的画面都暗了。
微挑下眉，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餐桌前，桌子上盖着三菜一汤。
按亮手机屏幕，显示时间是晚上十点。
“虞小姐，少爷说不会回来吃饭了，菜都凉了，你还是快吃吧，别饿坏了。”
见她终于回了神，王嫂担心道。
虞知意刚想说她不饿，大门突然“哐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