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吗？”
“咚咚咚。”
“有人在吗？开开门！”
“咚咚咚。”
静悄悄，没有回应。
“靠，房子也不管了？”虞子怡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抬脚踹了大门几下。
彼时她正站在阿辉家门口，阿辉妻子说过这套房子对他们来说很重要，她总觉得房子应该没有被卖掉才是，现在学位房那可是有价无市。
趁着休息，她想过来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揪着阿辉那家人。
现在倒好，满腔希望扑了个灭。
“王八蛋！”她骂着，又愤恨地砸了一下大门。
要是再给她一次机会，打死也不动恻隐之心了，这下可怎么办？
“谁啊，大早上的……”
对面的门敞开，虞子怡回头，看见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奶奶。
老奶奶站在门口，抓着门把对她说：“小点儿声，今天是周末，这里几家人都是公务员，好不容易周末可以睡懒觉，你吵醒他们，会挨骂的，小姑娘，你找那家人吗？”
虞子怡一听有戏，赶紧走到老奶奶面前，乖巧地说：“奶奶，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扰您清梦的，我这实在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所以才做出刚才那样的行为。”
“什么就走投无路啊，小姑娘，还年轻，路可长着呢，那家人才叫真的走投无路！”老奶奶叹了口气，和普通的老人家一样忆起了从前：“那家人我是看着他们在这生根的，本来一家人好好的，孩子又听话聪明，怎么就变成今天这样了？哎……”
听着老奶奶和阿辉一家还相识，虞子怡狡黠地转动了一下眼球，扯谎道：“是啊，他们一家变成这样，我也很同情他们，老奶奶，我是来帮他们的，阿辉以前是我们家的保镖，现在他们出事了，我过来看看，可是却扑了个空……老奶奶，您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老奶奶摇头：“他们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前段日子，也是大早上的，一家几口突然就搬走了，大包小袋的，问他们去哪里他们也没说，听说好像还把房子给卖了，卖了个好价钱！哎，这可是孩子的学位房啊！也不知那女的怎么变成这样了，把一家人祸害成这样！”
祸害？
虞子怡又试探地问：“变成什么样了？”
“虚荣！”老奶奶说：“虚荣心作祟！变得爱攀比了，那女的啊，自从搬到这边之后，受到左右的公务员熏陶，就不满足以前的生活里，产生了虚荣心，隔壁家买了什么名牌，她第二天就非要买回来，名牌随随便便能上万吧？阿辉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一两万，怎么扛得住？”
虚荣？
虞子怡不禁想起跪在地上恳求苏木高抬贵手的女人，看上去是那么的娇弱无害，没想到，还是这样的人？
老奶奶接着往下说：“后来阿辉出事了，没有了收入，坐吃山空，那点赔偿早就挥霍完了，之前还能支撑这个家，一家过得还算和睦，阿辉省着点日子还能过，可等阿辉没工作了，那女的就露出原形了，阿辉不给她买名牌，她就又哭又闹，到了后来还摔东西吵架，厉害得很！”
虞子怡追问道：“那之后呢？阿辉什么也没做吗？”
老奶奶摇头：“那孩子也是老实，看在孩子的份上不愿意离婚，可那女的不老实啊，没有收入，她就在外面借钱，借了不知一百万还是多少万来着，总之我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多的钱！就为了买一辆车和隔壁家比！他们哪里还得起这个钱啊！这不是把一家人都给害了么！”
虞子怡无比震惊。
原来阿辉妻子借苏木的钱，居然是为了买奢侈品！
眼睫扑闪，她想起替阿辉一家担保那天，苏木问过她，了不了解那家人，当时她还指责他冷血无情来着……
没想到，冷血的是阿辉妻子！不是苏木把他们逼上绝境，是阿辉妻子把她丈夫逼得跳楼！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阿辉妻子还是借钱挥霍，他不过是按时追债而已。
咬唇一拍脑袋，虞子怡真不知道当时苏木有没有想把她一巴掌拍死，不分青红皂白就谴责他。
“小姑娘，你怎么了？”看虞子怡自己还打起自己来了，老奶奶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个傻子。
虞子怡笑得很干：“没事……奶奶，那您知道他们的债主是什么人吗？”
苏木不说，她还不能问别人了？
老奶奶想了很久，大概是记性不好：“不清楚，但是我见过他几次，每一次都带着一大堆人来，凶神恶煞地要砸东西卖房子，还和阿辉动过手，打得阿辉只喊疼，那个人长得挺好看，可没什么人性，为了讨债把阿辉打过几次，要不是阿辉还欠着债要他还啊……恐怕早就没命了！”
凶神恶煞？
眼前赫然浮现那双淡雅又漂亮的紫眸，虞子怡实在是很难把苏木和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可虞知意说过，苏木是“斯文败类”。
这个苏木……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越是接近这个人，她便越是觉得有一团迷雾把苏木层层遮挡，她越是想看清，那团雾便越浓重。
甩了甩头，暂且不管这件事：“奶奶，那您还知道别的事吗？我想找到他们，帮他们。”
帮他们直面欠债的事，不管这钱是谁借的，总不能平白无故让她背。
老奶奶又陷入了沉思，看着她，又看看阿辉家。
忽然拍了一巴掌，差点儿没把虞子怡吓坏：“对了，我想起来阿辉刚丢了工作的时候，有一个女人，穿得很漂亮，看上去就是有钱人那种，她找过阿辉妻子，当时还拍错门了呢，我记得阿辉妻子给她开门的时候，对她非常客气，关门前我还听到那个女的说什么彤什么解剖……听上去怪瘆人的，我就记住了这事。”
虞子怡浑身血液倒流，面容苍白。
江若彤，解剖，尸检。
王素萃！
是王素萃怂恿他们提出解剖的！
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那个有钱人来过之后，他们家有一段时间日子都过得挺好，还张罗了好些好吃的给我们家家户户送过来呢，估计是那有钱人帮了他们吧？”
帮？
分明是收买才对！
她妈已经惨死了，王素萃还要在江若彤身上划刀子，让江若彤死无全尸，就为了自己痛快不惜砸钱收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