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被温南风气着了,睁着一双眼盯他,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这孩子平日在商场上死精死精的,怎么到了感情上就转不过弯来了?像个白痴一样什么都不会!
她叹气道:“你就作吧,拉不下这个脸去求老婆回来,你老婆就让你给作没了!”
作为女人,她很清楚女性这种生物,哄两句就能心软,抱一抱就能和好。
作为温南风的母亲,她也很清楚自家儿子的脸皮,是不可能做出哄女孩儿这种行为的,可这事总得有第一次不是?
这是第二个让他去求虞知意回来的人。
虞知意跟别的男人同丨居并且要在那个男人身边办事,还要他去求?
她是觉得自己这个温太太的头衔有名无实,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完全不考虑他!
他没好气道:“我为什么要求她?爱回不回。”
话说出口,他的脸色更阴寒了几分。
因为他意识到了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怨气,他什么时候这样过了?
知子莫若母,白露一听他这口气,就明白了大半:“你就继续作吧,no zuo no die听过吗?明明喜欢人家喜欢得要死,还非要硬撑着面子,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不把小鱼汁追回来,你就做好打一辈子光棍的准备吧!除了小鱼汁,有谁受得了你的臭脾气和臭嘴?”
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被白露赤条条地摊在桌面上,温南风死撑着面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她了?”
还有什么叫做好打一辈子光棍的准备?他堂堂温南风,没了虞知意还不能有别的女人了?
笑话,整个华夏十几亿人,还找不到一个女人?
白露快要被自家儿子气得内伤:“不喜欢是吧?不喜欢小鱼汁,那人家在镜头前被怼的时候,打电话给主办方,帮着人家弹古筝让人家打脸记者的是谁?千里迢迢救人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是你吧?”
温南风是咬定了在发布会上没亲自表明身份,满口否认:“不是我,媒体瞎写的。”
“你真把我当三岁小孩儿揉捏啊?我自己儿子的声音我还听不出了?”白露好笑又气地说:“还不承认是吧?你真当我一天天在老宅什么也不知道?你这办公室我都来过无数次了,是这把古筝帮人家伴奏的没错吧?”
说着脚一蹬,往后退,“哗”地一下就把温南风隐匿在电脑桌下的暗层拉了出来。
那张发旧的古筝,赫然出现。
看见古筝,素来阴寒的脸很是难得地露出紧张的神色,快步走过去:“别弄坏!”
话音落下的时候人已经跑到了办公桌前,大概是嫌白露碍事,抬手一推,就把办公椅“哗啦啦”地推到了旁边,抱起了古筝,细细检查。
白露“哗啦啦”地转了一圈,伸脚卡在落地窗上稳下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正在抱着古筝仔细端详。
靠!
她扶着扶手,服气地说:“温南风,我现在算是了解了,你可真不是一般的直男,你这是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
且不说她是他妈,她怎么着也是个女的,为了一把古筝这么对待女性?难怪这些年她一直等不到他把女朋友领回家!哪个女人受得住啊?
温南风理都没理她,上下左右检查了一圈古筝,确认没有新增的划痕后,这才松了口气。
嗯?右?
他把古筝一转,原本挂在古筝右边的琴穗不见了。
这把琴是小时候邵玉琳领着他和温一城去买旗袍的时候,他站在作为店铺装饰的古筝前挪不开脚,邵玉琳看他喜欢,就给他买了下来,是他第一把也是唯一一把古筝,因为后来温路北倒了,他便把古筝和消防梦都藏了起来。
而古筝上面的琴穗,是温南风奶奶亲自给他做的,奶奶在病得吃饭都吃不下的时候,颤着手给他做了一串琴穗,做完琴穗那天,就撒手人寰了。
虽然做工不可能精细,但却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东西,怎么就没了?
见自家儿子盯着古筝脸色都变了,白露看了眼,也发现了不对劲:“琴穗呢?”
温南风看向她,他的办公室,除了他和元博常进出之外,就只有白露和虞知意进来过。
白露不知道,难道虞知意拿走了?
但虞知意拿这么一串旧琴穗干什么?还是说上次琴穗散了,他拿回家重新扎了一遍忘了拿回来?
思及此处,他立刻放下古筝,把暗层推回去:“别动我东西。”
说完拔腿就走。
温南风突然的雷厉风行,坐在办公椅上的白露一脸茫然:“哎?南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上哪去啊?南风?我这是在这等你还是先回去?温南风!”
温南风全然听不见。
开车赶回温家,温南风直接上楼翻箱倒柜就找那串琴穗,家里大,一时半会他也记不清会把琴穗放在哪里。
小家伙一贯看见温南风就兴奋,这会儿长大了许多,原本在保姆房里和王嫂玩儿,听见温南风的脚步声,冲出来就蹦跶蹦跶地跟着蹿上楼,彼时正围在他的腿边,不时地站起来扒拉他的裤管要抱抱。
平日温南风回来,总会抱一下它。
这会儿温南风正忙着找琴穗,小家伙缠着他拔不开腿,只好抬起脚,架着小家伙往旁边一放。
嘴上警告道:“别给我添乱,否则我把你丢出去。”
“嗷呜……”听见了他的威胁,小家伙呜咽了声,低垂着脑袋一副乖巧的模样。
这边抽屉没有,温南风就转身去翻找那边的抽屉,一扯开,鲜红的小本本呈现眼底。
他和虞知意的结婚证。
两本结婚证叠放在抽屉中最显眼的位置,是虞知意搬进这个卧室后收拾的,他一直没留意。
急躁的情绪瞬间抚平,看着镀金的几个字,他暂时把琴穗的事放到了一边,将结婚证取出来。
就地坐下,他摊开两本结婚证,证件照上,他是一如既往的阴寒脸,而她,是记忆中灿烂又乖巧的笑容。
看着结婚证上虞知意的脸,分明才没几天,他就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手不自觉地伸了过去,还未碰到证件照上虞知意的脸,小家伙就疯了似的,踩着两本结婚证,冲着上面的虞知意狂叫:“嗷嗷嗷嗷!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