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青站在虞知意身边,意外地看着沙发上的男人:“温总也在?”
温南风手里正端着白玉瓷杯。
浅抿了一口,放下杯子,他没看他们:“我不该在吗?”
这口吻,和柠溪墓园里如出一辙。
虞知意比安青更意外:“南风哥哥?”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易城的吗?怎么这么巧,还认识陈总?
温南风靠在沙发上,没理她。
陈总从沙发上起身,主动迎上前:“虞小姐,不对,我该改口了,温太太,好久不见,温太太越来越漂亮了。”
他和虞知意的交往已有多年,服装厂也从她最开始看见的一个车间,俨然变成今天这般进出贸易口的大服装集团。
虞知意暂且把温南风晾在一边,和陈总客套:“陈总说笑了,很抱歉,陈总,婚礼举办得仓促,也只是小办,没有邀请您,找个时间,让知意亲自请您吃顿饭,当面给您赔礼道歉。”
别看虞知意平时不着调,动不动就拿温南风调戏,在正经事上,还是非常懂得把握分寸。
“温太太,你这话言重了,温总身份特殊,自然不能邀请我们,我怎么还能计较?来,都别站着说话,温太太请坐,哦对了,这位是?”陈总看着安青,对于易城的其他大人物,他了解得并不多。
虞知意身体微偏,露出安青:“他是安蓝的哥哥。”
安蓝以前经常跟在她的身边,认识她的人,自然也认识安蓝,因此她并没有避讳。
安青是一贯的工作态度,端正道:“陈总,我叫安青。”
“他是安蓝的哥哥?就是安萃的老板是吧?听说过听说过,你说安蓝挺乖的一孩子,怎么就……不提了不提了,安总,节哀顺变,哎……”提起安蓝,陈总倍感扼腕,以前就觉得他和虞知意是金童玉女,没想到……
安青只是眼眶短暂地湿润了一下,随后道:“谢陈总关心。”
虞知意抿着唇,挤出一个笑容:“陈总还记得安蓝,他一定会很欣慰。”
陈总没有掩饰眼底的哀痛,直摇头叹气。
看着在“认亲”的三人,先来的温南风反而变成了旁观者。
浅白的唇瓣紧抿,他又端起瓷杯喝了口,“啪”地一声拍在桌面。
意识到自己忽略了温南风,陈总忙道:“好了,都别站着说话,先坐下来吧。”
“好。”虞知意说。
走到沙发前,她自然而然地在温南风身旁坐下,侧位是陈总的位置,安青只能坐在虞知意的身边。
两男一女,虞知意被夹在中间,在温南风看来,画面就非常令人不适。
虞知意没心没肺,看不出他的不爽,搭腔道:“南风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南风用眼尾瞥了她一眼,直呛人:“你们能来,我不能?”
安青坐在虞知意身边,闻言眼珠子朝右转了一下。
虞知意不知哪里踩着老干部尾巴了,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哄道:“能能能,当然能。”
他就是上天入地她也不敢拦啊!
陈总笑道:“这么多年没见,小温爷还是一如既往的噎人。”
虞知意唇角抽了抽。
这哪是一如既往,是越来越毒舌好吧?
嘴上笑道:“南风哥哥一直就这样,挺好的,真实。”
嗯,这是她唯一能用来夸赞温南风的词汇了。
“是挺好的。”陈总却认同了。“小温爷这次过来,是和我商量新一批戏服和高定演出服的事,我刚才还在奇怪这种事一直都是南媒采购部直接和我沟通的,怎么这次小温爷亲自杀了过来,现在我知道了,原来是因为温太太在戈城啊!”
听着他说的话,温南风的脸色渐渐变青。
而陈总并没意识到不妥,仍说:“我想想,好像除了南媒刚刚成立那两年,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小温爷了,这次能够再看见他,真是托了温太太的福啊。”
陈总说到这,安青俨然扭头,正面看向温南风。
虞知意也扭过头看着他,十分意外。
陈总说的是真的?
只听得温南风不自然地咳了两声:“采购部最近工作繁忙,这件事很重要,等不及了,我才亲自过来。”
没有演出服,所有的拍摄工作就无法顺利展开,这个理由听上去还不错。
安青收回了视线,坐在一旁若有所思。
陈总却是一副“好了你别说了我都懂”的表情:“是是是,采购部工作繁忙。”
他一堂堂南媒老总,他工作不繁忙。
峻眉拧起,温南风忽然有一种被人调侃了的错觉。
和虞知意是朋友,这个陈总恐怕比她正经不了多少。
随后陈总转移话题:“温太太,这次过来,是来修改你的演出服?你要重新登台了?”
“不是的。”虞知意道明原委,希望陈总能够帮忙,动用工厂的力量帮她这个忙。
“那还真是可惜了……”陈总说。“我还以为温太太这次过来,是像以前那样希望我能够帮你修改演出服,还以为温太太想通了,愿意重新登上舞台……”
他的话引起了两个男人的注意,温南风和安青都知道,自从安虞两家家变,虞知意就没再登过台,却不知原因。
陈总又说:“温太太,你退出比赛,真是我们华夏的一大损失,没有你的华夏舞,已经失去了灵魂,后面的人都无法诠释出华夏舞的精髓,温太太,你还那么年轻,为什么这么早选择退出呢?”
问题问到了关键,两个男人都看向虞知意,等着她的回答。
却听她违心道:“从小比到大,快十年了吧?我已经累了,想停下来休息休息,比赛的事,以后再算吧。”
陈总闻言,叹了口气:“累了的话……也没办法,不过真的太可惜了,你不在的这两年,国外传统舞蹈频频取胜,何若绮没你那么厉害,发挥不稳定,成绩忽好忽坏,哎……”
温南风也不是第一次听说虞知意有多厉害了,早在之前,元博就绘声绘色地给他“宣传”过。
而这种厉害,在外人的嘴里说出来,直接演变成“厉害至极”。
许是两人的“关系”,令他忽然有种长脸了的自豪感。
峻眉轻挑,坐直了身体。
虞知意听习惯了,情绪没有太多起伏:“所有的圈子都一样,总会有改朝换代的一天,谁都不可能是常胜将军,也不可能指望一个将军,取得永久的荣耀。”
陈总应和:“也是,有些事,确实勉强不来,罢了,不说了,温太太,这次的演出服什么时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