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灵涵,以灵山族圣女的身份诅咒你们!”
“生生世世,你们谁也别想再离开灵山。”
“生不见天日,死不见阎罗,终生只能被困在灵山之中!”
“哈哈哈——你们要困住我,要困住廖沉,那你们……”
“就留下陪我们一起吧!”
毒辣的诅咒高高低低地在古塔前响起,女子的话音刚落,地下便长出黑色的藤条,藤条将灵山族的族人系缚,无情地拽入地底之中。
古塔前,呼喊求救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原本繁华的灵山瞬间成了死气沉沉的鬼谷。
雨水冲刷过的地方,皆长出了白色的柳絮,纷飞一片的白色,无声无息地渲染了唐楚的心情。
难怪他们一到古塔,总是会有灵尸出现,原来这群灵尸就是灵山族的族人。
他们受到了灵涵的诅咒,生生世世都要守护在古塔之前。
原来湖中的柳絮,就是灵涵融在雨水之中的眼泪,难怪冬胖子喝了水后身上就长出了白色的柳絮。
有问题的不是水,而是灵涵那带有怨念的眼泪。
所有怪异的事情都在此刻得到了合理的解答,鬼谷是一座被诅咒的城,是被灵涵怨念包围的地方。
想要逃离鬼谷,就必须解开灵涵心中的怨念。
漆黑的隧道中,沉睡的少女轻轻抖动自己的身体,嘴里轻声呢喃着:“不要……灵涵……不要……”
她的身旁,原本眯着眼沉思的男子突然睁开眼睛,他将手按在少女的肩膀上,剧烈晃动。
“岚儿,你醒醒,别睡了岚儿!”
“你快醒醒,别叫哥哥担心,快醒醒!”
梦与幻觉交织在一起,少女不禁落下泪水,她疲惫地睁开眼睛,期期艾艾地开口,“哥哥……你是我哥哥吗?”
男子凝眉,闷声否认自己说过的话,“不……不是,我说的是哥们,你听错了。”
少女一睁眼,便瞧见墨文杰满脸担忧地蹲在她的身侧,俊朗的面孔扭到一起,难看极了。
“发生了什么,我……我这是又晕过去了吗?”
文杰点头沉默,她能醒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刚才,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我到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叫做灵山,也就是从前的鬼谷。”
“灵山很美,很热闹,灵山族的族人世代生活在这里,他们信奉一个叫做灵涵的圣女。”
“灵涵与廖沉相恋,廖沉是灵山族的族长,可他们的恋情却没有得到任何人的祝福。”
“他们……他们甚至还当着灵涵的面烧死了廖沉,廖沉是被活生生的烧死了,他死的好惨,浑身都被烧得乌漆墨黑。”
“灵涵心力衰竭,她诅咒了整个灵山族的人,诅咒他们一辈子都被困在灵山之中,不得转世不得安宁,难得善终。”
唐楚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她一把捏住文杰的胳膊,慌慌张张地说道:“城中的水之所以有问题,那是因为里面掺杂了灵涵痛苦的泪水。”
“我们在古塔外面瞧见的灵尸,他们全部都是灵山族的族人,这里……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文杰的情绪很低落,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早在唐楚昏迷之时,他便背着她一路爬上古塔,此处已是古塔的尽头,除了漆黑的隧道再无其他。
“走不了了,这里是古塔的最顶层,我们被困在了这里。”
唐楚一愣,傻乎乎地问道:“那我们就回到底层,不能从进来的地方出去吗?”
墨文杰摇头叹气,缓缓掀起自己的衣袖,墨黑的衣袖之下,触目惊心的伤口浮现眼前。
“古塔下面的三层全部长满了黑色的花朵,那花朵似是能够感知生命。”
“我本想抚摸一下它,谁知却被它狠狠地咬了一口,好在它没有毒,伤口处只是有些疼痛。”
墨文杰的脸上泛起一阵涟漪,淡淡地笑了起来,仿佛这可见骨头的疼痛根本算不得什么。
唐楚的心像刀子割一样的疼痛,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唯唯诺诺地看着文杰。
“应该很疼吧,其实以你的能力,你完全可以自己逃出古塔的,不必管我。”
“这千千世界,我丢了谁那也不能丢了你啊。”他总是对她笑,像是在安慰她一样。
“其实有一个问题藏在我的心里很久了,我一直想问你,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向你开口。”
“你我之间无需生分,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尽管问便是了。”
唐楚停顿了一会儿,接着问道:“你和福婆,真的只是酒友吗?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文杰畅快地笑着,点了点头。
“点头是什么意思,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唐楚坐立难安,可文杰依旧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福婆已经百岁有余,论起辈分,我确实应该唤她一声婆婆,我和她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言说的秘密。”
“北风大哥说过,你曾经去过绝情堡,你与福婆……难道就没有什么属于你们的小故事?”
“能有什么小秘密,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与她,不过是互相惋惜的同命人。”
话到此处,文杰的脸黯澹了下去,提起过往,他的心中总有无限的遗憾。
古塔的隧道突然安静,静的连呼吸声都能清晰听见。
手腕微动,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忽而响起,听见这声音,唐楚飘忽不定的心好像安稳了许多。
“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不会。”
漫无边际的死亡气息一丝一丝钻入他们的身体,黑色的藤蔓花朵已经从第三层长到了他们所在第六层。
“它们离我们越来越近了,这些暗黑色的花朵,应该是吃人的吧。”
文杰低头,苦笑着望着自己被咬去皮肉的胳膊,“应该会吧,下手也算够狠的。”
“事到如今,你还不准备告诉我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我们都快死了,隐瞒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将死之人,知道那些沉痛的过往又有什么用呢,只不过是徒添悲伤罢了。”
他抬起另外一只完好无损的胳膊,轻轻按压着唐楚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