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他……他真的只是那我当练香的工具……”
“天滟香……根本就是个笑话啊哈哈哈……”
“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你现在很虚弱，你需要休息！”柳天真的眼神之中满是心疼的责怪。
岐山不语，只是睁大眼睛绝望地望着蔚蓝的天空，不知从何处飞来一群五彩斑斓的蝶儿，它们随风飘来，围聚在岐山的身旁。
“一切都结束了……”岐山卧在天真的怀中喃喃，缓缓闭上眼睛，双手无力地坠落。
他是在天真怀中离世的，走时很安详。
云消雾散，晶莹透亮的雨滴从叶间缓缓滑落，悠长的道路尽显一片泥泞，娇艳的花朵早已被大雨溅的狼藉一片。
江嫣然的脸上写满忧愁，她深邃的眼眸之中没有半点光亮，坐在马车之中呆愣愣地看着珠帘外的风景。
“在想什么？”带着疑惑的淡淡话语从紫衣少女的身上传来。
“你说、火凤死后，青鸾真的不会独活吗？”
顿时，大家都愣在了原地，这已经是离开天香山庄的第三日，没想到嫣然还在纠结柳天真与张岐山之间的事情。
“人不是鱼，怎么会理解鱼的忧愁。鱼不是鸟，怎么会理解鸟的快乐。鸟不是人，怎么会理解人的荒唐。”
“我们都不是柳天真，自然无法理解天真失去岐山的痛苦。”
嫣然愣了愣，支支吾吾半天后说道：“岐山是死了，但他柳天真没理由因为岐山的死去陪葬啊。”
“火凤死后青鸾之所以不愿独活，那是因为它太过思念火凤，郁郁寡欢之下选择了放弃自己。”
“若是柳天真能够参悟人生的意义，那青鸾与火凤的悲剧自然也不会重演。”
紫衣少女之所以说了那么多，便是希望嫣然惶惶不安的心能够平静下来。
马车内恢复一阵寂静，大家各怀心事地坐在马车之中，沉默霸占了整个空间。
忽地，俊朗少年朝着马车外一喊，“车夫，停车，本少爷想要解手。”
“你怎么又要解手？”抱怨的声音响起，细细数来，这是青汌今日坐上马车后第八次需要停车解手。
天香山庄雇来的车夫有些不耐烦地拉动缰绳，“吁～”
马儿在布满泥泞的路上停下，车夫圆瞪两目，咄咄逼人地对青汌说道：“这位公子你快些，就你这屎尿多的性子，这辈子怕是都到不了茂城了。”
青汌憋屈地从马车上跳了下去，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他的尿意确实比平时强烈些。
踩着一晃一颤的步子，他独自一人走近了竹林深处，林子里毛竹林立，不一会儿功夫便连少年的衣角也瞧不见了。
唐楚掀开挂着珠帘的帷幕看了又看，这已经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姜青汌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能出什么事，解手嘛，不是大的就是小的，估计青汌兄这趟是大的吧……”王冬说。
闻他一言，唐楚只觉鼻尖感受到了一股恶心的臭味，哪怕青汌是躲在林子里解手的。
她不紧不慢地挥动自己的手掌，打着风，说道：“你们派个人过去瞧瞧，可别丢了他才好。”
“大的可臭了呢，那么臭，人家才不去呢。”王冬满脸嫌弃地拒绝道。
“我也不行，闻见那股味儿，我可是会三天吃不下饭的。”韩威摆摆手，寻了个荒唐可笑的理由。
田霸全程保持缄默，不吭声也不拒绝，倒是叫唐楚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双迫切的眼神落在了嫣然的身旁，嫣然回过神来，摇头晃脑地开口，“不行，男女授受不亲，虽然他是我的哥哥……但也不能……”
话题到此结束，谁也没有到林子里去找解手的青汌，约莫一柱香功夫过后，马车上依旧没有姜青汌的身影。
“还是去瞧瞧吧，解个手怎么会耗费那么长的时间，该不会是被豺狼虎豹叼走了吧。”
唐楚起身掀开帘子，她的眉头一皱，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眉头。
嫣然起身从马车上爬了下来，紧紧地跟在唐楚的身后，有些担忧地问道：“怎么了？哥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不清楚，我只是觉得解个手不至于耗费那么长的时间。”
多走几步，往林子的深处走去，依然不见姜青汌的身影，唐楚有些慌了神。
“姜青汌？人呢姜青汌？”
“你不要给我装神弄鬼，赶紧给我出来，再不出来我可就生气了！”
“好啊，你有本事躲一辈子，有本事一辈子都呆在这个鬼地方。”
不管她怎么嘶吼呐喊，林子里除了她的声音之外再没有其他，她仰头看了看嫣然，“你试试。”
嫣然嚅动嘴巴，尖锐锋利的声音划破寂静的林子。
“哥哥，你快出来了，我们还要回茂城呢，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姜青汌，你老子喊你回家吃饭啦。”
“哥哥，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让你好看！”
不管是唐楚粗声粗气的询问还是嫣然唱腔柔婉的逼迫，除了她们之外，林子里再寻不出第三个人的声音。
忽地，只见一颗拳头般大小的竹子旁有一处小水洼，洼中积着一滩水，水呈淡黄色，这不是普通的雨水，而是人排泄后留下的尿液。
唐楚的眉头骤然勾起，姜青汌是在竹子旁解的手，可这四周却没有他的身影。
那就证明……他不见了！
“妖女，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一下子变得这么难看？”
“你哥哥他……不见了。”
嫣然一整恍惚，望着满眼的翠绿，她彻彻底底地愣在了原地，“什么！”
“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呢，你在同我玩笑对不对，哥哥他……他怎么可能会不见！”
“没有，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唐楚的脸一阵紫一阵青，她在杂草堆中摸摸索索地寻找着什么。
杂草茂密，还好是大雨过后的天气，地面依旧潮湿，只见杂草堆中的土地上落有几个男子的鞋印，深深浅浅。
“他应该就是从这里离开的……”
“若我们赶快追着他留下的脚印去找他，没准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