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一阵拍打过后,里面的人急匆匆地出来将门给推开了,嚷道:“谁啊?谁敲的门?”
“是你?”门里的人将满是防备的目光落到了唐楚的身上,厌烦地问道:“怎么又是你,有什么事情吗?”
唐楚挺直腰杆,冷着一张脸开口:“受任城主之托前来调查琴芳之死!”
话音刚落,开门的人便重重地将门给合上了,他毫不留情地将唐楚等人给拒之门外了。
“呵,他这是不欢迎你呢。”青汌嘴角斜扬,乖张地笑着。
“等等。”唐楚打断了青汌,谈笑风生地说道:“他不是不欢迎我,是不欢迎我们。”
“又斗嘴,还是想想办法先进去再说吧。”一向掀起战火的嫣然现在却成了一场及时雨,及时熄灭了两人之间重燃的战火。
“开门,我们是代表任城主前来的,若是你们再不开门,等会来的便是任府的侍从。”
“吱呀——”
语音方落,紧闭的大门再次被打开,出来开门的是一名年岁已大的管家,管家苍老的脸上露出浅浅的尬笑。
“姑娘呦,我们家老爷已经被你们连夜带走了,新夫人的尸体现在还在里面躺着呢,白绫都未来得及挂,你们怎么又来了。”
老管家弓着背,脸上满是沮丧的神情,“你们走吧,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府里只有晦气啊。”
“我们是来调查原夫人琴芳之死的,还望管家行个方便放我们进去吧。”
“这……”老管家如哽在喉咙,十分拧捏。
“便行个方便吧,我们绝不打扰你们,只想去原夫人的房间看看。”
青汌的嘴角噙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上前拍了拍老管家的肩膀,恫疑虚喝:“不要让事情变成一个烫手山芋呦,若是让任城主亲自前来,这件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吧……”
老管家心里一咯噔,努努嘴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那好吧,进去的时候别太闹腾,若是老爷知道我放你们进去了,一定不会轻饶我的。”
“嘿嘿嘿~”嫣然放肆地偷笑了起来,“别怕别怕,你们家老爷怕是回不来咯。”
“为……为何,莫非?”老管家的脸刷的变了,阴沉的难看。
“他偷情,在沙城偷情是要被沉沙的,你听说过沉沙吗?”
“我听温言说那是要将活生生的人埋进滚烫的沙子里给热熟的呢。”
“啧啧啧……那场面太血腥了,真是想都不敢去想啊。”
老管家身子一软,下意识地退开了身子,他的脸红一搭青一搭,便连呼吸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
深邃的烟白被天空染上了湖青色的翠蓝,一朵玫瑰形的云朵随风飘舞,眨眼之间遮住了灼热的烈日。
天阴了几分,也凉爽了好多,可吹来的风依旧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热气。
“老管家,你家前夫人琴芳离世那夜,府内可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唐楚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在前面,她时不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候老管家。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年纪大了,每晚都睡的早啊。”
“嗯哼?”
“那昨天夜里你怎么睡的那么晚呢?”
管家愣神儿,嘴巴张得很大,干哑的嗓子里吐出几句话。
“昨日日子特殊,老爷迎娶新夫人,这样的日子谁也不敢怠慢,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在做事哩。”
唐楚点头微笑,并未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们来到了琴芳所住的屋子,也就是唐楚昨夜被抓包的房间。
这间屋子依旧神秘兮兮地上着一把锁,管家用环外腰上的钥匙打开了铜锁,双手向里一推。
屋子被打开了,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灰尘气味,这股子气味十分难闻,呛的嫣然狂咳了一会儿。
“什么鬼地方,你们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许是因为这个屋子太久没有人住了,竟连一丝人味也没有。
唐楚抬头环顾整个房间,认真地观察着琴芳住过的屋子,这个房间可真是朴素啊,一点不像富贵人家住的屋子。
“你家前夫人与老爷以前是同床共枕而眠的吗?”
“夫人是一个人住的。”老管家一五一十地回答着。
“老爷与夫人之间的感情很好,可自从老爷知晓夫人无法生育后,两人便生疏了许多。”
“自那以后,老爷极少回府来住,大部分时间都以应酬为理由在外面花天酒地……”
“小姐她,可怜啊……”老管家失落地摇着头,“你们看出什么蹊跷了吗?”
小姐?管家唤琴芳为小姐?
“据我所知,范池乃是上门女婿,方才你管琴芳叫小姐,请问管家你一直在范府做事吗?”
管家苦笑着点头,满目疮痍地说道:“这里原本根本不是范府,而是陈府。”
“小姐原名陈琴芳,是老爷唯一的掌上明珠,老爷死后小姐便成了陈家唯一的继承人。”
“谁料我们的姑爷狼子野心,夺了小姐的权,还将小姐哄的团团转,从此以后陈府便成了现在的范府。”
站在门外的嫣然耸了耸肩,薄唇轻言地说道:“那也是她自己蠢,这么大的家业凋零在她的手中,她应当觉得愧疚。”
老管家听了嫣然的话立马替琴芳开始辩驳,“不是的,我们家小姐性子是软弱了些,但却不是个无能之人。”
“软弱可欺之人,就是无能之人。”
“她是为了将我留下,这才将自己的财权交给姑爷。”他说话的声音颤了颤,僵硬的身子也颤了颤。
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流下了伤心的眼泪,琴芳便如同他的闺女,他怎能不伤心。
“琴芳的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如果你了解什么情况就告诉我们。”唐楚轻轻搂住老管家的肩膀,安慰着。
“她已经走了,您便不要再伤心了。”
“呵。”忽地,青汌冷笑了一声,“她都死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我倒是想问问你,她如此照拂你,你为何还要为范池做事?”
“哎呦喂……”老管家一听,双手一和,十分委屈地说道:“官人不知啊,我上有老下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