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汌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如梦初醒般打量着抱着自己的北风。
环顾四周,周围寂静一片,只有他们两人不知因何蹲在这处。
他咽咽唾沫,扯了扯自己凌乱的衣襟,脸上说不清是什么神色,似有一抹娇羞无声无息地藏于眉间。
“大——大哥。”
“为——为什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北风收起眷恋的目光,眼前的男子唤他“大哥”而非“北风”,那就证明男子不再是曾经那个在沙场上与他并肩作战的墨文杰。
“嗯,没什么。”北风心中不快,随口搪塞青汌。
“他们呢?该不会……”目瞪口呆地望着北风。
他只记得自己方才唤了唤附在自己身上强大的灵,后来便失去知觉,坠入一片黑暗。
醒来时,他已经依偎在北风的怀中,周围不见一个人。
北风忽地改变神色,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真是好本事,没想到看上去文文弱弱像个书生,却藏着一身彪悍神力呢。”
青汌微愣,他冲着北川微微一笑,抬手搔了搔头发,“大哥谬言……小弟,小弟哪及大哥骁勇。”
“那些狼?全部死了吗?”
北川颔首点头,不再看他,他的心口被愁云笼罩,一阵揪心的疼痛席卷而来。
他想念着他,却无可奈何。
“哥哥,你们到底在聊些什么?!”嫣然声如洪钟的叫唤声响彻整个荒漠。
“青汌兄,青汌兄!”紧接着便是王冬诺诺的喊叫声。
初时,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最后,皆汇集成了一个音调。
青汌顾不上整理衣摆,他急忙起身俯冲而下,朝着王冬那处狂奔而去。
寂寞的沙丘上独留北风一人,吊形吊影的身子孤独而寂寞。
沙丘下的唐楚拧着眉,抬头恰好瞧见了落寞不堪的北风,她掠过朝着自己狂奔而来的青汌,径直朝着北风走去。
青汌赫然停下脚步,浑身一僵,兴致缺缺地望着唐楚越走越远的背影。
悲伤在他心中生了根,他的心中空荡荡的,却寻不到落寞的理由。
“为何一个人在这里发呆?”
少女缓缓蹲下身子,坐在了北风的身旁。
北风一怔,抬了抬眼,望着浑身染血的唐楚,答道:“只是想要安安静静思考一些事情。”
“如此说来,倒是我不识礼数地打搅你了。”
“倒也没有,你的伤?可好些?”
唐楚淡淡一笑,扭头对身侧的北风说道:“我现在的模样看上去也不怎么好吧,疼是疼了些,倒也无妨。”
“身子不利落便不要在这风高的地方呆着了,快下去吧。”
“有些事情,我想要问你。”
月光下,少女的眸子散发着无尽的忧伤,她咬着牙,一探再探。
“墨文杰,你认识他对吗?”
北风眯起眼睛,看着身前的唐楚,冷不丁地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该来的还是来了,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般快。
“我就知道,他刚才唤你的名字了,而且你也唤他将军,你们铁定是认识的。”
少女施施然一笑,连忙问道:“既然你认识他,那你肯定知道我是谁?”
“你知道吗?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北风先是瞟了她一眼,随即开始装疯卖傻。
“这位姑娘说的话可真有意思,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呢,我们不过初相识,我便连姑娘姓甚名谁都不知呢。”
“他认识我,他对我很好,你仔细瞧瞧我,难道不觉得我有些眼熟吗?”
如此,北风当真盯着她的脸观察了许久,可还是摇了摇头。
“不认识不认识,虽然姑娘长的十分好看,可这搭讪方式未免也太……”他捂嘴偷笑,顺势将唐楚撩拨了一变。
唐楚脸框一红,不再言语,半晌后开口解释道:“我才没有搭讪你,我只是想要弄清楚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他无可能无缘无故对我那般好,我们之间的关系铁定不简单。”
“算了算了,反正你不认识我,告诉你没有用。”她摆摆手,站起身子,准备离去。
便在这时,北风沉缓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敢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唐楚。”
得此答复,北风笑了,笑的有些凄冷,没想到世间真的有人会忘记自己的姓名。
天高地阔,绿洲与黄沙作伴,飞鹰伴着驼铃而舞,苍凉的风一年四季都在刮着。
中午,太阳悬的很高,荒凉的沙漠被晒的直冒热气。
“天哪,这里这么热,沙城中的人可怎么生活?”
江嫣然用手扇着风,嘟着嘴巴喋喋地念叨着,汗水已经浸透她的衣襟,每向前走一步便有一颗豆大的汗水浇灌着她的身体。
“前处的绿洲便是沙城,别看现在这么热,等到了沙城就凉快了。”
北风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一旁的唐楚,唐楚见他盯着自己,立马别开了自己的脑袋。
青汌挑眉,愣是从一旁走到了两人中间,挡住了北风火热的视线。
“风大哥,沙城中的任家在何处,待会还得请你带我们去瞧瞧呢。”
“无需我带着你们,任家是沙城的主人,不论你们问谁,他们都知道任家的下落。”
“不过……切不可让旁人知道你们是来沙城找福婆的,不然……嘿嘿!”北风望着青汌诡异一笑。
“到了沙城我们便可分道扬镳了,若你们有什么急事需要找我,便到沙城的驿站来寻我。”
驿站!青汌恍惚一笑,那可是高官才能入住的地方。
眼前的北风,到底是什么人?
“风大哥你……”青汌正要问些什么,却被唐楚无情打断。
“赶快走吧,天气这般炎热,我的身体有些不舒畅。”
细细一瞧,她的伤口处狼藉一片,上面泛着令人作呕的脓血,疙瘩高高勃起,令人望而生畏。
“嗯?”
北风微微蹙眉,唐楚的伤口急需清水冲洗,再用上好的金创药敷在伤口,既然她是那人在乎之人,他定是要好生照拂她的。
他将手探入衣襟来回摸索,一霎后从怀中掏出一个暗紫色的小瓶子,瓶子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