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越发坚定了要和萧夕结交的决心。
林若水也是感叹自己又一次看对了人,她之前的疑虑也消散的干干净净,起先她有意结交萧夕是想给姐姐向王妃卖点好处,做点人情而已,没想到在这个过程中却一再地被萧夕所折服,如今看来,凭借萧夕的心性,只要自己的姐姐不招惹她,那么姐姐定然是能过上安静舒坦的好日子,只要她能够说服姐姐,那么姐姐的后半生自然不必过多的担忧。
从平南王府回来的时候,天色就不早了,苏静茹一再的邀请她下次还要再去平南王府做客,她欣然同意。
这次平南王府之行可算是收获颇为丰富,宣传了自己的衣裳,展示了自己的才华,不仅收获了一票好感,还与苏静茹一见如故,这可以算是意外之喜了。像宋玉儿那般难缠的人物都被她解决了,今后怕是有人再想找她的麻烦,也会好好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她此行可以说是为前路扫清了障碍,结交了不少贵女,临别时,林若水还借用高适的诗句来打趣她,“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这赞誉虽然过高了些,却也有一点写实之处,那就是,今日过后,明日,不说她的名字会让整个京城记住,起码会在整个贵女圈里泛起涟漪,今后,她怕是贵女宴会上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萧夕所料不差。
第二日,云裳坊的订单如雪花般飞来,寄的掌柜挂牌售罄,他们找来了京城所有的制衣巧匠,也赶制不出那么多的衣裳。
“流云裳”未见其影,却大热大火,京城里若是有谁家贵女能穿上“流云裳”那便是件足够夸耀好久的事情。
贵妇人们不懂这突如其来的热潮,一问家中贵女才知道这风靡一时的衣物竟然是安王妃所制,一时间人人都对安王妃萧夕充满了好奇。
又过了两日,文人圈子里开始流传起了几首诗,大多都是游园会上的贵女所作,其中有林若水的,苏静茹的,宋玉儿的......
当然传阅的最多的还是萧夕的,就拿她的海棠诗来说吧,就有人大夸特夸,说她才情甚伟,加上那首一至七言宝塔诗更是令人称奇,这个时代,是男子读书致仕的时代,十年寒窗无人问,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可是男子是吃了空一心读书的,还未必能读出个结果来,科举落榜的人比比皆是,更何况一深闺女子能有如此才情。
这一日,白泽正当值。
他想找一本书籍卷宗,在藏书楼半天没找到,就去了库房,结果推开厚重的大门,被库房里的灰尘呛得喘不过气来,他寻思着得找人打扫整理一下。
待他从库房里出来,拍了拍身上的身灰尘,这里积压的卷宗再不让人好好整理,怕是都要找不着了。
路过偏厅,听见里头有人在高谈阔论,他下意识地皱了眉头,这些人净不干正事,他本想去提醒他们别聚众聊天,应当去整理库房卷宗的,却不曾想听到了令他惊奇的东西。
“出墙花,当路柳。借问芳心谁有。红解笑,绿能颦。千般恼乱春。北来人,南去客。朝暮等闲攀折。怜晚芳,惜残阳。情知枉断肠。真的是好诗啊,好诗。”说话的是一个年纪较长的长者。
“我觉得这首芙蓉诗更好。”一个略微年轻些的人说道,“重阳过後,西风渐紧,庭树叶纷纷。朱阑向晓,芙蓉妖艳,特地斗芳新。霜前月下,斜红淡蕊,明媚欲回春。莫将琼萼等闲分。留赠意中人。”
另一人接着道,“我觉得,一首出墙花,婉转凄凉,引人断肠,一首芙蓉诗诗,人比花娇,情深不许,都很是不错,但是论意境,你们怕是没听过这首海棠诗。”
众人不满他卖关子就纷纷催促。只听他吟诵道:“绿云影里,把明霞织就,千重文绣。紫腻红娇扶不起,好是未开时候。半怯春寒,半便晴色,养得胭脂透。小亭人静,嫩莺啼破清昼。犹记携手芳阴,一枝斜戴,娇艳波双秀。小语轻怜花总见,争得似花长久。醉浅休归,夜深同睡,明日还相守。免教春去,断肠空叹诗瘦。”
“我觉得上面这些诗都不如那首宝塔诗惊艳。”
说话的人,故意买了个关子,白泽仔细一听,这人的声音怎么那么像自己的好友......傅之言?
里头还在热火朝天的讨论不休,傅之言神秘的笑了,用一种你们都不要惊讶的眼神看着众人,“这你们就都不知道了吧,这宝塔诗和海棠诗是同一个人所作!”
所有人吃惊的看着傅言之,这明明是两种风格的诗,怎么可能是同一人所作?
连白泽都吃惊了,他推开门去,问好友,“那你说这是何人所作?”
傅之言被突然进门来的白泽吓了一大跳,“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
白泽推搡了他一把,“我敲过门了,是你们聊得太投入了,没注意到我。”
众人一见白泽来了,纷纷给他行礼,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聊得投机,一瞬间所有人都拘谨起来。
白泽也不在意,他只是非常好奇到底是谁写出了那样的词句,有些句子细细品味起来,还真的是别有一番滋味。
傅之言听见他这么问,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结结巴巴地不敢说,“这人你不知道吗?”
白泽一头雾水,他像是会知道这些事的人吗?他看起来有这么闲?闲到去听闻这些市井八卦小道消息?
傅之言也是不懂为什么白泽会不知道,见人催促,后面那些人也眼巴巴的望着他,希望他快点说。
他吞咽了口口水,慢吞吞的说,“就是,就是你家嫂子——安王妃萧夕啊。”
这一下,白泽是真的愣住了,什么情况,他听到了什么?萧夕?
傅言之见他的样子像是真的不知道,他好笑的撞了撞白泽的肩膀,“感情你是真的不知道啊,哎,你让我说你些什么好呢,你家嫂子这么有才华,学富五车,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