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楚迅速拾起一身粉色的玲珑衣,这件衣服唤做晴衣,衣裳尽显沙城风情与俏皮。
林暮白曾告诉过她,入乡便要随俗,所以哪怕粉色的晴衣有些暴露,她还是毅然决然地穿在了身上。
便在这时,人群一阵喧哗,只见一名长相清秀俊美的男子此时正穿着一件女儿装,站在人群中茫然失措。
唐楚一愣,立马越过人群,那人该不会是附在青汌身上的钰彤吧?
果不其然,她猛地瞧见钰彤正用青汌的身子穿着一件黑色的晴衣,细白的胳膊展露在外,偏弱的身材此女子还要娇柔几分。
少女捂嘴一笑,“钰……姜青汌,你赶快把这身衣服脱下来!”
钰彤环顾四周,望了望唐楚,又竖起手指戳了戳自己。
“姜青汌?我?”
唐楚疲惫地点了点头,当即便冲了上去,覆在钰彤耳畔,轻声说道:“既然你附在他的身上,那就要尊重他是个男人。”
“可是...”
“没有可是!”
钰彤摇头晃脑,眼神之中满是眷恋不舍,她真的是太喜欢这件黑色的晴衣了,简直是爱不释手。
“哎,早知道当初我就挑个女人了……”
“谁叫他长得这么好看,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女扮男装的女人呢……”
“没想到啊,真是天大的失误啊!”
唐楚不听她唠叨,随手拽起一旁的男装丢到了她的怀中,嘱咐道:“赶快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下来,若是姜青汌知道你对他做了这样的事情,一定会发飙。”
“怕什么啊,我又不是第一次用他的身体穿女装。”钰彤满不在乎地说。
如此一来,青汌房中的女装与胭脂水粉从何处而来便能得到合理的解释了。
“别……别愣着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唐楚催促着。
“啰嗦。”
出了七彩阁,钰彤脸上的笑意便少了几分,她面无表情地朝前走着。
走到前面,便在一处偌大的宅院前停了下来,上面挂着一个紫漆匾额,匾额上冠着一个“任”字。
唐楚急忙跟了上去,见她停在原地,便忍不住望了那处宅院一眼。
任家,居然是任家。
“你和任家是什么关系?”
任钰彤并未理会唐楚,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自言自语地说道:“阿爹阿娘,你们过的还好嘛——”
唐楚叹息,“终还是放不下吗?”
便在这时,不知从何处钻出一个漂亮的孩子,那女孩一把拽住钰彤的手,糯糯地笑着。
“姨姨,你是我的小姨~”
“呃……”钰彤眼角*,这是哪里来的小孩?
“我不是你的小姨,你是谁家的孩子?你阿爹阿娘呢?”
小娃娃伸手指了指任府,随即张开自己小小的臂膀,“郁儿要抱抱~”
“呵呵,真可爱!”唐楚笑着蹲下身子,张手想要抱起娃娃。
娃娃瞪大眼睛,唬唬地瞪了她一眼,满脸嫌弃地说道:“郁儿要小姨抱抱~”
钰彤浑身一愣,汗颜地撇了撇嘴,挑眉问道:“谁是你小姨?”
“你是我的小姨。”郁儿将手指伸入嘴中,贪婪地嘬着。
“瞧清楚了,本小姐……本少爷可是个男人,怎么会是你的小姨!”
钰彤满脸嫌恶,她最烦孩子,况且还是这种屁点大的小娃娃。
“哇呜……”郁儿忽地哭了起来,哭声惊天动地,瞬时惊动了任府的家丁。
三三两两的家丁朝着此处狂奔而来。
“小小姐,你可害得小的好找啊,小的胆子都差点被您吓裂了!”
郁儿扯住袖口放声大哭,全然不顾旁人。
“小姨不爱郁儿,小姨不要郁儿……”
家丁们用怪异的眼神望了唐楚一眼,随后开口劝阻道:“这位姑娘……要不你便抱一抱我们小小姐吧。”
“小小姐就是这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若您不抱她,她能一直哭下去。”
唐楚尴尬地嘿嘿一笑,“那个,她说的小姨不是我……”
“是他,他才是我的小姨。”郁儿猛地停止哭声,用手抓住钰彤的手。
钰彤浑身一僵,两人肢体接触到那瞬,她的心中似是有一潭清水在微微漾动。
她目不转睛地盯了郁儿一会儿,竟发现郁儿长得与自己有些相似。
莫非郁儿是娉婷的孩子……
她冷冷地蹲下身子,一把握住郁儿的手,尖酸刻薄地问道:“你娘是谁?”
“娘亲,郁儿的娘亲是钰彤……”
得此答复,钰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又问道:“你爹呢?”
“爹爹是温言……”
任钰彤陡然而起,心中的一腔怒火冲天而燃,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是娉婷和温言的种。
“讨厌鬼,你们一家子都是讨厌鬼!”她抬手,一把掐住郁儿肉乎乎的脸颊。
眼下,任府的家丁全部慌了神,忙不迭地说道:“这位俊哥儿,你为何要这般虐待我家小小姐,她还是个孩子啊!”
“见她讨厌呗,她一家子都讨人厌!”
“脏兮兮的还想我抱她,我偏不!”钰彤任性地答道。
语闭,她干脆抬手两只手,不停地掐着郁儿的脸颊,郁儿的脸颊已被她掐的通红。
孩子也不哭,反而笑出了声,糯糯地说道:“郁儿是讨厌鬼,小姨也是讨厌鬼。”
任家家丁的角色越来越难看,黑成一团,眼看着就要动手了。
唐楚一滞,猛地拉住钰彤的手,两人瞬间逃之夭夭。
似是有一双无情的大手沉沉地捂住了唐楚的口鼻。
“疯了吗你?我们还需要靠任家找到福婆呢!”
任钰彤蹲坐在地上,猛地拎起自己的脑袋,意味不明地望了唐楚一眼。
半晌后,她缓缓开口:“你们是来找福婆的?”
唐楚默默地点了点头,不准备隐瞒任钰彤。
“此番来到沙城,便是为了寻找福婆,嫣然中了缠腰火龙的毒,我们需要知道点灵花的下落。”
“难怪。”
钰彤笑了,她的灵飘出沙城到了茂城,便是因为一辈子都不想重回沙城这个伤心地。
没想到,千躲万躲,她终还是回来了。
“放弃吧,阿爹是不可能告诉你们福婆的下落的,我们任家是福婆的守门人,怎么可能随便告诉你福婆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