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衣男子不愿意被质疑,只是继续猜测,“还不是圣上被萧夕的美貌所迷惑,即便她不守妇道,皇上还是不忍心让她背负骂名,赐死了萧夕之后,又后悔了,作为补偿才厚葬她的吧。”
众人被他这一套说辞给打动了,纷纷感慨起白离的深情,“没想到皇上竟是个如此重情之人,看来这萧夕是真的不识好歹,水性杨花了。”
“谁说不是呢,说来说去,这靖国府都是自作孽哟!”
“啧啧,我看呐,这靖国府落的个家破人亡简直就是上天给的报应,活该死了!这老天爷真是大快人心呐!”
“罪有应得!”
“报应不爽!”
……
一时间,这群人都是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仿佛他们真的都看到了靖国府人人都叛了国,而他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点评众生。
萧夕紧握的手已经用力到失去知觉了,只全身都气的有些发抖,她夏府是可以这样随便任人唾骂的吗?大快人心?活该?报应?萧夕“蹭”的一声站了起来,因动作过大椅子被萧夕带翻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大堂里的这人被下了一跳,也没再意,打算继续聊自己的。
伙计和掌柜连忙赶来想要问萧夕发生了何事,却被萧夕拦下了,她让他们都退下。
她今天绝对不会让这群人活着走出这幢楼!她要让他们知道,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
她周身一直强行压制的气息凛然一变,杀意弥漫,杀气腾腾。
此刻,那几个人也有些察觉出来了不对劲,那为首的灰衣人更是直接的站了起来,“这位姑娘,你这样看着在下做什么?”
萧夕冷冷一笑,“我对你刚刚说的很感兴趣呢,你不若再说一遍?”
那灰衣男子被她笑的心里有些发毛,但是觉得自己要是漏了怯,岂不是让身边这一群大老爷们看了笑话,于是梗着脖子,说道:“我说夏家通敌,死有余辜.....
剩下的那个字还未吐出口,就被萧夕钉到了墙上。
众人惊魂未定,谁也没看清萧夕是怎么出手的,只见一只筷子穿过灰衣男子肩膀上的衣服,将他整个人钉在了不远处的墙壁上。
众人吓得瑟瑟发抖,这是?内力?
有人连忙道歉,“姑娘,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滚!”
众人三两下连滚带爬地作鸟兽散,临跑出门前,萧夕踢了一个长凳到门口拦住了这群人的去路。
众人脸色惨白,以为萧夕还不愿意放过他们。
只听萧夕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下次记得不该说的话就别说,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众人头点如捣蒜,萧夕看着他们,眼神轻蔑,轻飘飘一句,“滚吧。”
众人连忙谢过萧夕的饶命之人,纷纷逃了。
被钉在墙上的灰衣男子脸色和他的衣服一样灰白,他知道自己这回是踢到铁板了,只能求饶道:“姑娘,我方才都是随口胡诌的,你饶了小的吧。”
萧夕却不理会他的求饶,只冷笑着,“我这么轻易就原谅了你,谁来原谅我呢?”
没人能听的懂萧夕在说什么,她只是在扪心自问,自己间接害死了夏满门,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谁又能来原谅她呢。
她要这个人死!
她手里没有利器,没有刀剑,只有一根筷子,但是灰衣男子好不怀疑这根筷子就能取了自己的性命,他见萧夕不愿放过自己,只能强忍惧意,色厉内荏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了几句话要置我于死地?”
“莫非,你是夏府的余孽?”
想到这里,那灰衣男子瞪圆了双眼,不敢置信。萧夕依然笑着,只是那笑容却使人害怕,她此刻是真的想要取了这人的狗命,不管身在何处,不问后果。
“这些,你都留着去阎王殿问阎王吧,我到底是谁?”
正当她要下手的时候,却被一个人拦住了,来人苍劲有力的手掌扣住了她的手腕。
以极快的速度将萧夕手中的筷子夺走,萧夕回头看着来人,怒目圆睁“怎么是你!你拦着我做什么?”
墙上的灰衣男子见有人可以阻止萧夕,激动地涕泗横流,“壮士救命啊,这是个疯女人……”
下一刻他就说不出话来了,是被白泽用石子封住了哑穴,白泽也不愿听他多说,他的关注点全都在萧夕身上,从方才他在二楼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这一切,本来他是想出手整治这批出言不逊的人的,却不曾撞见了萧夕的失控。
“果真是你,跟我走!”白泽不容分说的抓住了萧夕的手,将她连拖带拽的出了茶楼。
“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萧夕气的双目赤红,仍然陷入那种仇恨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她被白泽拽着,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白泽带到了酒楼外的一个无人小巷里。
“你疯了!冷静一下!大庭广众之下杀人?不要命了?”白泽喝止她,希望她清醒一些,心里却有了自己的猜测。
萧夕这才稍稍冷静了些,仔细回忆起刚才,她确实是太过于冲动了。万一被人认出来了,她又该如何解释?堂堂安府王妃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想杀人,这一条就足以够她头疼的了。更何况,她还是为了已经被背上谋敌叛国的靖国府而大开杀戒,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你为什么要杀他?”白泽盯着萧夕,心里怀疑,嘴上却故意刺激她:“就因为他对通敌叛国的靖王府出言不逊,你就动了杀心?”
通敌叛国这四个字再次刺痛了萧夕的神经,她甩开他的手,“多谢世子关心了,不过……”
萧夕目光不善的盯着白泽,语气疏离:“我怎么样,是死是活,都和世子你没有关系,希望你不要多管闲事。”
白泽却不在意她的冷漠,只自顾自的问道:“你为何会如此在意这个靖国府?”
萧夕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策了,险些暴露自己,心里转了好几个弯,思量着该怎么应付白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