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不语,只见深蓝纸页的背后已经被割开一个划痕,她将手指探入夹层之中,缓缓从里面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张。
纸张被抖开,上面的四个大字渗入眼眶,直叫人头皮发麻,上面写着——水要我命。
“想必,上面的水指的就是你范大官人吧,你的姓氏里刚好带有水呢。”
“只凭这四个字你凭什么就断定是我?”范池沉着淡定地反问着。
便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温言拍了拍手,一名穿着棕黑色长袍的老者缓缓从外面走了进来。
老者长袍一扬,规矩地跪在地上,抱拳说道:“启禀城主,小的已经给死者陈琴芳做了尸检。”
“肉眼可见,她在死前曾遭受过严重的殴打,致命伤乃是在嗓子里,她的嗓子中有大量的烟尘,是活生生被烟熏死的。”
卖炭的中年男子一怔,站在一旁呢喃着:“天杀的,这姓范的该不会是买了我的炭杀人吧。”
“那我岂不是……岂不是成了帮凶……”
想到这里,他的双腿便不自觉地开始打颤,他慌张到了极点,仿佛杀死陈琴芳的就是他一样。
“回任城主,陈琴芳应该是死在一个密封的空间里,有人在那里放置了大量的炭火,炭火燃烧时会释放出一股烟尘,而她就是被……呛死的!”仵作连续补充。
“哎呦喂,青天大老爷啊,这件事情绝对和我关系,我只是一个无辜的卖炭商人啊。”卖炭的中年男子一膝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是他,他从我这里买了大量的生炭,甚至连钱都还没结给我呢。”他伸手指了指面色阴沉的范池。
又补充道:“我要是知道他买炭是干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说什么也不会卖给他的呀,任大老爷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惊堂木一落,任城主眉宇微颤,沉声问道:“王老炭,你可记清楚了,你的炭当真是卖给了范池吗?”
“他欠我钱呢,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他。”王老炭迅速从自己的衣襟中掏出范池亲笔签名的债据。
“老爷您看,这是他写给我的债据呢,我真的没有胡说,他真的欠我钱,也真的卖了我的炭。”
任城主点点头,侍从眼疾手快地将王老炭双手奉上的欠据拿到了他的面前。
一刹后,他的脸色铁黑着,冷声质问范池,“认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无可奈何之下,范池颠头耸脑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是,琴芳……琴芳是我杀死的!”
“既然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城主便判你沉沙之刑,所能生着出来,那是你的命,若赴了黄泉,那也是你罪有应得。”
任城主提起惊堂木,惊堂木扬在半空,还未落下之时便听见了少女的声音。
“等等,城主请等等!”
闻声,任城主收回了自己的惊堂木,不解地看着唐楚,一语不发。
“城主,我觉得沉沙之刑太过血腥,沙城方圆百里都是黄沙,这样恶劣的环境迟早有一天会影响沙城。”
“不如免去他的沉沙之刑,将他流放到沙城以外的荒漠种植胡杨,胡杨可抵御风沙,抑能为沙城带来一片福泽。”少女笑盈盈地望着任城主,满目认真。
“这……”任城主停顿片刻,“那好吧,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既然案子是你断的,那便依你的心思,将他流放到沙城之外种植胡杨。”
“啪嗒”一下,惊堂木一落,陈琴芳的案子告破,青汌与唐楚同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一大清早,沙尘的街市便热闹不已,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眼花缭乱,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似是有好事降临一般。
人群中,王冬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地问道:“那个陈琴芳真的是范池杀死的吗?”
“就是他,昨日他亲口承认了,那心肠未免也太歹毒了,结发妻子都能杀。”嫣然回答。
听着他们的热议,唐楚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似是深井中的一潭死水。
青汌微转脑袋,轻轻地瞄了唐楚一眼,故作潇洒地问道:“案子是你破的?不准备与他们寒暄几句?”
“我要说的话嫣然都说了,她说与我说都是一样的,同样的事情没有必要重复第二遍。”她咧着嘴笑了起来,眼珠子快速地扫过整个街市。
嫣然向前迈进一步,斜倾身子靠近唐楚,不悦地开口:“你这是怪我抢功劳吗?”
“怎么会。”唐楚摇摇头,“案子本就是我们一起破的,不存在什么抢功劳的事情。”
“那你一大清早皱着个眉头做甚?像是我欠了你什么东西一样。”
“在想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说出来听听。”嫣然一问,倒是将青汌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只见唐楚缓缓舒展眉头,随意地打发着:“真不是什么大事,这不是沙城的男神节快到了嘛,我们一直在忙琴芳的案子,把重要的事情遗漏了呢。”
“噢,对对对。”嫣然顿住步子,用手遮住自己的嘴巴,“现在怎么办?”
“任钰彤那个恶女说过,男神节上拔头筹,这将是我们找到福婆的唯一办法。”
“可到现在,我们都还不知道这沙城的男神节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呢。”
现在轮到嫣然愁眉不展、止步不前了。
一直沉默的韩威不露声色地笑了起来,自从嫣然与他提过这件事情之后,他就四下打听有关男神节的事情,花了不少心思。
这不,他扬声侃侃而谈了起来,“关于男神节的事情我倒是略有耳闻,在那日夜里,参加男神节的男子们要通过三个关卡。”
“第一个关卡,参加男神节的男子首先得先学会跳舞,男子们围着篝火舞动起来,而女子们则有选择的权利,曲声结束后,谁身后站着的女子多,便是谁取得胜利,这一关卡一共可以留下十个人。”
闻此规则,嫣然不禁狂笑了起来,她拍打着青汌的肩膀,眉飞色舞地说道:“舞枪弄棒的事情哥哥不擅长,但是跳舞的事情哥哥再擅长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