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哥哥他怎么了，又被附体了？”
唐楚苦笑着点点头，“他与福婆好像认识，不过我也很好奇，他们到底要背着我们聊些什么呢……”
“要不我们……”偷听二字还未出口，福婆的脸便暗沉了几分。
她用尖锐的声音警告道：“你们要是想知道点灵花的下落，那就给我老实一点，不然你们这辈子都别想再知道点灵花的下落。”
墨文杰望着发愣的唐楚冉冉而笑，他的妹妹，怎么愣起来的时候如此可爱。
绝情堡的湖是静的，宛若一面明镜，男子与女孩的面浮现在静湖之上。
他们长得并不相似，完全就是两个品种，但脸上的神情却是如出一辙的僵硬。
狐耳微动，女孩随手拾起湖面旁的一粒小石子，“噗咚”一声，石子落下的地方发出清脆的响声。
“堂堂一个大将军，怎么混成现在这幅臭德行。”
生冷的语气伴着清甜的声音灌入墨文杰的耳朵，文杰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反声质问，“何必说我，你堂堂灵狐族的一个长老，不是照样被他逼的躲进了沙海。”
“哼。”福婆冷哼着，圆嘟嘟的脸挤成一团肉球，火冒三丈地骂道：“林暮白那个混蛋色诱了千柔，我是因为烦透了他才躲到了这里，又并非是繁世容不下我！”
“呵呵。”文杰笑着，脸上的苦涩愈发的浓烈。
“是啊，你是不想呆在繁世才跑了出来，而我……是这悠悠世界容不得我啊。”
福婆一怔，努努嘴，“现在我们两个的处境也差不多吧，千柔不见了，繁世落入了林暮白的手中，那个地方……”
“只怕是我有生之年也回不去了……”
两人坐在静湖旁，彼此诉说着心中深藏多年的惆怅之事。
“你还没告诉我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次的战役你不是打赢了嘛，就算没有名垂千古，也不至于落魄潦倒成这样吧，变成一个无形的灵格……”
福婆偷偷瞅了墨文杰一眼，眼神之中布满黯然的心疼。
盛年不重来，往日的风光只限往日，他怊怅若失地望着平静的湖面，悠然一笑缓缓道来。
“战役结束之后，我带着墨将军班师回朝，谁知等待我的不是加官晋爵，而是削职为民。”
“从踏入*开始我便看透了*的尔虞我诈，可惜我这人性格太过刚毅，在朝为官之时得罪了不少的人。”
“他们联名上书，说我通敌卖国。”话到此处，他顿了顿，并未往下说。
福婆将自己背在背上的葫芦摘了下来，葫芦顶部被摘下，一股醇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离愁啊离愁，你护百姓众生，众生却对你视如敝屣，可笑可悲。”
她饮了烈酒，随即将葫芦递到了墨文杰的面前，问道：“要不要一起喝点？”
墨文杰的手伸出一半，又轻轻缩了回去，摇头婉拒：“姜青汌的身子骨薄弱的很，酒这东西会伤了他的根骨，还是算了吧。”
“哈哈哈……”福婆放声大笑，“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从我手里骗到点灵花嘛！”
“你和我赌酒，看谁喝的多，愣是将我喝趴下了，你是第一个将我喝趴下的人。”
“可是现在……”福婆惋惜地笑道。
“旧日之事不可提，我已经是个死人，灵格是怨气所化，本就充满煞气。”
“我用了他的身子，伤了他的身体，这酒是断然不能再喝了的。”
他轻轻地笑着，似是一抹秋风划过他的脸颊，瑟冷悲伤。
“说了半天，你还没告诉我自己是怎么死的呢。”
“灵格是怨恨之气所幻化，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形成这么强大的灵？”
墨文杰收敛笑意，原本清澈透明的眼睛浑浊一片，泛白的眼睛布满红血丝。
他强行克制着心中的怒火，隐忍不发地说道：“昏君赏我墨家全家流放，在去蛮夷之地的路上，我们遇到了许多无名的杀手。”
“我知道，那是因为我在朝中得罪了太多的人，他们都巴不得杀死我泄愤。”
“可我墨家上下五十几口人，何罪之有！”
“那时候，岚儿仅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他们挥动锋利的大刀，杀了我的父亲母亲，我在血泊之中竭力呐喊。”
“可是……镣铐困住了我的手脚，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所亲所爱之人一个接一个死在我的眼前。”
“我看见他了，他就站在不远处，目光平静地望着我，他带走了襁褓中的岚儿……带走了她……”
他在逞强，心里像是闷了一罐药一般，苦的舌头发麻，就连话也说不出了。
滚烫的泪水在男子的眼眶中打着转，福婆看上去面容平静，心里早已揪心的难受。
“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他们不甘我死的太过痛快，偷偷将我关押在茂城的府牢之中，不停地折磨着我。”
“日夜循环，我恨不得自己早点死去，空有一身武力，我却连我最亲最爱之人都保护不了！”
“鞭刑、饿刑、千刀刑，所有的刑法他们都对我使了一遍，最后我不甘羞辱，在府牢之中咬舌自尽！”
福婆眉头紧锁，咬牙切齿，愤愤不平地说道：“林暮白真是*不如，他偶入繁世骗了千柔的心，将千柔哄出繁世替他助纣为虐。”
“千柔啊，我的好千柔，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她性子天真，就这么着了林暮白的道。”
难怪墨文杰死后怨气冲天幻化成灵，这样的仇恨岂是可以轻易化解的。
“对了，方才你说她带走了襁褓中的婴儿，那婴儿是？”
“是我的胞妹，墨君岚……”
文杰平静地回复着福婆，但他并未告诉福婆，为了找到唐楚，他特别将千柔的消息送到了繁世。
林暮白之所以知道白玉灯的下落，便是他刻意送出去的消息，一切都是他布下的局。
天罗地网已经布下，好在林暮白并未亲自前来，而是派了唐楚前来，这才侥幸躲过一劫。
“要是我猜的没错，刚才那两个姑娘中有一个人就是你的妹妹，想必就是那个强壮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