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我让红叶改道医院。
路上,还向她借了一副墨镜,和一次性口罩,让血柏戴上。
这样做,是为了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她长得实在太美了。
把我们送到医院后,红叶心系元沐,火急火燎地就要离开。
我让她有什么消息立马给我电话,她答应了。
按照之前孙茜的指引,我带着血柏来到了住院部。
一路上,她都神色木然地跟着我,不管见到什么,脸上都没什么表情,目不斜视。
我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乘电梯来到十楼,一出门,我就看到了坐在手术室外的孙茜。
刚见面打招呼,说了几句话,血柏就对她投去了不善的眼神。
甚至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杀意弥漫,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起来,周围温度也随之降低。
孙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脸上有些莫名其妙。
我心里一咯噔,急忙把血柏拉到一边,低声说这是朋友,不是敌人,千万别动手。
血柏眼中杀意褪去,点点头。
我松了口气。
心中不由得更疑惑了。
奇怪,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刚聊了几句,孙茜就接到了中年警官的电话,质问她跑哪去了,为何不留在酒店附近巡逻?
孙茜支支吾吾一番解释,中年警官语气很强硬,让她马上归队,不然明天就别来上班了。
孙茜只能先告辞,我再三表示感谢。
如果没有她帮忙的话,王刚估计已经凉凉了。
孙茜说不用客气,将来她还有大把麻烦我的时候呢。
听到这句话,血柏的秀眉又微微皱了起来。
不过还好,这次没露出什么杀气。
孙茜走后,我拉着血柏坐下,询问她为何会有刚才那些怪异举动?
血柏没有回答,只是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似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挠了挠头,正准备换个方式问时,手术室的门开了。
我急忙起身,问医生王刚怎么样了。
医生问我是伤者什么人。
我说是兄弟,最好的兄弟。
医生叹了口气,说人是救回来了,不过情况不乐观,脊椎伤得非常严重,瘫痪的可能性很大,让我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对了,待会记得先把费用交一下。
医生走后,我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难道王刚真的要废掉了,他今年才十八岁啊……
血柏见我难过,走到面前,露出温柔的眼神。
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正想说谢谢,护士推着王刚出来了。
看着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的发小,我的眼眶又湿润了。
“肥刚,肥刚?”
护士不耐烦地说道:“别叫了,患者做的是全麻,没三四个小时醒不……呃呃!”
护士话未说完,突然仰起脑袋,翻着白眼,双手不受控制地乱舞起来。
就好像有双无形大手,在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
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我愣了半秒后,突然醒悟过来,急忙回头打眼色,示意她不要。
血柏点点头,下一秒钟,护士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声咳嗽起来。
脸上全是懵逼和惊恐之色。
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正准备询问一下血柏,有没有办法救王刚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
下意识地回头,看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人后,我愣住了。
大光头,皮围裙,大水靴。
居然是卖书给王刚的猪肉佬。
看到我之后,猪肉佬也愣了一下,然后注意力就放到了血柏身上。
眼神和表情,都相当古怪。
我陡然一惊,赶快握紧血柏的柔荑,让她最好别轻举妄动。
不管是不是对手,猪肉佬都是天衍六局的人,如果在这里跟他起冲突的话,那麻烦就大了。
还好,血柏一脸的云淡风轻,根本没理会他。
猪肉佬也只是多看了血柏几眼,就把视线移开了。
他是为了王刚来的。
不顾护士反对,一把掀开了被子。
先给王刚把了把脉,又在他后腰和胸腹处摸了几把。
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在考虑什么。
我心中一动,问猪肉佬,王刚是不是还有救?
猪肉佬咧嘴一笑。
说当然有救,就是麻烦了一点。
这小子是个练武奇才,如果就这样废了,那真叫一个暴殄天物。
我一开始表示怀疑,说王刚伤到的是脊椎,你真能救?
猪肉佬大大咧咧地说道,别说只是伤到脊椎而已,就算脊梁骨全断了,只要他出手,也能救回来。
我面露喜色,当即恳求他救救王刚。
护士在旁边听得直翻白眼。
看得出来,她把猪肉佬和我都当成了神经病。
看在猪肉佬的体型和气势上,她决定忍了。
猪肉佬慢悠悠地说道,这种事,主要得看缘。
我心中一凉,还以为他要找借口拒绝。
没想到猪肉佬立马话锋一转,说看在王刚之前经常帮衬他猪肉摊的份上。
这个忙,帮了。
不过得先交一万块,因为治疗得需要一些珍贵药材,他一个卖猪肉的,可没这么多钱。
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在血柏的注视下,还有护士的白眼中,我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猪肉佬,说里边正好有一万块。
猪肉佬一脸欣慰地接过,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放心吧,有了这一万元,你兄弟肯定有救。
我幡然醒悟。
原来他说的不是缘,是元。
拿到密码后,猪肉佬大手一伸,直接扯掉王刚手上的针头,然后单手把他扛在了肩膀上。
护士这下急了,大呼小叫,说你不能这样。
还拽住他的皮围裙,说要喊保安。
“聒噪!”
猪肉佬不耐烦了,一巴掌把她扇晕了过去。
然后扛着王刚,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