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一看,站在身后的,正是卖菜大叔。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手里拿着一把空心菜。
短背心,人字拖,一脸胡子拉碴。
跟那晚暴揍旱魃时一样,相当的不修边幅。
十足一个市井小民。
但丝毫不影响在我心目中的高人形象。
我沉吟片刻,试探着问道:“大叔,您这空心菜……”
“这叫ong菜,空心菜是北佬的叫法,来,跟我念。”
“得得得,您这ong菜多少钱,我买了。”
“一块六毛八,算你一块六好了。”
“好。”
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菜。
卖菜大叔将一块六塞进口袋,调头就走。
“哎?!”
我一下愣住了,喊道:“大叔,你这就走了?”
不喊还好,这下他反而走得更快了。
两条泥腿抡得跟风火轮一样,眨眼就消失在人群中。
看着手里的空心菜,我哭笑不得。
合着一个超级大高手拍我肩膀,就单纯是为了卖菜而已?
这不科学啊……
等一下!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抹灵光。
这些空心菜里头,不会是另有玄机吧?
我赶紧低头检查,甚至连每根菜梗都捏上一捏。
一分钟后,泄气了。
这就是一把简简单单的空心菜,有个锤子玄机。
我悻悻地回到店里,一进门,就看到雪怡抱着白狐在看电视,旺财在旁边像奴才一样伺候着。
听到开门声后,雪怡放下白狐走了过来,接过我手中的大袋小袋。
那动作,那眼神,那表情,就像迎接丈夫回家的新婚妻子一样,满是愉悦和欣喜。
我又有些飘飘然了,刚才被卖菜大叔“调戏”的郁闷,一闪而没。
“媳妇,你再看会电视,我去给你做饭。”
“嗯。”
雪怡乖巧点头,抱起白狐,又坐回去了。
看着她曼妙可人的背影,我感觉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兴冲冲地洗菜做饭。
大半个小时后,满头大汗的我,总算弄出了四个菜。
端上桌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对了雪怡,你应该可以吃饭吧?”
她不是普通人,饮食习惯能跟人一样吗?
雪怡微微颔首。
我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然就白忙活了。
然后就是盛饭,上桌。
不管怎么劝,白狐和旺财打死也不敢跟雪怡一起坐,只好盛上饭菜,让它们在一旁吃。
“媳妇,尝尝这清蒸鱼,我第一次做,不知道好不好吃。”
我内心又忐忑了起来。
平时在家里,母亲包揽了所有家务,我和我爸基本是十指不粘阳春水,厨艺如何,可想而知。
雪怡拿起筷子,优雅地夹起一片带皮鱼肉。
入口的瞬间,我一下紧张起来。
然而雪怡没什么异样,脸色也没什么变化,让我安心不少。
咯咯咯咯!
就在这时,一旁的旺财就不满地叫着,吐出了嘴里的鱼肉。
白狐眉头皱起,直起身子,猛瞪向它。
旺财鸡毛都差点吓炸了,以快如闪电的速度啄起地上的鱼肉,仰脖硬咽了下去。
然后白狐一爪子拍在它的鸡头上。
看得满脸疑惑的我,似乎想起了什么,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刚咀嚼两口,就噗嗤一声喷了出来。
原来我不仅忘了放姜葱,还把陈醋当成了蒸鱼豉油。
最最离谱的是,这鱼好像还不太熟,腥得根本没法下咽。
怪不得连鸡都受不了。
我一脸尴尬。
赶紧把鱼撤下去重蒸,然后学聪明了,剩下的菜,自己先尝。
夹了块牛肉,又硬又柴,根本嚼不动。
再试试盐焗虾,差点没把我咸吐了。
最后一道蒜蓉炒空心菜,卖相还算可以,炒的火候也不错。
就是有点甜。
因为我把白糖当成盐了……
尝完所有菜后,我老脸一红,真恨不得当场找条地缝钻进去。
就这垃圾厨艺,别说养媳妇了,自己都能饿死。
但雪怡一点也不嫌弃,起筷夹菜,吃了起来。
一旁的白狐,同样闷头在吃。
旺财呆滞两秒后,立马低头啄食,就是脸上表情好像有点悲壮。
看着她们津津有味的样子,我疑惑了。
难道真有这么好吃?
我又夹起一块牛肉放入口中,一咀嚼。
嘎嘎硬,嘎嘎劲道。
就跟咬生牛皮似的。
这回没好意思吐,我嚼了半天后,愣是把它强行咽下去了。
不幸中的万幸,还好切的不是很大块。
这顿饭,一吃一个不吱声。
我不好意思吱,雪怡和白狐估计是不舍得吱。
至于旺财,根本不敢吱。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是吃完了。
正当我如释重负地放下碗筷时,突然闻到了一股焦臭味。
“不好,全忘干净了!”
我急忙冲进厨房,关掉煤气灶,揭开冒着黑烟的锅盖,然后就看到了焦炭一样的“清蒸鱼”。
我哭丧着脸,好吧,看来自己是真的没有做菜天赋。
幸好是雪怡,如果换成别的女人,只怕早嫌弃得不成样了。
正感慨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红叶打来的,她说元沐已经脱离危险期了,状态恢复得很不错。
如果今晚有空的话,可以来静斋一会。
我立马答应了。
然后红叶语气有些变化,她试探着问我,能不能把血柏也带上?
我看了雪怡一眼,犹豫片刻后,也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