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到祠堂前,大舅低声问道:“大师,今天已经快一个月了,到底要喂到什么时候啊?”
黑袍老头淡淡地说道:“差不多了,再坚持个十天半月,应该就能成了。”
“不是吧,还要这么久?”
大舅和表姐夫一下成了苦瓜脸。
“大师,折腾了这么久,我一点好处都没捞着,家底倒是快被掏空了,您可不能忽悠我啊!”
黑袍老头不满地斜了大舅一眼,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想光宗耀祖发大财,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能行?
表姐夫苦笑着说道,大师,其实这也不能怪我老丈人,主要这血食太贵了,如果还要坚持半个月的话,别说车子,估计就连房子都得卖掉。
黑袍老头冷笑不已,说你们什么意思,想反悔是吧?
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事情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如果半途而废,倒霉的只能是你们自己。
运气好的话,顶多倾家荡产而已。
但如果运气不好被反噬,那就冚家死光都有可能。
大舅和表姐夫被这一吓,差点尿裤子了。
急忙说大师息怒,他们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断血食是万万不敢的。
黑袍老头说你们知道就好,放心吧,以我的道行和实力,只要血食供应得上,保你们齐家荣华富贵,千秋万代。
两人连连点头,说绝对没问题。
然后三人进了祠堂,还把门带上了。
我悄悄跳下墙头,蹑手蹑脚地走到祠堂前,透过门缝朝里窥探。
只见里边灯火昏暗,空无一人。
就连刚才的铃铛声也消失了。
白狐用爪子挠了挠我的衣领,我会意,放心大胆地推门而入。
空气中还残留着血腥味,不用白狐指引,我就循着味道来到了后堂。
只见角落里掀开了一个地窖门,两根扁担竖在墙上,没看到箩筐,估计是被大舅他们拎下去了。
门虽然敞开着,但贸然下去实属不妥。
于是我先让白狐探路,确定没人把守后,才顺着竹梯下到地窖里。
出乎预料的是,底下的面积一点也不小,甚至还有一条幽暗的通道。
我甚是疑惑。
每逢过年和清明节时,母亲都会带我来齐家祠堂祭拜。
可从未听她说过,祠堂底下如此大有玄机。
难道这是外婆家的大秘密,连母亲都不知道的那种?
带着满腹疑问,我循着通道继续前进,刚走没多久,前方突然传来了动静。
声音不大,听起来很诡异,好像有什么野兽在咀嚼食物一般。
旺财突然猛啄我的裤脚,意在示警。
我停下脚步,看了看白狐。
发现它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但没旺财这么紧张。
我当即做出了决定,继续前进。
前方是一个拐角,我贴墙而立,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
只见大舅和表姐夫,还有那个黑袍老头,都站在一扇铁门前。
四个箩筐摆在地上,红布都已经掀开了。
可惜因为角度问题,我看不清里边是什么东西。
除了三人之外,还有一个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灰衣道童。
他手持铃铛和旗幡,正一脸紧张的盯着铁门上的小窗。
那阵诡异的咀嚼声,正是从门里传出来的。
我屏息静气,尽量不发出半点声音。
白狐和旺财也是一样。
待咀嚼声消失后,黑袍老头一挥手:“行了,继续吧。”
大舅连使眼色,表姐夫不情不愿地从箩筐里抓起一大团东西,小心翼翼地塞进了小窗里。
看清那团东西后,我胃里顿时一阵翻腾。
原来箩筐里装的,是脑子。
白花花,还带血的脑子,大小不一,看起来应该是牛脑或者猪脑。
如果四个箩筐装的全是脑子的话,那确实得花不少钱,怪不得大舅刚才一脸苦瓜相。
家里再富,也经不起每天这样嚯嚯啊。
而且还不知道一天要嚯嚯几次。
脑子塞进去后,铁门里很快又响起了咀嚼声。
我打开天眼通,隐隐看到门缝里散发出来的黄光。
旺财瑟瑟发抖,不停啄着裤脚,试图让我赶紧离开这里。
我正打算让白狐“安抚”一下它,意外发生了。
当表姐夫再一次抓起脑子“投喂”时,小窗里突然伸出一只枯瘦如柴的爪子,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
表姐夫吓得当场尖叫起来,拼命想要挣脱爪子。
不料爪子力大无穷,愣是把他整条胳膊都拽进了小窗里。
大舅脸色惨白,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把箩筐都弄翻了。
千钧一发之际,道童飞快摇动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用时将旗幡张开,用力朝铁门内捅。
黑袍老头背着双手,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根本没有上前帮忙的打算,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似乎在看戏一般。
经过道童的一番努力,表姐夫总算把胳膊拔了出来。
整只手鲜血淋漓,可以清楚地看到,手腕上留下了两个血洞,深可见骨。
表姐夫惊慌失措,连喊大师救命。
黑袍老头这回终于动了,他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白米,用力按在表姐夫的伤口处。
滋滋滋!
一阵黄烟突然冒起,表姐夫痛哭流涕,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地窖。
几秒钟后,黑袍老头松开手,只见伤口处的白米已经完全发黑,就像烧焦了一般。
我神情一凛。
已经猜到了铁门后边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