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陆长翁是荣叔的师父？
王刚当场愣住了。
我在一旁偷偷扯他衣角。
“还愣着干什么，给人家磕头啊。”
“喔！”
王刚幡然醒悟过来，立马跪在陆长翁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响头。
“师公在上，徒孙王刚有礼了！”
陆长翁咧嘴一笑，把他搀扶起来。
“小胖子，你练的功夫虽然稀烂，但底子还是不错的，能扛下段老头一记琴音，算是给老子长脸了。”
“作为奖励，待会老子亲自教你一套锻体之法。”
“以你的资质，练个十七八年，应该就能打遍江城无敌手了。”
王刚胖脸一垮：“啊？只是江城而已？”
陆长翁斜了他一眼：“臭小子，江城卧虎藏龙，高手无数，你能在二十年之内拔得头筹，已经算很了不起了，还不满足？”
“满足，满足，谢谢师公……”
仇湘云见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主动问道，林九难，你是不是有问题想问我？
我说是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前辈。
仇湘云犹豫了一下，说你叫我云姨吧。
我迟疑道：“云姨？那会不会……乱了辈分啊？”
“你要喜欢，叫云婆婆也行。”
“那算了，还是叫云姨吧。”我挠了挠头，“云姨这么年轻漂亮，叫婆婆不太合适。”
“呵呵，不愧是林武英的孙子，和你爷爷差不多，都不太会讨女人喜欢，口才稀烂。”
我表情一下变得尴尬起来。
忍不住问道：“云姨，当年您和我爷爷……”
仇湘云淡淡地说道：“都是些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过去就过去了，没必要再提起。”
听闻这话，我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只能把好奇心按捺了下去。
我泡了一壶茶，按照我们乡下的规矩，先让雪怡端茶给客人。
雪怡乖乖照办，没有一丝犹豫。
仇湘云和陆长翁受宠若惊，立马站起，恭恭敬敬地接过，嘴里还说着谢谢雪姑娘。
雪怡捋了捋额前秀发，也没说话，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他们。
我忙说不用客气，对不起啊两位，我媳妇性格一向如此，不喜欢说话，你们多担待些。
仇湘云和陆长翁对视一眼，又重新坐了下来。
喝完这杯茶后，现场的气氛，一下缓和了不少。
陆长翁把王刚叫到一旁，开始传授锻体之术。
仇湘云和我聊了起来，雪怡也乖乖坐在一旁听着。
就像接受长辈教诲一样。
一开始，仇湘云跟我说了些天衍六局的密辛，比如创局初衷，权利构架，几位元老等。
我好奇地问她，陆鸣风这个主事人，在天衍总部，算是什么级别的存在？
仇湘云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天。
一旁的陆长翁插嘴道：“整个天衍六局，元老可以有好几个，但主事人，永远只有两个。”
这下我彻底放心了。
既然陆鸣风位高权重，那他之前说过的话，应该都能实现。
本以为要跟天衍六局不死不休，斗个你死我活，现在峰回路转，而且媳妇还能入主天衍六局，成为元老之一，不管是不是好事，总算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我继续追问，陆鸣风到底是何来头，为何年纪轻轻，就能坐到这个位置？
而且他性格看起来相当的玩世不恭，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仇湘云说陆先生是终南一脉传人，十四岁就已得道，十九岁加入天衍六局，创下不少惊天动地的战绩。
他背景深厚，加上立功无数，今年刚刚二十一岁，就在四位元老的推荐下，成为了主事人之一。
我惊讶不已，还以为陆鸣风是因为修炼道法，所以外表看起来很年轻，没想到他真实年龄也才二十出头。
人家十四岁得道，我十四岁的时候，还在河边玩泥沙呢……
接下来，仇湘云又跟我聊起了家常，问了不少关于爷爷的问题。
我都一一回答了。
在静斋待了大半个小时后，两人起身告辞，说时间不早，该回京述职了。
临走之前，我怕有什么麻烦，将笑弥勒的那尊金佛拿了出来，让仇湘云带回去。
仇湘云笑了笑，说这是笑弥勒自己的东西，跟天衍六局无关，用不着上交。
这件佛门法器算不上顶级，你喜欢的话，自己留着用就好了。
不喜欢就拿去卖掉吧，现在金价还是挺不错的。
我嘿嘿一笑，道谢后立马收了回去。
然后问仇湘云，段子钰带来的那根缚仙索，是不是真的很厉害？
仇湘云说镇局重宝之一，自然非同凡响。
不过能不能拿下雪姑娘，还是个未知数。
说完她下意识地看了雪怡一眼，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细长的小盒子。
“初次见面，云姨没准备什么礼物，这支笔是你爷爷当年留下来的，就送给你吧。”
爷爷的笔？
我心里有点激动，赶紧接过。
刚想打开，仇湘云又递过来一个小小的锦囊。
说里边有她的联系方式，还有一百颗火蚕卵，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用道家真气将虫卵激活，或可救我一命。
我连声道谢。
另一边，陆长翁拍了拍王刚的肩膀，说臭小子，老子可是把压箱底的玩意都教给你了，要是练不出个名堂来，下次见面，老子一定让你屁股开花！
这两巴掌力道可不轻，王刚被拍得龇牙咧嘴，还得强挤笑容，说放心吧师公，我一定不会辜负您厚望的。
从今天开始，往死里练。
陆长翁说那倒不必，正所谓过犹不及，你练太狠，反而容易伤到身体，那就事倍功半了。
武学一道，除了勤学苦练之外，悟性也很重要。
多练，多想，多悟。
明白了吗？
王刚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明白，明白，多谢师公教诲！
交代完之后，陆长翁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布包，塞到王刚手里。
说里边是他平日练功时服用的药材，已经搭配好了一个月的量，你每天只需服用十分之一即可，切记不可多用，这样勉强可撑个一年。
至于一年之后，有缘再说吧。
王刚如获至宝，连连道谢。
最后，仇湘云对我说了几句耐人寻味的话。
她说林九难，别放松警惕，因为天衍六局里，不止一个主事人。
而且高层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博弈，远比你想象中要复杂。
一定要看好媳妇，多修炼多做事，少惹麻烦。
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之后，她一跃而起，轻飘飘地落到了陆长翁的肩膀上。
陆长翁咧嘴一笑，迈开大步，同时一拳挥出。
轰隆！
只一声巨响，静斋漂亮而雅致的院墙，直接变成了废墟。
我和王刚眼神复杂，默默看着两人消失在尘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