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过去之后,我就像在云端上飘浮一样,游游荡荡,心魂空灵。
不知飘了多久,突然感觉全身火热,如同被架在碳火上烧烤,炙热难忍。
周围的白云,也在一瞬间变了颜色,成了红彤彤的火烧云。
我的头发和衣服,全因炽热燃烧起来,皮肉滋滋冒油。
正惊恐万状时,终于醒了过来。
睁眼一看,王刚正坐在身边,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天色已经微亮了。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问王刚,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王刚说五点多了,然后咧嘴笑道:“老九,看你刚才睡得挺香的嘛,守夜一定很辛苦吧?”
我老脸一红,然后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王保全的身影。
除此之外,他带来的那些猪头肉花生米,连带酒瓶子什么的,全都不见了。
就连空气中,也没了红薯酒的淡淡香甜味。
我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
难道刚才跟老前辈喝酒一事,全是梦境不成?
感觉口袋里撑得慌,伸手一摸,摸到了一本线装书,还有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
这下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作梦。
王保全确确实实来过,还把我给灌醉了。
我苦笑不已,好一个自家酿的,没啥度数,合着是夜风醉人呗……
看着我手里的东西,王刚好奇地问道:“老九,这书哪来的,不会是从元大师书房里顺来的吧?”
我说不是,一个老前辈送的。
“看起来好像是武功秘籍,借我看看?”
我说现在不行,等你真正练会缩骨功的时候,再说吧。
感觉脑壳还有些疼,先回去睡觉了。
王刚不解,说你睡得这么香,怎么会脑壳疼?
我也不好意思明说,刚才守夜的时候,跟别人喝了一个多小时的酒。
于是含糊其辞,说可能是夜风吹多了,有点感冒的兆头。
王刚让我赶紧回去休息,这个时候生病,可不是啥好事。
我点点头,下楼去了。
回到房间,雪怡正搂着白狐,侧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棺材钉。
心里寻思,今天媳妇应该不会再捅我了吧?
再捅下去,我肚皮上都成三道杠了。
小心翼翼地躺在她身边,还好,没有动静。
松了口气的我,本想闭上眼睛好好睡觉。
可惜事与愿违,或许是刚才睡过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愣是没睡着。
脑海中不断浮现各种画面,其中最多的,就是王保全兄弟俩的身影。
特别是孙茜所描述的,王保合被妙绝师太折磨而死的悲惨画面。
越来越清晰,让我头皮发麻,百感交集。
最后实在睡不着,干脆坐起,翻看起那本小册子来。
册子虽小,内容却不少。
前半部分,记载的是王保全这些年的开锁心得。
后半部分,则是一些图谱,全是手工画的。
图谱的内容是各种古怪的人体动作,除了标注有少量经脉外,还画有一些红蓝色的箭头,指向四肢和头部。
我看了半天,愣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翻回前边,开始学习开锁技能。
王保全写得相当详细,而且还绘有参照图,等天色大亮的时候,我已经领悟得差不多了。
起床找了根细铁丝,掰成合适的角度,然后插入房间的门锁中。
耳朵贴在门上,细细倾听里边的动静,并不断调整铁丝。
咔!
一分多钟后,门锁成功被打开了。
我面露喜色,又在屋内找了几把锁,全都顺利拿下,而且速度一次更比一次快。
试完之后,哭笑不得。
看不出来,原来我还有作贼的潜质啊?
同时又有些得意。
开锁加上缩骨功,有这两个技能傍身,天下哪里还有能困得住小爷的地方?
就算是监狱,应该也能如入无人之境吧。
当我自信满满的时候,身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原来雪怡起床了。
她坐起身来,优雅地伸了个懒腰,弧线毕露。
看得我小心肝乱跳,面红耳赤。
“媳妇,你醒啦?”
雪怡嗯了一下,抬头看我。
突然,她原来漫不经心的眼神,有了些变化。
柳眉微微皱了起来。
我心里一咯噔,问她怎么了?
我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雪怡没说话,径直向我走来。
走到半米不到的距离时,停下了,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起来。
闻着近在咫尺的异香,我脸更红了,心也骚动起来。
伸手搂住她的柳腰,小声问到底怎么了。
雪怡还是没有说话,眉头倒是舒展开来了。
将头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温柔的发丝,撩得脸痒痒的。
心更痒。
我有些按捺不住了,正想有进一步动作时,屋外响起了旺财嘹亮的打鸣声。
喔喔喔喔!
我心中暗骂不已,原本水到渠成的气氛,一下就被这死鸡破坏掉了。
白狐也被打鸣声惊醒了过来,它打了个哈欠,在床上优雅地伸展雪白的身体。
那动作,那神态,跟人没什么区别。
伸展完之后,白狐蹲在床上,一脸好奇地看着我们。
我脸皮再厚,也有些扛不住了,于是松开雪怡,带着她出去洗漱。
来到院子时,侯珠珠已经把早餐煮好了。
红叶很贴心,让佣人在放假之前,在厨房的几个大冰柜里准备了足够多的食物,别说一星期,就算是一个月,估计也吃不完。
刚坐下,王刚也回来了。
他是一路小跑回来的,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一见到我,立马说道:“老九,这静斋外头,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问他怎么个不对劲法,是不是有人在监视我们。
王刚说不是,天亮之后,他发现周围的街道静悄悄的,看不到人。
别说人了,连猫狗都没一只。
实在太诡异了,要知道,这里可是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啊。
除此之外,还有更奇怪的事情,不过他也不知道怎么说,让我赶紧到楼上看看。
从他脸色来看,我就知道事情应该小不了,于是放下碗筷,一起离开。
登上小楼后,王刚指着西南方向说道:“老九你看,就在那边。”
我循声望去,只见远处的民宅之中,非常突兀地耸立起半座高塔来。
之所以说是半座,是因为还有不少工人在忙碌着,他们正在建造此塔。
用的材料不是钢筋水泥,而是刷了红漆的木头。
我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