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卖菜大叔这副模样，我不胜唏嘘。
他看着我，表情也是相当的耐人寻味。
没有任何寒暄，卖菜大叔就让我跟他走。
其他人本想跟上，被保安大爷喝止住了。
“人多无用，反而会刺激到她，都待在这吧。”
“元沐，你也一样。”
元沐只能尴尬地回到了原位。
“林九难，记住了，你只有十分钟时间。”保安大爷阴沉着脸提醒道，“只要超过一秒，我们江城分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知道。”
我点点头，随着卖菜大叔进到一条通道中。
往前走了一百多米，就看到一扇厚实的金属门，门前还站着荷枪实弹的一整队特战队员。
卖菜大叔朗声说道：“顾老有令，送人入阵。”
特战队员们敬礼后退，队长输入密码，小心翼翼地把金属门打开了。
“走吧，后生仔。”
进去之后，队长立马把金属门关上了，动作要多快有多快。
走在阵中，我感应到了一种极强的压迫感，似乎有数座透明大山悬于头顶，随时都要砸下来一般。
令人窒息。
走了十几步后，我清楚看到，卖菜大叔额头流下了冷汗，显然他正紧张得不行。
出于善意，我安慰道：“大叔别怕，有我在，她不会伤害你的。”
“后生仔，谁说老子害怕了？”卖菜大叔白了我一眼。
“不害怕，那你还流汗？”
“老子这是被热的，不过话说回来，她真是你媳妇？”
“是的。”
“后生仔，你从哪找的媳妇，这么彪悍……不对，应该是恐怖。”
我还没说话，周围的温度突然骤降，异香四起。
下一秒钟，卖菜大叔毫无征兆地悬浮了起来，吓得他手舞足蹈，怪叫不已。
“雪怡，不要！”
扑通！
卖菜大叔摔了个四仰八叉，龇牙咧嘴。
哪里还有半点高人风范。
我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媳妇的身影。
异香不断变浓，很快，一个血红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卖菜大叔的面前。
雪怡身披凤冠霞帔，穿金佩玉，绝色倾城。
跟破树而出的那个晚上，打扮得一模一样。
唯有俏脸如同万年冰霜，寒气逼人。
眼中的杀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她芊手一指，卖菜大叔就像被一只无形巨足踏过，深深陷入水泥地中，口中狂喷鲜血。
眼看就要死于非命，我赶紧上前阻止。
雪怡看到我后，眼中的杀意，如潮水般退去。
身上的嫁衣，也神奇地恢复成之前居家的素色长裙。
我如释重负，上前拉住雪怡的小手。
卖菜大叔停止了下陷，躺在地上直喘气，一脸的心有余悸。
雪怡目中有了柔情后，周围的温度也迅速恢复了正常。
我松了一大口气，知道情势算是稳住了。
雪怡柔声问我，这几天去哪了？
她见不到我，一直很担心。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为了不刺激她，只能说自己被一些事情耽搁了。
然后问她，为何见不到我，就要找天衍六局的麻烦？
雪怡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似乎连她自己也说不出原因来。
我深感无语，但现在也不是责怪她的时候，于是提出要求，问她能不能给天衍六局的人道个歉。
不用太麻烦，说声对不起就好了。
毕竟杀了人家这么多高手，还几乎摧毁了整个分局，道个歉而已，不过分吧？
雪怡懵懂地点点头，答应了。
搞定媳妇之后，我看向卖菜大叔：“焦大叔，你没事吧？”
“死……死不了。”
“我媳妇答应道歉了，你赶紧告诉顾老吧。”
“真的？”
卖菜大叔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估计他怎么也没想到，如此牛逼哄哄的一个女人，居然会这么容易听老公的劝。
雪怡不应该是条母老虎才对吗？
“真的，十分钟马上就要到了，抓紧时间。”
“好，我这就上报顾老。”
卖菜大叔不敢怠慢，赶紧用对讲机联系了保安大爷。
“顾老，她答应道歉了。”
“好，你把对讲机给林九难。”
我接过对讲机，保安大爷让我把雪怡带到入口处，自会有人接应。
我照办了，当我们回到金属门前时，一大群人早已等候在那。
保安大爷，元沐，符闻道，猪肉佬，红叶……甚至柳幽逸和孙正轩他们都在。
八字胡还对我眨了眨眼睛，不知何意。
看到雪怡后，众人露出深深的忌惮之色，神经也绷紧了起来。
我让大家别紧张，雪怡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现在不会一声不吭就杀人。
保安大爷犹豫片刻，挥了挥手，让人撤掉大阵。
很快，那股滔天的压迫感消失了。
我扯了扯雪怡袖子，提醒她给大家道歉。
雪怡扫了众人一眼。
一霎那间，我至少看到十几个人哆嗦了一下。
“对不起。”
雪怡轻启朱唇，声如玉珠落盘。
许多人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整个现场，足足死寂了半分钟之久。
最后还是我打破了沉默：“顾老，现在可以了吗？”
保安大爷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我，点点头，说可以了。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雪怡看都没看他一眼，更没有回答。
为了缓解尴尬，我只能替她回答：“顾老，我媳妇叫雪怡。”
保安大爷微微一愣：“她姓雪？”
“这个……算是吧。”
“雪姑娘，之前你大闹江城分局的事，老夫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果还有下次，我们江城分局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会放过你！”
雪怡神色淡然，还是没有说话。
我连说不会不会，顾老您放心，这次纯属误会而已，以后绝不会再犯。
就在众人神情各异之时，一个女人突然挤出人群，站了出来。
她说顾老，雪怡杀了分局这么多人，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大家就当没事发生了，不合适吧？
这么做，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对得起受伤和牺牲的同事吗？
我心中的怒火一下燃烧了起来。
因为这个女人就是曹娇娇，设计让我和王刚被困兰观寺的恶毒女人。
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让保安大爷和元沐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
她还以为自己震住了场面，得意洋洋还想继续时，雪怡突然抬起右手，凌空虚握。
吧唧！
下一秒钟，当着所有人的面，曹娇娇就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捏住，活活挤压成了肉泥。
红的黄的，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