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雪怡是我媳妇后,李斯有些失态,竟然罕见地爆了句粗口,让颜莉和保镖面面相觑。
雪怡没有理会他,说完就进去了。
看着曼妙的背影消失,李斯似乎有些失魂落魄,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说老九,你小子是真人不露相啊。
我笑了笑,他用力捶了我胸口一拳,上车离开了。
晚上九点,我和雪怡如约来到了静斋。
红叶明显有些憔悴,但精神还算不错。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换下旗袍,穿上了白色孝服。
有种别样的风情。
静斋四处挂满了白幡,原本的会客大厅,更是设成了灵堂。
看到雪怡之后,她的表情相当复杂。
嫉妒,憎恨,惶恐,哀怨……
把我都看纠结了。
真怕红叶激动之下,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来。
幸好她最终还是平静了下来,因为我给元沐上了柱香。
不仅如此,还手把手教雪怡,也上了一柱。
看到这一幕后,红叶的脸色,一下就缓和了不少。
她说了声谢谢,然后把我们带到元沐的书房,并遣退了所有下人。
我首先打破平静,问红叶今晚把我们找来,所为何事?
红叶取出一个文件袋,淡淡地说道,主人生前有过交代,如果他遭遇不测,就把这交给你。
我接过文件袋,打开一看,里边东西不多,只有一盒录像带,一把钥匙,还有一块青翠欲滴的玉牌。
我先拿起玉牌,晶莹剔透,入手温润。
正面刻了个沐字,背面则刻了个惜字。
字迹娟秀,应该出自女人之手。
除此之外,并无异样。
看起来就是一块普普通通,可能有点小贵的翡翠玉牌。
先放一边,拿起录像带,问红叶哪里可以播放?
红叶深深看了我一眼,说这屋里就有录像机,请稍等。
她一番忙活,电视和录像机很快就弄好了。
我将带子插入录像机,按下播放键后,屏幕上出现了元沐的身影。
看背景,应该是在这间书房拍摄的。
元沐依旧是那副风度翩翩的公子模样。
他面对镜头,露出微笑,一脸深情。
第一句话,就是你还好吗。
我的表情一下变得古怪起来。
毫无疑问,这句问候是对雪怡说的。
这世上唯一能让元沐深情以待的女人,只有她了。
红叶表情也有些尴尬。
唯有雪怡,对元沐的问候视而不见,目光一直放在我的身上。
估计元沐也料到会这样,幽幽地叹了口气。
“林九难,当你看到这个录像的时候,说明我已经不在人世了。”
“用不着为我惋惜和伤心,因为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为了雪怡,就算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
身旁传来红叶哽咽的声音,我也叹了口气,回头看向雪怡,发现她也在看我,神色淡然。
元沐继续说道,其实他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可惜本事有限,无法扭转乾坤。
或许这就是他的宿命吧。
听到这句略显绝望的话后,红叶泣不成声。
“我死之后,雪怡的麻烦未必能解决,所以我留了点东西在暗室里,希望对你们有帮助。”
“那块翡翠玉牌,是一位故友留给我的,她叫于凤惜。”
“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拿此玉牌上终南山求助,她的本事,比我大多了。”
“林九难,无论是为了我,还是为了雪怡。”
“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加油吧,千万别让我失望。”
“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屏幕上突然出现大片雪花,说明已经放完了。
沉默数秒后,我问红叶,暗室在哪里?
红叶擦掉眼泪,说暗室在小楼里,她可以带我们过去,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这盒录像带,能送给我吗?”
我还以为她会提出什么要求,没想到只是为了录像带而已,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见我点头后,红叶如获至宝,赶紧将录像带抱在怀里。
那神态表情,就像抱住了元沐一样。
令人唏嘘。
在前往小楼的路上,我提出了能否借静斋避难的要求,红叶说只要你们愿意,在这里住多久都行。
有这句话我放心了。
到了小楼后,红叶转动柜子上一个漂亮的青花瓷瓶,随着一阵隆隆轻响,墙上现出了一道暗门。
我用钥匙打开暗门,发现里边面积很小,地上摆放着一个一尺多长的木箱。
箱子里是一把手弩,十二支符文箭,还有一支如同艺术品般精致的珠玉簪子。
手弩和符文箭做工精细,蕴含灵力,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
不过既然出自元沐之手,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
我缺乏远程攻击的手段,这算是弥补了一个短板。
至于簪子,刚一入手,我就感觉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就连运行体内的道家真气,都有些扛不住的样子。
下意识地打开天眼通,我愣住了。
簪子上竟然没有半点灵气。
没道理啊,如果这只是一支普通的簪子,怎么可能会自带寒意?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时,雪怡突然伸出小手,拿起簪子,将其插入发间。
一挽一卷,就扎好了一个漂亮的古法发髻。
我身上那股寒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雪怡眼中,则亮起了熠熠光华。
如同夜空璀璨的繁星一般,令人迷醉。
我眼都看直了。
雪怡嫣然一笑,问好看么?
我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连夸好看。
本以为元沐留下的东西就这么多,没想到下一秒钟,雪怡突然抬起左手,指了指箱子后边的墙壁。
我仔细看去,这才发现,原来墙上还有一个钥匙孔。
拿出钥匙,插入,转动。
咔咔咔咔!
又一扇暗门被打开了,看清里边的情形之后,我和红叶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暗门后边,是一个圆形房间。
面积不算很大,地上用无数符咒和红绳,摆出了一个相当复杂的阵法。
阵眼之中摆放着青色瓷盆,里边栽种着一株独杆植物,看起来很像是人参。
瓷盆上方的天花板还安置有射灯,柔和的灯光恰好照在植物上。
令我俩目瞪口呆的,是坐在瓷盆边沿的一个娃娃。
它只有拳头大小,生的白白胖胖,粉妆玉琢。
大眼睛,招风朵,小嘴巴。
穿着红肚兜,扎个冲天辫。
跟年画上祝福拜贺的男娃娃一模一样,就是个头小了点。
乌溜溜的眼珠子一直盯着我们,脸上满是警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