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释道，自己是来调查发廊闹鬼事件的。
孙茜恍然大悟，原来局里让我来协助的人，是你啊？
我点点头，然后使了个眼色。
孙茜会意，拆掉封条，让老板娘开门。
我问老板娘，那个洗头小妹怎么没来。
老板娘说已经打过电话了，可是一直没人接，估计还在睡觉，晚点再打一次吧。
我们进店之后，小胡子如释重负，哪里还敢跟着，赶紧偷偷溜走了。
老板娘介绍说发廊一楼是理发的，二楼三楼则是洗头。
我问四楼呢？
老板娘说四楼没装修过，不对外开放的。
我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问道，流出血水的花洒在哪？
老板娘说在三楼，然后带我们上去。
路上，孙茜小声问我，是什么时候加入天衍六局的？
我苦笑着说还没加入，现在只是考核而已。
然后问她对这案子了解有多少。
她摇了摇头，说自己其实是被局里临时安排的，对案情了解有限，估计跟我差不多。
来到三楼，我看到这一层被分隔出十来个小房间，有些惊讶。
问老板娘，这些包间都是用来洗头的？
老板娘表情有些不自然，强笑着解释道，服务项目其实也不全是洗头，还可以给客人按按脚，捏捏肩什么的。
出于职业敏感，孙茜皱起了眉头。
我倒没想太多，问是哪个房间。
老板娘指向走廊尽头的两扇门，说就是那里。
走进第一扇门，我发现这包间小得可怜，而且连窗户都没有。
里边只有一张小床，一个洗头盆，和一台热水器。
洗头盆里还残留有血渍和污垢，散发着阵阵腥臭味。
我打开天眼通，仔细查看一番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白狐和旺财表现也很正常。
而孙茜则朝垃圾桶瞅了一眼，里边干干净净的，显然已经收拾过了。
她悻悻抬头，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我说没有，老板娘又带我们去了另一个包间。
一进门，我和孙茜同时皱起了眉头。
旺财咯咯咯地叫了起来，一直趴在我肩膀上的白狐，也立了起来。
跟刚才的包间不一样，这里的温度至少低了四五度，而且腥臭味也更浓了。
洗头盆和小床上，除了大片血渍之外，还有一团团乱七八糟的头发，数量出乎预料的多。
更恶心的是，有些头发上还粘有类似皮肉的组织。
可以想像得到，当时被糊了一脸的客人到底有多崩溃。
老板娘脸色很难看，捂紧口鼻，尽量往门口处靠。
我打开天眼通，可以看到每团头发上，都散发着淡淡的黑气。
天衍六局没判断错，果然是鬼祟作怪。
我拿起花洒，看到上边的孔洞里还有不少头发。
拧开花洒头，一些残留的污血流了出来，还有一块指甲大的头皮。
我问孙茜，这些玩意有拿去鉴定过吗？
孙茜摇了摇头，说自己不清楚，得打个电话回局里问问。
我让她待会再打，然后问老板娘，那被头发糊了一脸的客人，后来怎么样了？
老板娘说客人相当崩溃，甚至有点神志不清，最后是被警察送到医院去了。
我问除了精神状态之外，客人身体有没有异样？
老板娘回忆了一会，说客人脸上好像长了些红点，不仔细看的话，很难看出来。
我点点头，让孙茜待会也问问客人的情况，孙茜答应了。
接着又问这栋楼是怎么供水的？
老板娘说楼顶有个蓄水池，第一次报案的时候，自来水厂的人已经来检查过了，没什么发现。
我让老板娘带我们上去看看，她面露难色，说楼顶乱七八糟，没什么好看的。
孙茜似乎看出了什么，严肃地提醒她，我们现在是在办案，你必须无条件配合。
不然这店就得一直封下去，你破不破产，局里可管不了。
老板娘一听就服软了，赶紧带路。
当我们上到四楼时，看到楼道口铁门紧闭，上边贴着两张泛白的符咒，还拉了一条大铁链锁着，上边已经落了不少灰尘。
我一眼就认出，这两张符咒是镇邪符。
旺财又咯咯咯叫了起来。
我皱起眉头，问老板娘为什么要把四楼锁起来，贴符又是几个意思？
老板娘支支吾吾，说这是房东弄的，具体原因她也不太清楚。
孙茜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回答大概是去年春节吧。
我接着问房东是谁？
“是我男朋友的母亲，整栋楼都是他们家的。”
老板娘的男朋友，就是小胡子。
想不到地痞流氓一样的他，居然还是个富二代。
这么大一栋楼，在寸土寸金的江城，造价可不便宜。
孙茜见我对四楼感兴趣，问要不要把房东找来，详细了解一下？
我说不着急，先看看楼顶再说吧。
正如老板娘之前说的那样，五楼顶堆满了杂物，看起来就像个废品回收站。
我和孙茜小心翼翼地穿过杂物堆，爬上了蓄水池。
还未站稳，我俩已经能闻到浓浓的臭味。
我和孙茜对视一眼，一齐动手，把厚厚的盖板移开了。
当看清池子里的情况后，我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没吐出来。
只见一具高度腐烂，面目全非的女尸，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身体表面爬满了白白胖胖、密密麻麻的蛆虫，让人头皮发炸。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她的头发长得离谱，几乎铺满了整个水面。
就像一朵怒放的死亡之花。
呕！
一旁的孙茜终于忍不住，俯身大吐特吐起来。
毕竟是个刚从警校毕业的新人，心里承受能力还没我强。
我把老板娘叫了上来，问她认不认识蓄水池里的女尸。
老板娘战战兢兢地往池子里看了一眼，吓得口喷白沫，差点当场晕死过去。
她连连摇头摆手，说不认识，其实根本没看清楚。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叫孙茜给局里打电话，赶紧摇人。
警察和法医很快就赶到了现场，看到已经巨人观的腐烂女尸后，所有人脸色都很难看。
一番忙碌后，众人总算把女尸弄了出来。
有个法医拿尺子一量，赫然发现，女尸最长的头发竟然有二十多米，当场就傻眼了。
虽说人死亡之后，某些结缔组织还是会继续生长，但长到如此离谱的地步，简直闻所未闻。
然而更离谱的事情还在后头。
一名法医在女尸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张身份证，还有一部手机。
身份证上的名字，叫侯珠珠。
而手机是开着的，上边还有几个今天的来电显示。
看到这张身份证，还有手机之后，老板娘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询问之下，我才知道。
原来连续两次遇上血水事件的那个洗头小妹，正是侯珠珠。
而手机上的几个来电，全都是老板娘的手机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