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琪款款向我走来,面带微笑,风华绝代。
“好久不见了,小靓仔。”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我沉默了。
见我不说话,她淡淡地说道,你还挺会挑地方的,这静斋确实不错,比我在港岛的豪宅,也差不了多少。
小靓仔,找个安静地方,聊几句?
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表情突然激动起来,嘴里又发出了嗬嗬声。
然而叶嘉琪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他立马就老实了。
我露出疑惑的眼神,然后点点头,把她带往外边的凉亭。
远处的几名保安,时不时看往这边,但并没有人过来询问,显然之前红叶已经交代过了。
走到亭中站定之后,我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叶嘉琪。
她也在看着我,微笑道:“怎么看得这么认真,迷上姐姐了?”
我叹了口气,说叶小姐,我到底该叫你沈梦柔,还是叶嘉琪?
听到这句话后,叶嘉琪一点也不感觉意外,而是反问我,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说直觉。
她沉默数秒,脸上恢复了冷若冰霜的表情。
“小靓仔,你还是叫我叶小姐吧。”
“至于沈梦柔,你当她死了就好了。”
我冷冷着说行,对了,那天地底发生的大爆炸,为何没把你们这些下水道里的臭老鼠炸死?
怎么逃出来的?
叶嘉琪冷冷地说道,她是吉人自有天相,怎么逃出来,用不着我操心。
“那你今天来找我,所为何事。”我问道,“带着一个垂暮老人,总不可能是来寻仇吧?”
叶嘉琪说她知道静斋是什么地方,寻仇这么无脑的事情,当然不会做。
今天之所以把父亲带来,就是想让他见雪怡一面而已。
希望我能成全。
我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别做梦了。
本以为她会恼羞成怒,没想到却是笑了。
笑得很甜,很美。
说小靓仔,既然你不答应,那就算了,当我父亲没福分好了。
不过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要不要听,你自己决定。
我迟疑片刻,问是什么事情。
叶嘉琪说这件事情不但跟雪怡有关,跟你爷爷也脱不了干系。
爷爷?
我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叶嘉琪说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爷爷当年是怎么死的吗?
我呼吸微微一滞,沉声问她,难道你知道?
叶嘉琪笑了笑,说她不但知道的一清二楚,更知道我爷爷当风水先生时,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小靓仔,你想不想知道?
说句老实话,这个女人在撩拔男人方面,确实很有一套。
三言两语,就能勾起对方的好奇心。
不过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林九难,要是还被这种小把戏忽悠,就白遭遇这么多险境了。
所以我面无表情地拒绝了,说爷爷的陈年旧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想知道。
这一招以退为进,出乎了叶嘉琪的意料之外。
她愣了愣,然后眉头皱起:“那雪怡呢,难道她也跟你没关系吗?”
我双手插兜,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姓叶的,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跟我打哑谜了,这件事情你想说便说,不想说的话,大门就在那边,不送了,滚吧。”
叶嘉琪深吸一口气,说小靓仔,几天不见,没想到你成熟得这么快,已经有点大人样了。
我说我本来就是成年人,至于熟不熟,跟你没啥关系,少在那多管闲事。
叶嘉琪点点头:“好吧,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你不想知道这件事情,那我也懒得说,临走之前,我还有句话要送给你。”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叶嘉琪说你胆子确实挺肥的,居然连曹老都敢得罪,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我说知道,天衍六局的创办人之一嘛,元老级人物。
叶嘉琪说你知道就好,她收到消息,曹老已经和天衍六局的其他五位元老,达成了协议。
我蹙起眉头,问她是什么协议?
“协议内容很简单,曹老以自己提前退位作为条件,换取了一次机会。”
“杀雪怡的机会?”
“除了雪怡之外,还有你。”叶嘉琪冷笑道,“这一次,曹老肯定会竭尽全力,发起雷霆一击,据我了解,能被他调动的顶尖高手,至少有七位,而且不包括被雪怡杀掉的洪苟公三人。”
“江城分局已经接到通知了,不得插手这次事件。”
“就算你躲到静斋里,有元沐的阵法护着,只怕也是难逃一死。”
“除非……”
叶嘉琪突然一顿,又想勾起我的话头。
我还是没上当,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你爱说不说,反正我是不会问的。
现场沉寂数秒后,叶嘉琪最终还是没忍住,继续说道:“除非你跟我合作,才能逃过这一劫。”
我冷笑着问道,你凭什么说这句话?
叶嘉琪自豪地说道,就凭她们叶家的人脉背景,还有跟曹家五十八年的交情。
只要她父亲和爷爷一起出马,曹老肯定会给他们面子。
我有些疑惑,说你爸都老成这副模样了,你爷爷居然还活着?
叶嘉琪淡淡说道,其实她父亲年纪并不大,今年刚刚四十三岁而已。
四十三岁?!
我心头一震,然后立马反应过来,如果她没撒谎的话,这多半是中了某种诅咒。
果不其然,叶嘉琪很快就解释道,这是他们叶家自古以来,一直延续的血缘诅咒,距今为止,已经有上千年了。
男人只要过了四十岁,身体就会飞速衰老,女人则不受影响。
我立马提出了疑问,既然如此,那你爷爷是怎么活下来的?
叶嘉琪没有说话,而是将一张照片递给了我。
看清之后,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照片上,是一个躺在玻璃柜中,枯瘦如柴的老人。
老人身上插满了管子,每根管子里,都流动着殷红的液体。
与干尸一样的身体相比,脑袋异乎寻常地大,就像充满气的皮球一样,看着极为瘆人。
而更瘆人的,是在他干瘪的胸口上,插着一根树枝。
一根通体透亮,血红色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