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再次醒来，是在寺庙住处的床上。
胸口的伤早已愈合，痛感消失，如今老娘又是一条好汉。
翻身下床，猛然看见不远处的方桌前坐着人，是齐非。
他好端端在这里，昭示着一切尘埃落定。
房内只有我们两个，行至他面前，刚要乱七八糟地行礼，被他叫停：“不必了。”
挺好，我也不是很愿意行礼。
齐非含笑打量我：“你伤好的挺快。”
心头一颤，我该怎么解释这个Bug，会被当成妖怪吧。
纠结之际，齐非又说：“不用紧张，能人异士众多，怪我少见多怪罢，本国人才济济，是我之幸事。”
我松下一口气，不愧是我的好儿子，会为老母亲解围。
对比之下，忽然想起某人，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陛下这次化险为夷，会如何处置那些贼人？”
齐非挑眉，眸子里意味不明：“你关心这个？我还当你会先问问自己的奖赏。”
没想到这茬，我尴尬挠头。
既然有奖赏，问问也行。
刚要开口，却被齐非转头截断：“那些小鱼小虾当场诛杀，倒是那个带头的，现在被关在后院看押。”
听到齐或还活着，紧着的心头莫名松下来。
“陛下不杀他？”
齐非摩擦着茶杯边沿，拿捏着生死：“不是不杀，只是在考虑怎么怎么杀。”
心头复又紧起来。
察觉这般反复无常的心理活动，我发现自己好像不太希望齐或死。
复杂的情绪缓缓滋生，再胀开，如果齐或一定会死的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齐非突然起身，拍拍衣袖：“走吧，去见见将死之人。”
到了后院，重兵把守，围得密不透风。
推开房门，某个阶下囚被绑在椅子上，姿态是狼狈些，却还好生生的。
齐非在他对面坐下，我就在一旁站着。
齐或眼神淡淡的，却全部压在我身上，说出来的话是问齐非的。
“能不能杀？不能杀把我放了。”
齐非冷嗤一声：“到了这般境地，还能嘴硬，简直狂悖！”
齐或一副破罐破摔的死样子：“怎样？气不过就把我杀了。”
设定上齐非就骂不过齐或，这会儿也被怼得语塞。
我俯视两个斗嘴的崽子，感觉头疼。
两兄弟争权斗势一辈子，其实也并非一点感情都没有。
互为克星之外，也是知己。
齐非忽然把话头引到我身上：“辛苗，你说，孤该怎么处置此贼人。”
让我说吗？我可不敢。
不仅齐非看向我，齐或的眼神始终压在我身上，沉重难忍。
只能做出惶恐状：“此事重大，我一介草民怎可言论？”
齐或这破罐看热闹不嫌事大：“他问你，便是可以，你说说，我该怎么死。”
我额头上沁出冷汗，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俩心眼子比我毛孔都多的人。
还得是我亲儿子齐非，知道心疼老母亲的不容易。
“看出来你很想死了，但孤岂能让你如愿？孤偏不要你死！”
这一番话，让本就卡顿的脑子，直接烧了。
哈？不杀了？
齐非拔高声调，叫人进来。
侍卫手里捧着一方木盒子，听齐非的话，到齐或跟前。
打开盒子，露出一颗圆润的药丸。
齐非冷着脸，下令：“喂他吃！”
侍卫把药丸怼到齐或嘴边，被他躲过。
“我要她喂！”
怎么又有我的事，本人表示，真的累。
但侍卫死活喂不进去，僵持不下间，我只好自告奋勇：“陛下，草民来吧。”
齐非朝齐或骂一句：“不要脸！”
但还是同意我去。
拿着药丸递到齐或嘴边，这犟种终于张口了。
刚咽下去，不过几息后，齐或忽然面色发白，吐出一口黑血，身体不住地颤抖。
我大惊，这竟是毒药。
关心则乱，竟敢向齐非大小声：“解药呢？给我解药！”
身边的侍卫适时递上来，我急忙给齐或喂下。
又是几息后，怀里的人平静下来，头抵在我腰间，像是累极了，缓缓地呼吸。
齐非并没有责怪我的言行冒犯，只冲齐或说：“一枚解药维持三月，断了解药，十息内毒发身亡。”
齐或靠在我身上，还不忘嘴硬：“优柔寡断，不如直接……”
我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少说两句吧，真嫌自己死的慢。
齐或安生了，齐非却眼神复杂，猛得起身，走到门口时叫我出来。
跟着齐非走，到后院那棵大树下。
齐非抬头望天，许久不说话，我安静陪他。
忽然，他开口：“辛苗，你说，这世上有神吗？”
这是篇古代架空，男频权谋，没有神这个设定。
我摇头。
齐非却沉浸在自己的理解里：“我觉得有，并且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我身边。”
行行行，你说是就是吧，就宠你这一回哦。
齐非低下头，看着我，眼里柔和：“辛苗，如果我说，你让我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你信吗？”
感觉他奇奇怪怪的，但还是缓缓地点头。
或许，是老母亲和亲儿子之间的感应吧。
我见证他的成长，一路送他至最高位，他的所有，都是我的笔墨。
“孤想交给你一个任务。”
“替我看着齐或。”
我震惊到呆滞，齐非继续说：“这次的刺杀，他那一方的余孽被我消除干净，只剩齐或，我决定让他活着，用解药束缚他，再被我的人看守着。”
“看守这件事，我认为你可以做到。”
我消化着这些信息，半晌说不出话来。
“出去玩的话，记得每三月回来取一次解药，别让那家伙真的死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齐非这是打算放了齐或。
我僵硬地点头，具体说不清有什么感想，应该是欢喜吧。
齐非离开前，抱了我一下，我轻轻地回抱他。
“走了，政务繁多，孤得去干活了。”
这样的结局，我从没想过。
回到房内，齐或还被绑在椅子上，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环胸回看他：“崽子，你可以好好生活，寿终正寝了。”
他问：“那你呢？”
我说：“陪你呗。”
11
番外一——《齐或的觉醒日记》
齐非生来就有很多爱，其他的都不重要，但有一份，我要抢过来。
但真的很难，她根本不喜欢她的反派。
而齐非说，只要我把势力消除干净，就帮我，我答应了。
她还真是听她亲儿子的话，我很难受。
但她说她陪我好好生活，我突然就好了。
12
番外二——《齐非的皇帝日常》
有些人整日只知道谈恋爱，孤简直嗤之以鼻，恋爱哪有搞事业香。
国家的疆域又扩大了十里，孤真是太棒了！
辛苗写信说西域风光不错。
好，等孤打下来！
13
番外三——《回到现代》
陪齐或寿终正寝后，我回家了。
现实世界的时间还停留在那天晚上，电脑的自动更文终于打下了“全文完”三个字。
合上电脑，我闭上眼躺在床上。
忽然，床榻深陷，有人躺在我旁边：“辛苗。”
我眼都懒得睁，熟练地环住他劲瘦的腰：“好累，有事明天说。”
他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