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云沧随手一点,“把刚刚传令那个人追回来。”
“老大,朝令夕改的话……”
“没办法,”云沧随意地摊在沙发上,绕圈舔舐着自己的犬齿,“谁让小绾脾气好呢,不灭门了,把他们的尸体运回来,让人认领,谁认领就杀谁。”
女人心惊,杀人诛心。
“是。”
等到楚绾绾再次睡下的时候,男人再次过来。
楚绾绾无奈地拖着疲惫的身体坐起身,“不出去了,就在这儿接。”
男人微愣,但想到楚绾绾在云沧心中的地位,还是将手机递给楚绾绾。
“为什么要大晚上打电话?”
楚绾绾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困意。
“小绾,你回了家都变成早睡早起的乖孩子了。”
调侃的笑意没有半分温柔,带着邪肆的意味。
楚绾绾心中一惊,云沧这是提醒她自己是什么人。
“有话直说吧。”
“好吧,”云沧被呛话也不恼,“我帮你把刘叔救出来吧。”
“不用,我自己救。”
以云沧的手段,到时候恐怕要死很多人。
“刘叔的位置你找到了吗?”
楚绾绾指尖掐进肉里,“没有。”
“小绾,你让我越来越不满意了,刘叔明明就在你的眼前,你却找不到,”云沧一顿,卖了个关子,“他就在……楚家大院啊,当年关你的地方,哈哈哈……”
楚绾绾的心中掠过一丝阴翳,目光冷寒至极,带着喋血的光,让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不由打了个寒颤。
但她说出的话却是带着轻松的笑,“原来在那儿啊,我最近太忙了,太久没有去过了。”
“那你……”
“啪!”
楚绾绾出手如电,瞬间夺过手机一把摔在地上。
手机应声而碎。
男人惊讶地看着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
身上属于自己的手机再次响起,男人连忙接过电话。
如果老大让他杀了楚绾绾,他未必敢动手。
这女人连云沧都敢惹,简直是个疯子。
电话那边,云沧一向流里流气的声音倏地温柔,“晚安,小绾。”
电话挂断。
楚绾绾趟进温暖的被窝里,总算清净了。
男人惊讶地看着手机和安睡的楚绾绾,老大也不知道现在被气成什么样?
而现在,云沧放着电话的录音。
他一遍遍听着那段手机被摔碎前凌厉的风声,不由放声大笑。
一直到两天后,江宴才醒来。
醒来的时候,楚绾绾和江峙正一起窝在病床上随意翻看着杂志。
见他醒了,楚绾绾轻浅一笑。
“我睡了多久?”
江峙冷冷道:“身上三处枪伤,大量淤青骨折,大面积轻度烧伤,也就差点救不回来的时间。”
楚绾绾问道:“那江宴现在能起来了吗?”
“理论上可以。”
“理论上?”楚绾绾疑惑。
“因为我的治疗水平比医院的人厉害多了,身体上的伤已经好了五成,伤要静养,下床没事。但心理上不行,”江峙往楚绾绾的怀里窝了窝,奶声奶气的撒娇,“那样他就要跟我抢妈咪了。”
楚绾绾爱怜地把他搂在怀里。
江宴不由轻咳。
他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孩子缘太差?
江宴问道:“你腰上的枪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
江峙做了副作用小的局部麻醉,因此并不感觉太痛。
楚绾绾挑眉,“能起来下午就陪我出去一趟?”
“……好。”
江宴撑着身体要起身,坐在他旁边的大宝立刻扶起。
“你们的伤太严重了。”大宝淡声道:“还是休息一段时间吧。”
楚绾绾摇头,“我还是……”
大宝皱眉,简直像缩小版江宴,严肃道:“必须休息。”
楚绾绾无语,良久才松口,“好,那把二宝也叫来吧,我们一家……”楚绾绾立刻改口,“我们五个正好聚一聚。”
“嗯。”
江宴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陈合一把二宝接过来,病房里立刻叽叽喳喳地吵闹起来。
楚绾绾不想让外界知道自己还活着,只告诉了苗蕊蕊,让苗蕊蕊处理一切事务。
大宝做营养餐,三宝给两人调理身体,二宝在床边耍宝,虽然总是做错事,但也乐得自在。
两人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
一直到五天后。
楚绾绾的身体才好了些,相隔一周,楚绾绾第一次在没有人搀扶的情况下离开病床。
楚绾绾活动着自己的手脚,大大伸了个懒腰,腰部隐隐疼痛,但已经没有之前那样难以忍受了。
“躺得我都快退化了。”
“走吧。”
楚家大院。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院子内。
楚保英和楚薇薇诚惶诚恐地等在门口。
江宴自迈巴赫上弯腰下车,优雅矜贵的修长身形在阳光下让人挪不开眼睛。
下车的时候扯动伤口,江宴不由眉头一皱。
见状,楚保英连忙小跑过去,站在江宴身旁赔笑道:“江总,实在不好意思,我妻子知道楚绾绾死后,悲痛欲绝,这会儿正在房内哭,所以没能出来迎接。”
“嗯。”江宴面色平静,“既然楚绾绾死了,那温源就是楚氏的了,以后还有许多要合作的方面。”
“感谢江总抬爱。”楚保英兴奋地伸手指引,“您快请进。”
与此同时,楚绾绾趴在墙头静静地看着众人进了屋,这才轻巧落地。
楚家大院里有一家地下室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
那间地下室里没有稀世珍宝,反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楚绾绾走到那扇不起眼的小门旁,拿出准备好的发卡打开。
一阵阴冷的风铺面而来,楚绾绾的背上立刻爬上了一层鸡皮疙瘩。
门后是一条狭窄的楼梯,再往后是仿佛能吞噬一切希望的黑暗。
那条路,楚绾绾走了上千遍。
即使犹豫,楚绾绾还是立刻走下去。
每走一步,楚绾绾的记忆就沉重一分。
她重重深呼吸着,用呼吸来压抑自己的情感,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身后的小门被风关上,走廊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楚绾绾凭着记忆和感知摸索而下,竟像能看见一般自如。
楚保英谄媚道:“请问江总您这次来是要合作哪方面的?”
“香水。”
楚保英面上一喜,温源的香水一向是所有人无法超越的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