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世宁见她俩这样，不由得一笑，又把羊乳饼塞到她们手里，“大娘和华姐姐这是干什么，就算是要卖钱，也不亏在这一两块，再说羊奶是从你家拿来的，这饼也是你们帮着一起做的，就算是吃个一两块又值当什么，尽管吃！我还想着一会子给李伯和长林哥、长柏弟弟都给带着回去尝尝呢！”
安氏也瞪眼，佯作生气，“你们还当不当我是婶子了！宁丫头还得喊你们一声大娘和姐姐呢！这么外道的话，以后两家就别来往了！”
田彩春急忙道：“三婶，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羊乳饼不是要卖钱吗，我们少吃一块，你们就能多卖一块，既然能卖钱——”
房世宁笑道：“大娘，若是真能卖出去，也不能白让你家出羊奶，你看这样好不好？”
说着，看向安氏，见安氏朝她微微点头，应该是明白她的意思，心中就有了主意。
“大娘，我们都知道这羊奶才是做羊乳饼的关键材料，这羊乳饼若是能卖出去，我们两家合伙如何？”
田氏一惊，急忙摆手，“宁丫头，我，我没有要和你家要钱的意思！这羊奶在别人眼里都是不值钱的，你这和我说什么合伙，可不是腌臜我嘛！”
她只是帮忙而已，可没有眼红她家赚钱的意思！
李长华也摇头，“世宁，我也和你说过，我把你交给我做会的炒面方子当做聘礼的一部分教给了我未来的大嫂，她家里头的哥哥跑船，因为炒面的缘故很是在船老大那里出了风头，赏了些东西，也给我家送来了点，家里想都给你的，可是你说不要，我爹娘大哥他们已经觉得很不好意思了。你要是再把卖羊乳饼的钱分给我们，我家就更无地自容了！”
房世宁知道自己说的主意有些着急了，又看向安氏，希望她能说说。
房世宁说的正是安氏想说的。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
自从宁丫头在这里住下，李初五和田氏一家没少帮衬。不是送菜就是送粮食，几乎每隔三天还会送一大捆柴火过来。若是算钱，前前后后加起来怎么也得一二百文了。
她家日子也只是一般，还这么帮衬自己，安氏当然感激的很。只是苦于自己一个孤老婆子和一个年幼的孙女而已，实在有心无力。
如今，宁丫头弄出个什么羊乳饼，不管能不能卖出去，她都得把田氏一家拉进来。
她就不相信，这么美味的羊乳饼还能白瞎了！
“彩春，你就听宁丫头的吧。我们两家这么近，没有理由你帮了我，我还白用你家羊奶的道理！再说，这是好事儿，你家大儿娶亲，除了聘礼，难道你不想整整屋子，不想置办点好家当？眼看着华丫头也大了，将来都少不了用钱。就算这羊乳饼卖不了大价钱，可也能买个油盐酱醋不是。彩春，你就答应吧！”
田氏还是不答应，一脸为难，“这也不行！我就算有羊奶，可是如果没有你们的法子去膻味、成块，这羊奶就是倒了也没人可惜啊！”
“彩春，若是这羊乳饼不好卖，我们两家怎么也好说。可若是好卖，你这羊奶可就值钱了！先不管能给你几文钱，你先答应着就是了。”安氏无论如何也不能白用她家的羊奶。
房世宁在一旁道：“不瞒大娘，若是羊乳饼能销的出去的话，说不定我家就专门做这个小吃食了。你也知道，我和奶奶人少力弱，实在没有多少能耐，若是可以，少不得要大娘一家过来帮忙，做的多了，总不能白费力气，那两家还怎么来往。”
两家交往不就是你帮我我帮你嘛，若是说什么钱财，田氏总觉得自家像是占了什么便宜一样。
可安氏和房世宁说的确实也有道理。单拿自家大儿长林来说，正是花钱的时候，外出做工一年到头还赚不到二两银子，净白给人家卖力气了。
自家虽说还有几亩地，可是收的多交的也多，家里头五口人都是不能少吃的年纪，论下来，家里能过成现在这样也是老天保佑了。
知道安氏和房世宁是好心，两家本来就交好，没得这样推来推去伤了情分。做这羊乳饼也确实需要一把子力气，大不了自己多干些就是了。
“行！我也就不推辞了，我替孩子他爹做主，就按三婶子说的！不过也别给多了，反正这样羊奶也是不值钱的，别说什么合伙不合伙的了，宁丫头你看着给就行！我不多说话！”田氏一力应承。暗暗想着若是需要帮忙，一定舍了力气来。对了，家里产奶的母羊都给喂好了，到时候多挤点羊奶来。
房世宁见她同意，接着笑道：“大娘，这羊乳饼卖的如何也不好说，等奶奶去了点心铺子回来再说。”
安氏一口答应，心想无论如何不能再把羊乳饼从镇上带回来。
房世宁道，“奶奶，你好好打听着镇上的铺子何时开门，到时候把羊乳饼带过去，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可不能少要了钱！”
她不怀疑羊乳饼不好卖，反正她确定大顺朝没有这个。单不说它要如何做，就是放杏仁去除膻味这法子，恐怕也得二十年后才有人去尝试。
安氏一听，手指点点她的额头，“真是个小财迷！小小年纪就知道做买卖了！”
田氏扑哧一笑，“说不得真能卖个好价钱呢。我之前不是去过许孟镇找姐妹嘛，那镇子比我们松柏镇还繁华，不好空手去找人，我就到了那里的点心铺，都是些麦芽糖啊，桂花糕之类的，可没有羊乳饼这好东西！单论这头一件的新鲜事物，肯定卖不了低价！”别说，羊乳饼这个词儿，还是挺合适的。
既然把羊乳饼做出来了，人家新铺子开门也得还有几天，当务之急还是得先试菜。
后日就是腊月初一，祭祖斗菜的日子。
今日的这道不是之前定好的菜菘菜酱包饭，而是清蒸黑鱼。
本来房世宁没想到用鱼做菜，大冬天的要找到一条活鱼实在不容易。不过只要用了鱼，那获得好名次的机会就会更大些。之前的几届斗菜，用了鱼做菜的人家，最好的事头名，最差的也是第六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