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看起来精神相当的好，只是稍微有些旅途的疲倦感，其他身体指征一切正常。
顾小北心里的最后一块大石头落地。
飞机降落，牧虎和牧白都亲自来接，还有几名牧家人，跟顾小北岁数差不多，还有一名老人，拉着妈妈的手，嘴里念念叨叨，不知道说着什么。
“奶奶，你就别缠着牧琳阿姨了。她身体不好。”牧白好容易才将老人送走。去而复返，跟顾小北解释：“这是我奶奶，亲的。姑姑是她亲手带大的，跟女儿一样亲。她今天是高兴，为姑姑开心。”
顾小北笑着道：“我明白。”
她想：原来牧家不仅仅只有金钱的关系，也有亲情，虽然并不多，但是依然有。
就如之前牧虎对于她和她妈的维护，就如牧白多次出手帮她。
她不应该偏颇。
来到这里，她还想要求牧铁答应，让她在牧家人中征集，看看有没有人愿意进行肾匹配。她的早都试过，实在不行。
这件事情不容易，要徐徐图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用合适的利益诱惑，或者给予对方及其想要的东西。
这是来之前，陆长生教给她的。
车子一路开到上次她来的园子，这园子有着红墙绿瓦，墙头还有长高的绿树，搭下细细的枝条。
在园子外面，有一对霸气的石狮子，门是朱漆大红门，红门上还挂着两个灯笼。
第一次她来，并没有看的太过仔细，现在细细瞧来，只觉得这园子好像从画中走出的一样，像极了古代那种宁静雅致的园子。
门打开。
顾小北扶着母亲牧琳：“妈，小心。”
这里的门槛有些高。
刚刚进门，照顾外公的仆人就从厨房出来，看到顾小北，连忙笑着上前：“顾小姐，你来了。”在看到顾小北扶着的牧琳时。
这个仆人忽然愣住，人都呆住。
顾小北想，母亲一定很像外婆，这些人才会在看到母亲的容貌时，这般惊讶。
旁边的牧白咳嗽了两声。
仆人立马回过神来：“这位是？”
“这是我妈妈牧琳。”顾小北笑着介绍。
“像，实在是太像了。”仆人一眼便可以肯定，顾小北的母亲才是大小姐真正流落在外的骨血。可怜的大小姐，到死的时候，还在为那个假冒货伤心。
当真是天意弄人。
仆人擦干眼泪，连忙去房里找老爷子。
“老爷，老爷，你看是谁回来了？”
熟悉的屋子，熟悉的门口，熟悉的身影。
顾小北甜甜的喊了一声：“外公。”
老人的身子一震，而后在仆人的搀扶下，向园门口而来。顾小北也扶着母亲走过去。
双方都看着对方。
老人看着顾小北搀扶着的女人。
顾小北的母亲也在看着眼前陌生的老人。
一种奇怪的电流通过两人的心头。
顾小北知道要给两人时间，毕竟过了几十年，两人还从来没有见过面。也许是血脉相连，很快，两人就拉进关系，诉说过往的事情。
顾小北不愿意打扰两人，便轻轻出去。
她问仆人：“我外婆的坟在什么地方？”
“没有坟。”仆人道：“顾家的人都是执行的海葬。只有灵位放在祠堂种，逢年过节会有大祭，平日里也有专门的和尚念经点香。”
“平日里，顾家人可以去吗？”
“这个……”仆人想了一下：“其他的顾家人倒是可以。不过，为了稳妥期间，小姐最好先问一下家主。”
家主自然指的就是牧铁，就在顾小北来的前三天，牧铁刚刚拿到牧家的掌权大印，正式成为牧家新一任的家主。
这些日子，说起来应该算是权利交接和更替的时间。
“好，我知道了。”顾小北看着仆人离去，她想了一下，还是叫着她：“您等一下。”
仆人连忙倒退回来：“小姐这样用敬语，真是折煞我了。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
顾小北拉着仆人的手：“我知道您对这个家付出很多，之前照顾我外婆，将她很好的养老送终。这件事情牧白跟我说过。外婆过世后，你又尽心尽力的照顾我外公，一日都不曾懈怠。外公能够活到现在，这真的要感谢您。”
顾小北将一张卡塞给仆人。
“小姐，真是干什么，我不要。”女仆人连忙推辞。
顾小北抓过她的手，将卡放在她手心里：“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里那一对生病的双胞胎考虑。”
女仆人家里有一对双胞胎，是儿媳妇生的，就在前年，可惜生下来就得了先天性心脏病，需要钱来进行手术。
女仆人哭着收下。
“谢谢小姐，谢谢。”她心里知道，这是顾小北给她的报酬，接了这个钱，将来她就是她的人。
大家族里面，有大家族生存的规则。
“跟我说道说道，如果我想在牧家为母亲寻找肾源，有没有合适的办法，或者人员名单？”顾小北需要这个。
女仆人叫贞子，并不是纯正的中国人，而是混血儿。
她在牧家呆了四十多年，从十几岁开始，便在牧家当佣人，侍奉了不少主子。遇到过不少危险的事儿，也见过那些阴暗里的事情。
她对牧家可以说是非常熟悉。
“小姐如果真的想做这件事情。就不要先找牧铁。牧铁是靠着小姐这件事情才险而又险的当上家主不错，可是，牧铁此人，心思很多。如果你向他当面提出，他定然会拒绝。”
贞子皱着眉头，梳理思绪，半响才道：“我提议小姐现在牧家住一段时间，最好三个月以上，至少先融入牧家。然后，那些家财万贯，外面又有产业还有私活的，定然是不会受小姐诱惑的。小姐可以先将目光放到那些性格不好，只会花钱，不会赚钱的纨绔子弟身上。”
“牧家家风很严，不过，这样的子弟也不在少数，我可以给你写几个人名。你可以调查一下，他们最近急需的东西，或许，可以说动他们去进行肾源配型。”
“另外，牧家还有几名心怀大善的，你也可以试着找找他们，看看他们是否同意你的请求。当然，这个几率比较小，毕竟捐肾也算是大事。”
“反正，这件事情不能明着进行，要偷偷的进行。”贞子建议：“家里有几位长辈，便是家住牧铁，长老院的长老，见着他们也得行礼。若被他们知道捐肾的事情，那就完了。他们绝对不会同意。”
顾小北不由深吸了口气，还好问过贞子，不然她这般大张旗鼓的找牧铁，说不定真的会坏事。
她忘记了，很多老人都比较传统，讲究个身体完整。
就连遗体捐献都不愿意，何况是健健康康的身体拿来捐献。
“小姐你也不要失去希望。”
跟女仆贞子谈了大半天，对于牧家又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牧家确实是大族，就连贞子也不知道，现在在世的牧家子孙究竟有多少，反正很多。散布在世界各地，各行各业，有些处理着家族产业，有些则另起炉灶，自己打拼。
这里面的矛盾也不少，尤其是关系的利益分配。
贞子不建议她和母亲去拜祭外婆。
免得碰到一些比较讨厌的人。
一些人的利益因为牧天的失败而受损。牧天自然将锅全部甩给她这个初来乍到的新人，将她描述的十恶不做，贪图利益。
而她和妈妈牧琳的到来，将会分的一部分的财产，这就意味着他们的那一份会变少。谁也不希望到手的钱变少。
“就算我同意不去拜祭外婆。估计我妈是绝对不会同意的。”顾小北露出苦笑，别看母亲牧琳平日里看起来文文静静，柔柔弱弱，好像没有什么主意。
可一旦拿定主意，那就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母亲特别重视这个，定然会去祭祀。
中午，吃过午饭。
母亲牧琳果然提起这个事情，外公的精神很好，看起来也很正常，不像患有老年痴呆症的模样，吐字清晰，吃饭的时候，不时给她和母亲牧琳夹菜。
“玲儿啊！咱们真正的女儿终于是回来了。老天有眼啊！”慈祥的老人流下眼泪，又是哀伤老伴早死，又是心酸女儿的身体，他看的出来，女儿的身体并不是特别好，比起他的身体都不如。不过，他没有拆穿。
母亲牧琳擦了擦眼泪，想要说话，半响都没说出来。
下午过了一点。
顾小北电联牧白：“喂！牧白，这会有时间吗？”
“有啊，啥事？”
“我想带我母亲，还有外公一块去祭拜外婆。能带我们过去吗？”顾小北觉得还是带上一个熟悉的人前去毕竟好，谁知道路上会发生什么事情。
女仆贞子的提醒，让她略微有些不安。
牧白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她。
一点半，牧白开车过来，在园门口停着。顾小北分别将外公和母亲扶上车。
牧家祠堂离这里还有一定距离，足足开了大半个小时，才看到牧家祠堂的影子。
牧家祠堂盖着琉璃瓦，红砖红柱，门口有一只威风凛凛的啼呢兽，是为祥瑞的象征，门边都是用金色镶的，还装饰着宝石，看起来富丽堂皇。
“妈，小心点。”顾小北扶着牧琳下车，才走了没两步。
就有一辆车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停下，一名穿着艳丽的女人，踏着高跟鞋下来。她冷傲的眼角扫过顾小北一行人。
“哼！什么时候，我们牧家祠堂，也能让人随随便便进来了？”这句话是向着站在顾小北面前，平日里负责清扫祠堂的和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