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满地都是烧剩的纸灰,角落还摆着香烛贡品,窗户和门口都贴着蜡黄的符咒,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而且从里屋传来串铃的声音,还有个人念念有词,说的什么听不清。
我连忙进屋,就见一个身穿道袍的人,一手持桃木剑,一手拿着摇铃,双手不停的比划,嘴里絮絮叨叨,旁边站着房东大姐。
这是干嘛啊?
然而这还不是重点,我的屋子除了被搞的乌烟瘴气之外,里面的东西都没了,虽说租房子的时候,房子里带了不少家具。
但是我也在这里住了三四年了,很多东西都是我自己的,现在一看,所有的东西就连床上的铺盖卷都不见了。
说是让我搬家,这简直就是把我扫地出门,往绝路上逼啊!
房东见我一脸错愕的站在门口,连忙拉着我出来走廊,小声说:“老弟,你咋又回来了?这屋子你可不能进来,否则大师的法就白作法了。”
我一听就炸了,但还是强压着火气:“大姐,咱说好了今天搬家,您是不是太心急了点?”
房东大姐也是个要面子的人,一听我语气不对,忙问:“老弟你怎么了?你不是上午就搬走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我有点犯懵。
房东继续说:“今天一大早,一个姑娘带着一票人,说是给你搬家,把你所有东西都收拾走了,我这才请师傅来作法的!”
“什么?……”
我傻了,第一反应就是被人卷包烩了。等等,我又问:“大姐,你记不记得姑娘长得什么样子?”
房东抓抓头说:“样子记不太清了,不过蛮漂亮的,对了,她说她姓殷!”
姓殷?我认识的所有人里,就一个姓殷的,那就是殷晴,可是我和她也不熟啊,她搬我的家干嘛?
就这么突然把我的家搬个精光,事先没通知,搬完了也没告诉我一声,我甚至连她电话都没有……
等等,怎么没有?
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她背着旁人塞了个小纸条给我,想必就是她的电话。
我左摸右摸,从口袋里摸出已经揉烂的纸条,上面果然有个电话号码,我照着拨了过去,可是半天没人接听,再打,还是没人接。
怎么回事呢?
这时,屋里那个穿道袍的人走出来,估计是里屋折腾完了,该来客厅折腾了。
不过他径直来到门口,来到我面前上下打量。
看了半晌,微笑着对房东说:“女士,我看您这房子没必要驱邪做法了,因为这邪祟就在这位小哥身上,既然他已经搬走,万事大吉!”
一听这话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也犯不上和这种江湖骗子争吵,我没理会,转身下楼。
既然是殷晴把我的东西都搬走了,我得先找到她才行。
但她的电话始终没人接,看来只能去她单位找了,到了警察局打听,她同事说她请假了没来。
那就对了,请假就是给我搬家去的!
实在没了办法,只能暂时回医院,在没有找到新住处之前,只能在这里忍着。
回到病房里,邱芸已经醒了,半靠在床头目光呆滞。我走进房间,她看都没看我一眼,完全把我当空气。
床头柜上放着一份快餐,看样子是一口都没动。
我试探着坐在床边,小声问:“邱芸,你感觉怎么样?饿了吗?我去把饭菜热一下!”
她依然没反应,两眼空洞的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她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正这时,外面进来两个小护士收拾临床,连床单都换了,一般只有病人出院才会打扫的这么彻底。
老太太要出院了?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经历了昨晚的事情,我是真心的怕了那个老太太了。
为了更确定,我问道:“护士小姐,请问临床的老太太是出院了吧?”
其中一个小护士瞥了我一眼,不屑的说:“什么老太太?”
“就是临床这个老太太,昨晚上我们还聊天来着?”其实说这话我有点亏心,那能叫聊天吗?
可是没想到接下来护士的话让我张着嘴,愣在原地。
“先生您别开玩笑好吗?这张床之前确实住了个老太太,可她上个星期就去世了,后来这床一直空着的!”
“怎么可能,我们昨晚还……”
说到这里我突然顿住了,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莫不是见鬼了?再说下去容易被人看作是神经病。
这几天怪事太多了,莫非我真的要死?
两个小护士收拾完就出去了,我坐在床边发呆,邱芸半靠在床上更是一动不动,此时的画面就跟定格了一样。
忽然,一阵最炫民族风猝然响起来,我吓了一跳。
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我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正是下午我打了好几遍没人接那个号码,估计是殷晴回电话给我了。
我连忙接听:“喂!殷晴,你搞什么鬼啊?你把我家东西搬哪儿去了?”
面对我的质问,电话那头迟疑了两秒,不慌不忙地说:“你就是余聂吧?”
我愣了,因为听声音并不是殷晴,而是一个声音沉稳的男人。
我以为打错电话了,可是对方能叫出我的名字,说明没打错啊。
“我是,请问你是?”我问。
对面没了声音,我以为电话掉线了,刚要挂,那个男人说:“你有大麻烦了,咱们是时候找个时间见一面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你什么意思?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一点?”
……
“喂!喂?你还在吗?”
对方又是一阵沉默,搞什么鬼?
“不要!啊!……”
哎呦我去!沉默了这么久,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个撕心裂肺的叫声,吓得我差点把电话扔了。
听声音像是女人,叫声凄惨至极,让人汗毛直立。
紧接着,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在打架,我拿着电话不知所措。
稍后,打斗声停止,男人略带喘息说:
“没时间跟你解释,你要是不想死就按我说的做,一个小时后,四同路144号地玄阁见!”
“你到底是谁啊?……喂?喂!”
要不等我问清楚,对方匆匆挂了电话。
坐在床边我继续发呆,心里也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去,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弄的我有些动摇。
况且,这个人还和殷晴有关系,和警察扯的上关系,总不是骗子吧!
不过这也难说,我翻看着刚才的通话记录,等等,这个号码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好像哪里见过。
我继续往上翻,才发觉看有过通话记录,前天晚上这个号码给我打过电话。
虽然我那天晚上并没有接到,但是我相信他是想给我提醒的,因为在那前一天的晚上,也是这个号码给我发短信,叫我赶快离开殡仪馆的。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正思量着,身旁一直呆坐不动的邱芸,忽然一声惨叫:“不要!啊!……”
一个翻身冲床上摔下去,我头发都竖起来了,因为这惨叫声和刚才电话里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