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周琳打来的,我诧异的看了看林欣,又看了看周局长,犹豫了半天接通了电话。
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余聂,你跟我爸爸在一起吧,把电话给他!”
“哦!好。”
我机械的答应着,大脑根本没法思考,周局长接过电话,言语间看得出来是在和周琳寒暄着,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我看着林欣,做了个疑惑的表情,问她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周琳出事了吗?现在看来应该没事了!
林欣脸色并不太好看,也没表现出来有很惊喜,只是微微的摇摇头,我也没读懂她摇头是什么意思。
老周那边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他把手机递给我的时候,意味深长的说:
“你们也都是成年人了,很多事情自己做主就行,我这个做父亲的不想干预太多,小余啊!好好干,以后前途无量!”
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起身就走,我和林欣往外送,一直目送他离开。
看着他的车走远了,林欣快步回办公室,我跟上去说,既然周琳来电话了,就代表没事了吧,大不了再打过去问问她在哪儿。
林欣根本没理我,回办公室拿了车钥匙就走,整个过程我都是懵圈的状态,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我找到周琳的号码回拨了过去,听到的却是关机的提示,刚才还能打通呢。
而且听周琳的语气,也并不像遭遇了什么危险,我心里略微轻松了一点,至于你们的事情我也懒得管。
换好衣服去工作,刚一出更衣室就听见外面大吵大嚷的,原来是一个同事和逝者家属吵起来了,我连忙过去看。
其实我们这个行业经常会遇到这种事情,历来红白喜事都是大操办的,这也是我们民间的讲究。
可是红事可以事先彩排,白事却不行,没有死人之前先彩排一遍的,都得直接来,在遗体告别的时候,稍有不慎出了错,就会被家属逮住不放。
这不,今天这个就是这样了,同事给一个去世的老太太化妆,死者的侄子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弄都不对。
最后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混,抬手打了同事一耳光,还把老太太尸体给掀到地上。
咱终究是做服务行业的,特别是殡葬行业,人家死了人本来已经够难过,谁也不想出这种事,所以有火儿我们也得压着。
我见势不妙过去劝架,可是这家伙得势不饶人,推搡中还踹了我一脚,这我可没法忍了,上去一拳打在他脸上。
见我打了人,他们那边家属不让了,几个人围拢过来。
拉拉扯扯到了院子里,好在我们这边人多,总算没吃亏,可是打人的家伙指着我说:“小贼,你给我等着!我记住你了!”
说着,带着自己几个人开车走了,可就在他们即将出大院的一瞬间我猛然反应过来,这辆红色轿车看着眼熟,再看车牌……
8094!
卧槽!冤家路窄,这不是昨天偷走婴儿尸体那个车吗?昨天刚发生这样的事,今天就敢大摇大摆的来?
我不顾同事的劝阻,赶紧跑到停车场,同事们以为我要追上去和他们打架,没人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
远远的看见那辆车,我踩油门追了上去。
一边开车我一边给殷晴打电话,说我发现抢婴儿尸体那辆车了,并把位置分享给她,让她赶紧叫人来增援。
殷晴说马上安排,我挂了电话专心开车。
本来我这辆车追他很轻松,可是没过多远就进了市区,车一多我就有点潮了,毕竟是新手,始终保持着距离。
就在马上要跟丢的时候,那辆车上了南环,这条路又宽车又少,我又跟了上去。
不过好像被他发现了,他就近再一个路口下了土路,我心里暗笑:真是缺心眼啊,大路上跑不过我,下了土路你更白给啊,我这车专门越野的。
果不其然,这里土路坑坑洼洼的,他的车子根本加不起速来,被我紧紧的跟在后面。
我一边开车跟着一边催促着殷晴赶紧叫人来,看来他们对这里很熟悉,穿过了一个村子又上了公路,没过多远又下土路。
跟我玩老鹰捉小鸡呢!小样,今天就陪你们好好玩一玩,跟来跟去,我猛然从后视镜里看见一辆面包车,似乎也跟了我很久了。
我心里暗暗感觉不妙,目测这绝不是殷晴的人,她不管叫什么人来也不可能开这么一辆破面包车。
难道是……
正瞎琢磨着,前面那辆红色车突然一打舵,横着停在路中间,我也赶紧踩了刹车,身后那辆面包车同样横着停下。
路本来就不宽,这两辆车把我夹在中间,想跑是跑不了了。
糟了,这几个家伙早有防备,刚刚穿过一片村庄,现在路两边都是庄稼地,少有人经过,要是在这里被他们逮住,看来要吃亏。
哎呀,心里暗暗怪自己莽撞,现在只能尽量跟他们周旋,希望殷晴他们快点来。
红色轿车里,刚才在殡仪馆打人那家伙下了车,冲后面的面包车摆了摆手,面包车里下来五六个。
从穿着上看应该就是附近的农民,手里还都拎着铁锹木棍的,对着我骂骂咧咧叫我下车,有几个还要拿棍子砸车。
这可不行,车不是我的,弄坏了我可赔不起。
开门下了车,几个人一下子把我围在中间,为首的家伙推了我一把:“你挺牛逼啊,一个人还敢送上门来,哥几个!给我揍他!”
几个人轮家伙就要动手,我也不能等着挨揍,刚要弯腰捡石头,就听不远处一个老头的声音:“住手!德子,你姑姑刚死,你又要惹祸啊?”
这一声还真好使,这几个人谁也没敢伸手,都退了回去。
我朝声音传来方向看过去,一个身材不高的老头,扛着一个锄头站在那里。
老爷子挺精神,一看就是刚从地里干活回来,穿着一身老式的军装,腰杆倍儿直,一看就是当过兵的。
这个叫德子的家伙回头看过去,楞了一下:“四舅,你别管!殡仪馆这帮家伙吃人饭不办人事,把我姑姑的尸首都给弄坏了,他们还人多欺负人少,今天我非揍他不可!”
老爷子不紧不慢走了过来,推了德子一把:“你想干啥?我还不知道你!肯定是你先动得手,散了!都散了!”
还别说,看来老爷子有点威望,这几个帮忙的面面相觑之后,各自拎着家伙上了面包车,不掺合了。
这下德子可不干了,一把揪住我的衣领,举手就打。
就剩一个了我还怕你不成,跟他撕扯在一起,“嗞啦”一声,我的衣服被他撕坏了,肩膀露了出来。
我扭头一看,不由得心里一惊,我肩膀上什么时候出来一个黑手印呢?
本来还想劝架的老爷子目光落在我肩上,顿时眼珠子都瞪圆了,随后一把抓住德子往后一带,德子没站稳摔了个腚墩儿。
看来老爷子有把子力气,身手矫健。
我本来想理论清楚,可是老爷子转身抄起锄头顶在我面门上,咬着牙说:“原来是我小看你了,这里不欢迎你,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