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之后,万宝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端王……说的是真的吗?难道薛沐年真的是离开了端王府之后才不见踪迹的?
可是如果不是真的,那为何她找遍了全府上上下下每一个房间都找不到薛沐年的影子?哪怕是一点点线索都没有?
她不相信薛沐年会毫无缘由的不回家,可是她又实在找不到端王府扣押薛沐年的证据。
万宝宝心烦意乱的,又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
喝茶的时候她突然想起刚刚去端王府的时候,端王那么热心的给她倒茶,既然对她都是这样,想必对薛沐年更是殷勤备至了吧——莫非端王在这茶水里下了迷药,然后又把他给藏了起来?
不行,万宝宝觉得自己得想一个法子,证明一下薛沐年确实是没有从端王府里面走出来。
可是,端王府里面的人想必都是向着端王的,自然不会有人肯给她提供什么证据。
“端王府周边总会有些人经过吧,那些经过的人说不定就能凑巧看到薛沐年呢?”万宝宝喝了一口凉茶之后,自言自语道。
继而她又开始担心,那些人来去匆匆,只是从端王府门口经过一次而已,她应该找到几个从始至终一直待在端王府门口的人。
这种人……一整天都在端王府附近……那不是只有乞丐了么?!
想到这里,万宝宝刚刚失落忧郁的心情终于变得舒畅了一点,乞丐还是很好找的,尤其是她之前误打误撞认识了不少的乞丐朋友。
她长出了一口气之后,赶紧爬上来床——明日一早要早点起来赶去城北那个破旧的城隍庙,那里就是整个长安城里面乞丐的聚集地。
大多数乞丐往往天不明就开始奔走于长安城的每个角落,要是去得迟了,说不定就只能看到一个空空如也的城隍庙了。
那样子,万宝宝就又要在多等一天,多等一天,薛沐年的危险可能就会更大。
虽说强制命令了自己要好好睡觉,但是睡觉这种事情,越是强制性越是难以入眠。
这一夜万宝宝睡得很不踏实,以至于天还未亮的时候,她就已经从被窝里懵懵懂懂的醒来了。
换做平常,无论如何,万宝宝也得钻会被窝重新补上一个回笼觉。
但是今日,她醒来的很快,并且再睁眼之后就直接爬下了床开始洗漱。
等到她出门去城北城隍庙的时候,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初升的霞光照耀在她的身上,把她包裹的如同是一个未出世的婴孩一样。
小半个时辰之后,万宝宝终于赶到了城隍庙。
这城隍庙虽然破旧,但是可以遮风挡去,避寒取暖,也没有人会过来打扰,所以几乎全城的乞丐都在这个地方聚集着。
万宝宝到的时候,天还是蒙蒙亮,城隍庙内有几个积极分子起的很早,已经是准备离开去城中找一个合适的乞讨地点了。
这里的人很多又很团结,所以万宝宝戏称这里为丐帮。
万宝宝和丐帮的几个头头关系不错,也认识几个在帮里没啥地位的小乞丐。
此时这几个积极分子之中,就有一个是认识万宝宝的。
他看到万宝宝来到城隍庙之后,有些震惊的张大了嘴巴:“你……你怎么来了?”
这儿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以前跟他们一起同甘共苦过的姑娘变成了丞相夫人,虽然平日里万宝宝会派人来给他们送来不少的补助,但是亲自来这还是头一次。
“我来找你们肯定是有事情的啊。六叔和六嫂呢?还在睡觉吗?”万宝宝跟他们说起话来还是十分的随性自然,丝毫没有一点的疏远感。
这些人也都把万宝宝当作是丐帮的一份子来看,所以对她说话也不那么拘谨:“六叔和六嫂确实还在睡觉,他们两个人现在超级懒的。我们几个要先出去了啊,等六叔醒来了,你有什么事情就问他吧。”
万宝宝点了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剩下的人都还沉浸在香甜的睡梦之中,万宝宝也实在不好意思把他们从美梦中叫醒。
不过眼下天已经快亮了,想必他们过一会儿也应该醒来了。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整个城隍庙里面的乞丐,无论老少,都陆陆续续的开始醒来了。
万宝宝坐在门口,忙着起床洗漱的人们没有看到她,而她也在认真的盯着人群中六叔。
不出一会儿,万宝宝便发现了六叔的身影,她赶紧走上前去找到了六叔。
“小宝?你怎么过来了?还找到了这里?”六叔看见她之后,惊讶的程度不异于刚刚那些个积极分子。
六叔是长辈,大家也都知道长辈们叫小辈名字的时候,总是不喜欢带姓。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六叔是喊万宝宝叫宝宝的。
这个时代的人并不会理解宝宝这个含义意味着什么,他们只是把这两个字当作是对小辈的一个亲切称呼而已。
但是对于万宝宝这个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人来说,宝宝这两个字从一个长辈的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太怪异了,所以她才让六叔喊她小宝。
“我……这一次过来是有事情麻烦大家,所以才直接找到了城隍庙里,还希望大家不要觉得我太烦人。”万宝宝低下头跟六叔解释。
她的意思六叔心知肚明,她不希望在场的乞丐都觉得她是一个自私爱占小便宜的人。
平日里也没见她来过几次啊,怎么一有事就跑过来麻烦大家了呢?
万宝宝不希望大家会对她产生这样的想法。
六叔当然明白,听她说完之后,便乐呵呵的摸着自己的胡子:“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大家都是一起的,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啊。再说了,你之前给过我们那么多的补助,你怎么不觉得是我们麻烦了你呢?”
“没有没有,不麻烦不麻烦。”万宝宝赶紧回复六叔。
她怎么会觉得这些人对她是个麻烦呢?
六叔听完她干脆地回答,心里甚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