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眠拽了拽白婉若的衣袖,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问了。
白婉若叹了口气,有些惋惜的朝着屋内敬酒的楚沐颜看去。
楚沐颜今日穿着一身青色素衣,那料子价值不菲,就是模样朴素了些。
她笑意盈盈,手上戴着一个玉镯,头上别着一支金色的桃花钗。
楚沐颜当真是生的美极了,只是站在那里笑着,就能吸引不少的目光。
屋顶上,一阵脚步声闪过,声音很沉闷,也很小。
苏晚眠抬起头,正好和那黑衣人对上视线。
一刹那,苏晚眠停住了脚步。
“大嫂,你跟鲁国公先进去,我先离开一会儿。”
白婉若还没叫出声,苏晚眠就快步离开。
那黑衣人急忙跳下了房梁,苏晚眠刚绕到屋后,就看到了夜风的身影。
“王妃?”
夜风也有些惊讶,却很快恢复了平静。
“我记得王爷这几日琐事繁多,今日是来不了这鲁国公府的。”
苏晚眠慢步上前,一步步靠近夜风的身边。
夜风身为萧璟云的贴身侍卫,不可能萧璟云没来,他却先一步过来了。
夜风挠了挠头,别开目光,耳根微微发红。
“今天是楚沐颜爷爷的八十大寿。”
“我知道。”
苏晚眠停在夜风身前,虽然比夜风矮了些,可她气势不减。
“这楚沐颜的爷爷八十大寿,王爷没来,你自己过来,是不是不太好啊?”
“我很担心。”
夜风声音很轻,轻的快要听不到了。
苏晚眠觉得有趣,干脆坐在一旁,张望着周围的树木和屋顶,与他聊了起来。
“担心什么?”
“楚小姐。”
夜风好不容易说出这三个字,耳朵已经红的快要滴血。
平日里,夜风在萧璟云的身边一丝不苟,做事利落,哪怕是萧璟云有什么危险,都会在第一时间跑出去救他。
这样板着脸认真对事的人,还是头一次这么明显的展露自己的情感。
“那日在鲁国公府,黑衣人明显是冲着楚小姐而来,这次八十大寿,官员众多,其中也不凡像您这样身份尊贵的人,我是来守着不让黑衣人再次袭击的。”
这话可不真啊。
苏晚眠朝着夜风投了个眼神,微微笑着。
“说起官员,他们也是捡了楚小姐的便宜啊。”
“要不是你担心楚沐颜的话,你也不会在这里守着,我有几日没有看到你了?”
苏晚眠思索起来,在摄政王府时,夜风时在时不在,大部分时候都是夜快深了,才会看到夜风的身影。
“今日刚来。”
“实话告诉我。”
苏晚眠不紧不慢的说着,把弄手里的符。
“如果这个贴到你身上,你可能会难受好一阵子。”
“三日。”
夜风低下头去,不再敢去看苏晚眠的眼睛。
“我来这里,已经有三日了。”
“三日?”
苏晚眠把符收了起来,脑海中搜索着这三日对夜风的印象。
“从前几日开始,我就没怎么看到你了,不过你是萧璟云身边的侍卫,我也没察觉什么不对劲。”
“这事儿我不会告诉萧璟云的,你和楚沐颜,可是有一段正缘在。”
一开始苏晚眠本就要撮合夜风和楚沐颜,奈何夜风这个木头脑袋,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想法。
这次他过来,也算是一件好事。
正这么想着,夜风猛然冲到苏晚眠身前,亮剑挥下。
当啷——
一支箭落在地上,苏晚眠回过神来。
不远处,亮闪闪的东西闪烁了下,伴随着一阵风袭来。
苏晚眠伸出手,牢牢抓住了那距离眼睛毫米不到的箭。
上面挂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独自来见我。
“王妃,您不能去。”
夜风上前,语气稍显着急。
“我不去,难不成你去?”
苏晚眠把纸张揉成一团,攥在手心里。
这纸条很清楚的写着,要她一个人过去。
不管是陷阱或是什么,苏晚眠都要去看看。
夜风犹豫了,他思考许久,这才上前一步。
“我陪您一起。”
“那就不必了。”
苏晚眠测过身去,朝着一旁的树上看了眼。
模糊的黑衣人的影子乍现,又很快消失。
“你去了,大概率那黑衣人不会再出现,你不如好好待在这里,以免他回来伤害鲁国公府的人。”
苏晚眠不等夜风再说话,快步离去。
黑衣人早就跑远,苏晚眠被吸引到一处深山脚下。
阴风瑟瑟,时不时吹着苏晚眠单薄的衣裳。
根据他的气息,苏晚眠一路上前,这才发现了背对着她的黑衣人。
黑衣人踩在干枯的树叶上,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很是警惕,隔一会儿便会朝着周围看一眼,停顿半分钟再继续往前。
苏晚眠拿出一张符,念了些什么,贴在自己的胸前。
全身逐渐开始透明,直到消失不见。
隐身后,苏晚眠顺利跟着黑衣人来到了深山的院落之中。
到了这里,黑衣人便消失了。
奇怪。
苏晚眠打量周围,这是一处小农庄,院内简陋,却有烟火气,很少会被人怀疑。
门口站着个拿着刀的蒙面人,苏晚眠侧目看了他一眼,便走进了屋内。
迎面而来的,是一股腥臭的味道,熏得苏晚眠好一会儿没睁开眼睛。
“坚持住。”
一阵虚弱的女声传了过来,苏晚眠加快脚步,走进了一旁的屋中。
几个女孩蜷缩在角落里,其中一个看起来蔫蔫的,躺在另一个女孩身上。
铁笼限制了她们的自由,每个人只能坐在地上,如同牲畜一般被豢养。
“这群畜生,居然都不带你去看病!”
一旁的女孩擦了擦眼泪,愤恨的开了口。
“当初我求他那么久,还被踢了一脚,他肯定不得好死!”
“好了,圆圆,别生气了。”
虚弱的女孩伸出手,摸了摸那名叫圆圆的女孩的脸。
“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早晚会的。”
苏晚眠看的痛心,又朝着另一边看去。
有几个女人的肚子格外的大,看起来已经怀有身孕,并且有三月以上了。
她们无一例外,胳膊上都有密密麻麻的孔洞,脸色惨白,几乎没有什么精神气。
那侍卫拿着碗走了进来,笑呵呵的来到角落旁,手里拿着个针筒般的东西,扎进了女孩的胳膊里。
女孩皱了皱眉,胳膊瞬间开始流淌出鲜血。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