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别急着起来,御医说您得好生歇着。”守在一旁的景姑姑忙扶刚醒来的太后。
“还歇?这群小兔崽子,存心要折磨死哀家,霞儿可好?有无大碍?”太后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霞儿。
“回太后,霞儿姑娘经圣手等人诊治,已无大碍,三两天便会醒来。”景姑姑帮太后着装。
“那烨儿呢?这不成器的东西,丢人现眼!落下这把柄,让世人笑话,不惩处他一下,将来指不定惹出多少麻烦来呢!”太后气冲冲的怒哼一声。
提起炎明烈烨来,她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好的一桩婚事,差点就坏在这小子手里了!
“回太后,麟瑞王宴会上发狂,乃得了精神狂燥症,现在圣手等人着手医治。”景姑姑不敢有半点隐瞒,把太后晕倒后的事说了一遍。
太后心蓦一惊,不敢置信地眨着眼睛,“什么?那路瑶没死?皖孙儿胆敢做这等大逆不道、欺上瞒下、瞒天过海之事?”
景姑姑见太后反应震惊,看得出她不愿意相信,景姑姑沉思了下,接着迸言:“太后,那姑娘未承认自己是路瑶,主公与六少主也不承认那姑娘便是路瑶,这事唯恐有猫腻。”
“不承认也好,总有一天她会露出狐狸尾巴的。这路瑶,心机非寻常人能比。”太后冷哼一声,突然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哀家倒要看看她玩什么把戏,如敢搞个鬼蜮伎俩,哀家定拿她项上人头。”
太后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烦躁不安的思索着,说:“这路瑶还真是阴魂不散,缠住皖孙儿不放了。现在还有了身孕?哼!景儿,你说她是路瑶呢还个不相干之人?”
“奴婢不敢乱语。”景姑姑明白,其实太后想问的是,这姑娘肚子里的孩儿是烨儿的还是皖儿的。
她想了想,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
“但说无妨,哀家不治你的罪。”太后抬眸扫了眼景姑姑。
“奴婢听闻,那路瑶临死时怀有四十余日的身孕,假如不死的话,按日子推算理应有七十余日了。而那位姑娘有身孕多少时日了?太后派人查查便知。”景姑姑出谋划策道。
太后点点头,宣御医过来。如此这般的交待了一番。
假如她真是瑶儿,那就治她一个霍乱宫庭之罪,假如她不是路瑶,也得让她离开皖孙儿,想当母仪天下的母妃?她不配。
此时太后眼里无半分暖意,只有铁血的狰狞和杀意。
御书房内。
炎明咎望着前面二个恩爱不知检点不知死活的家伙,二个都是让他非常头疼之人,一个是他一生最爱的妃子所生的孩儿。一个是不知天高地厚、不受控制、偏又奇怪的瑶儿。
炎明咎漠然坐着,没有说话。锐利的眸子,仔细的打量着这行为与瑶儿无疑,面相却差十万八千里的瑶儿。
冰冷寒冽的眸中,终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皖儿,瑶儿没死,这是怎么一回事?”炎明咎直视着眼前的炎明烈皖,声线不高,却愠散着一股威严。
“回父王,她不是瑶儿,她是露儿,是孩儿内定的妃子,父王别弄错了。”炎明烈皖说的斩钉截铁。
“是吗?瑶儿,你说……”炎明咎虽是一脸笑意,但话却是严肃厚重。
“回父王,臣妾的确不是瑶儿姐姐,瑶儿姐姐仙逝时,露儿家乡的祭师,派露儿接替瑶儿姐姐未完成的修行,故露儿知道瑶儿姐姐的所有事,当然也包括免死金牌的事。”
路瑶私底下与炎明烈皖相互交换了下眼神。
其实心里在向玉皇大帝啊,上帝啊,天神之类的说,演戏需要,不要当真,她可没死,还活得好好的!
“呜,难为瑶儿姐姐了,怎么修行修到皇宫里来了,怪不得你会消香玉损。”路瑶出力的跺着脚,双手抹泪。
演戏中……。
“乖,别哭,别伤心。这样会伤了胎气的。”炎明烈皖眉头紧蹙,慌忙拦下欢蹦乱跳的人儿,深怕一不小心孩儿就会掉下来一般。
玩笑归玩笑,也要有个尺度,只是秀场戏给父王看。
不过……父王似乎已经起疑心了。
现在,得快些把老婆娶回家,众人已然起疑了,免得夜长梦多。
……老婆孩儿飞了!他找谁要人去?当下打定主意,非得要父王召告天下,她是他的女人。
好一个郎情妾意,无视掉他这个主公,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人……。
“你们当寡人是无知小儿吗?”炎明咎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泛着阵阵威严,突然伸手,厚重一拍。
只听见“嘭”的一大声,打闹中的二人顿时肃静了下来。
炎明咎面无表情,手依旧放在桌上,威严的目光直视着路瑶,他身为一国之君,从来没有人敢在他如此撒野,就连那些德高望重的朝臣也不曾。
而她,却接二连三的挑战他的天威。
这瑶儿果真不怕死,她的眼神坚定傲然且毫不畏缩,一点也没有惧怕他的意思。
再看他的好儿子,同样的傲然且毫不畏缩,气势威严,震慑四方。
三人对峙了好一会儿,四周充实着阵阵冷流。
许久,炎明咎却开怀大笑。赞赏道:“你果然有瑶儿的胆识!”
“父王,您太抬举未来儿媳了!”路瑶轻轻一笑,就知道帅老头会放过她,因为他是一位明君。
这二人的性格如同一澈,都是出言顶撞,有恃无恐的人,做事虽无分寸可言,偏偏又拿捏到好处。
这二人都不知道人心险恶,这世道人道,远比他们想像的还要复杂得多。
皖儿这点还需历练,不然,它日如何当一国之君?
这女子,炎明咎已确定是瑶儿无疑,瑶儿不仅才情过人,胆识过人,敢于觐言,那份傲气与善良之心,是无人能及的。
既然他们都不肯承认,定是有事相瞒,那他就当这女人是路露。
反正瑶儿还在炎明国,嫁给他哪个儿子都一样,他只要她呆在炎明国便可。
他开始在心中策划他俩的婚事,全然忘了苛兰公主和亲一事。
“父王明察,她真是的露儿,不是瑶儿,瑶儿有身孕的时日与露儿有身孕的时日相差甚多,父王可请御医把脉,一探便知。”炎明烈皖不想多生事端,没想到当时的一个有心,演变成证据了。
“好……宣御医!”炎明咎顺水推舟,他也想弄个明白,这瑶儿肚子里的孩儿到底是谁的。
无巧不成书,这名御医正是太后派去的那名御医,得知那姑娘被叫去了御书房,他正愁着用什么方法才能把到脉,没想到主公竟然叫御医为这姑妨把脉,真是天助他也。
只是他没想到,主公要做的事竟然与太后叫他做的事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