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明皇朝四十四年四月初。
一个月过去了,无论找山还是找河还是沿河找,翻遍了整个大地,老婆和四哥还是音讯全无,难道老婆真的离开他了吗?炎明烈皖揪心之极。
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无数种猜测闪过,好的坏的,一一设想过一遍。
他甚至想她可能让四哥囚禁了,做了四哥的女人,所以她无脸回来见他。
无论心中声音如何诋毁她,总有另一个声音出来反驳,毫不费力的就说服了他,令他越加担心起她来。
他终究放不下那颗心来,依旧处处为她着想,为她担忧为她痴狂,他无法想象没有她的日子怎么过。
都怪他,千防万防,忘了防老婆自己会离开。
都怪那个让老婆落入山崖之人,他一定要揪他出来。
他猛地心痛难忍,心口沉沉,喉间仿佛腥甜异常,只觉双眼沉重,仿佛再无力支撑下去。
这一个月以来,他无一日睡好,整个人瘦了一圈。
他记得老婆说过,不喜欢他瘦。
正昏昏欲倒间,有一侍卫匆匆来报,“启禀王爷,有人闻得伯聪国与炎明国交界处,有一男一女曾让农夫自水流中救起,现正在农夫家休养,属下已派人先行一步查探,不知是不是麟瑞王与路姑娘。”
一男一女,在休养!这消息是如此的美妙动人,更能振奋人心。
炎明烈皖从未觉得任何文字可以令人如此愉悦兴奋,仿佛服下了一贴猛药,整个人都沸腾了起来。
他是那样的充满了力气,那般的激动异常。
他不知道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跟着侍卫匆匆赶到那个农夫家。
他不知道老婆与四哥是否能在那里等待他。
也不知道四哥是否已霸占了老婆。
他只知道,倘若老婆在那里,他便不顾一切,也要将老婆从四哥手里抢回来。
哪怕得罪四哥得罪天下人,他也只要老婆一人。
当炎明烈皖急不可耐的冲入那农夫家时,第一句话就是“不是他们……。”
失望的眼神从未这般伤痛过,这般软弱过。
自母后离去后,他便不再伤痛,他告诉自己只能在母后离去的那刻表现软弱难过,而后他便是一个刀枪不入的男子汉,他用恶魔般的冷酷将自己包裹得刀枪不入。
可,老婆不用做什么,轻易的把他所有包裹着的外壳打破。
连日来,他亲力亲为的寻找,呕心沥血的寻找,那怕有一丁点的消息他都不愿意放过。
直到这一刻,他忍不住悲伤,忍不住软弱,最终再也支持不住的昏倒了。
“影……影……”一直陪着炎明烈皖的雷与风急忙扶他躺好。
这一月来的奔波他俩人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们深知影对路瑶姑娘的爱,可这茫茫人海,如何寻找路姑娘?
雷的眉头纠得紧紧的,瞄了眼炎明烈皖,无奈道,“难道让他如此找下去?!”
风也微微皱眉,道,“影这样寻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各部为了找路姑娘,已荒废许多了。现在路姑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世间之大,人海茫茫,如何去寻?不如先劝影先揪出幕后黑手,为路姑娘讨回个公道再从长计议。”
“嗯,不错,得想法劝劝影。”雷相信路姑娘并不是短命之人,他相信,路姑娘一定会回来找影的。
第二日,太阳慢慢升起,照透了整个天地,阳光透出密密的树叶渗透进来,落在一个落漠的身影上。
他的脸上笼罩着浓浓的哀伤,猛烈的阳光无法照亮他的心,他的心缺少了那一抹温暖,他的心从现在起,要变得比寻常人更坚硬、更无情、更阴暗。
炎明烈皖回到皇宫后,便开始着手为炎明咎处理国事。
炎明咎为此欢喜了好一阵子,以前如何哄他诱他B他,他都不曾理会过他,难得他会想明白,自动请缨帮他分担国事,他自然是高兴的,因为儿子转变。
表面上炎明烈皖放弃了寻找老婆的举动,实际上,他化明为暗,他要揪出那个伤害老婆的人以及他背后的黑手。
这段时间他学得很快,性情也转变得很利害。
比以前的恶魔头衔更让人心惊胆跳,以前他只是恶搞,无恶意,人人见他只是避而远之,少惹事为妙。
现在?他残忍无情,斩杀数百人面不改色,太监听到他的脚步声走近,无人敢逃,情愿跪在那等他走过。
炎明烈皖做起事来风行雷厉,有时为了达到目地不择手段,吓坏了一朝大臣。
有人渐渐向他靠拢,有人对他恨之入骨,却无可耐何。
有异心的收心养性,有过错的小心翼翼,贪财的收起贪念。众人都深怕一个不小心,便让这麟逸王捉到错处便尸首分家。
因为他们知道,除了炎明咎喝得住他三二句外,其他人,他通通不卖帐,包括太后……。
可是有一天,他转性了,不但笑眯眯的,还一副心情好得不得了见人便问候人。
把一朝大臣吓得脸都绿了,个个心里打鼓,人人心里检讨哪做错了,特别是那些给他问候过的人,差点就要谎病不能上朝了。
自从那次麟逸王露出久违的笑脸后,这麟逸王行事做事更加诡秘了,有时说出的话足以把人吓得半死!有人猜测是不是他没女人在身边,所以火气大了?或是看中哪家的姑娘得不到,而心焦了。
经过旁敲推击,麟逸王身边没有女人。
没有女人的男人如何过啊?无怪乎麟逸王不满,于是乎众大臣明里暗里都为这麟逸王物色美人。
而麟逸王仿佛长的眼睛似的,对这些大臣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撑。
不出一日,众大臣无一人敢谈此事,仿佛这事没有发生过一般。
炎明咎在朝上觉得奇怪,早几日老听众大臣说为麟逸王找个王妃什么的。
而现在…一提此事,众大臣都推唐说词,或是说让麟逸王自己物色心仪的女子。
散朝后,炎明咎私下里问过最贴心的大臣才得知,原来是炎明烈皖有意无意的警告他们,不得多事。
他的女人由他来选,由不到他人做主,如还提此事,休怪他翻脸无情。
紧接着麟逸王似乎不经意的说出大臣上几次茅房,脱过几次裤子。
要知道人人也有隐私,个个都好面子,如果公布上几次茅房,脱过几次裤子的话,他们的面子往那搁?
恶名在外的麟逸王,没有什么他不敢办的事,所以个个大臣都识相的不谈此事。
炎明咎听了之后不禁一愣,这皖儿越来越有瑶儿的味道了。
虽然他由着皖儿的性子去做,但也得有个谱,得罪了众大臣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来,他得好好的与他谈谈心了。
正当众人讨论之时,炎明烈逵以母后寿辰,请父王过去一聚,并告诉父王,他的爱妃苟兰已怀有一个月身孕了,不久他就要做父王了。
炎明咎听到这消息后,含笑的答应今晚过去陪同他母后吃饭。
炎明烈逵还想告诉众兄弟们,好让他们与他分享快乐,刚走到三哥住处时,突然有东西疾向他射来。
他忙抄手夹住,是一片竹简。
他望了一下四周,此时四周并无他人。
待他看清竹简上的字后,马上招集了亲卫军向右丞相奔去。
他找了霞儿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没想到她竟然就躲在右丞相府之内。
他怒气冲冲的踏入右丞相府后直奔西厢房。
右丞相一见麟武王突然驾到,来势凶凶,心中暗叫不好。
霞儿刚刚才回府,没想到这麟武王就到了!
他本想设法与麟武王周旋一番,好让霞儿逃走,没想到麟武王一进右丞相便直奔西厢房而去。
最糟糕的是,那个通报之人让麟武王的侍卫给抓住了,他只有跟上去,想办法给霞儿通风报信。
“砰”
西厢房的大门被炎明烈逵一脚踢开,霞儿与里面的人惊慌的想躲起来。
“滚…全给本王滚出去…”炎明烈逵盛怒之下,话就冲口而出。
侍卫们也精明,除了霞儿,其他人全让他们赶了出去。
炎明烈逵看着朝思慕想的霞儿,黑眸蓦地燃起了一把火,火光冲天难以遏制。
“霞儿?本王的逃妃?你还想逃到哪?”他伸出抓紧想要逃开的霞儿,声音是那么的随意温柔,可听起来却是那么的刺耳。
“住嘴,我是烨哥哥的王妃,岂能是你的妃子?”
“四哥的王妃?”她此时此刻还说自己是四哥的妃子?!
炎明烈逵盛怒!仿佛被人狠狠的摔在地上,而后无情践踏了一番。
他顿觉心口似要爆裂,闷闷的只有痛。
“烨哥哥不是已经让你害死了吗?怎么?你还嫌他掉下山崖不够是吗?还想找到他们后将他挫骨扬飞是吗?不要以为你做过的事没人知道。”他阴侧侧的说。
他极不喜欢这种感觉,那种怒气不是干脆的火气,而是由着心底最深处慢慢溢出来的闷火,仿佛是一股气,堵在心口,懵得人直发疼。
他从没想过,霞儿竟然买通杀手去追杀四哥!
“你胡说什么?我听不懂你说什么!”霞儿有点惊慌失措了,逵哥哥竟然知道她杀人行凶?
“听不懂?你看看,这是什么?”炎明烈逵把刚刚拿到的那片竹简丢在霞儿面前,上面醒目的有一条白丝带。
霞儿颤颤抖抖的捡起丝带,打开来看,里面的内容吓得她花容失色。
“不,不是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没有害烨哥哥。”
“你口口声声说如何爱四哥,却派杀手杀他。你说,别人会信吗?四哥因你而亡,这还不够吗?就算他生还了,让他知道你是这般对他,你觉得他还会要你吗?四王妃?恐怕没人会傻到把杀害自己的凶手留在身边吧!”
炎明烈逵猛地拽起霞儿的手,怒不可遏狂吼道。
“不,我没叫人杀他,我只叫人杀了那个贱女人,是烨哥哥自己跳下山崖的,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也没做。”霞儿慌乱的说着挣扎着。
一个月没有烨哥哥的一丁点消息,她觉得快要崩溃了。
“是吗?只杀那贱女人这么简单吗?霞儿,你觉得旁人会信吗?不过,只要我不告诉四哥与父王知道,四哥自然也不会知道…父王也不会知道…”
炎明烈逵诱惑道,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只要没人告诉他,他便不会知道?”霞儿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炎明烈逵是什么用意。
“只要你按满足我的要求,我便不会将你买凶杀人的事告诉父王与四哥。不然……”
炎明烈逵双眼闪闪发亮,赤果果的威胁。
“不然如何?”霞儿问。
“你说呢?”炎明烈逵暧昧的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对着霞儿微微邪笑,然后起身便走,走时丢下一句话,“今晚我的母后寿辰,我想爱妃也非常乐意前来庆祝母后一番,父王界时会过来。我命人酉时来接你……。”
霞儿听到这句话后,身子便滩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