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的确没死,太子为了给林霏言一个合理的借口杀了沈珩,故意让李丞相污蔑他。
他不是傻子,很快就意识到了姜云芥的处境不对劲儿,拿着自己的哨子私下去找到了庆望。
他需要一个比现在强大的身份,才能光明正大的带姜云芥走。
“我跟你回寒凛国,做你口中的四殿下,但我要带走一个人。”
庆望看着沈珩这张酷似宝珠公主与萧皇的脸,满眼的心疼,只要沈珩愿意跟他回去,他自然是什么要求都会答应。
便问:“殿下想带谁走?”
“姜云芥。”
意料之中......
庆望立刻传信给萧皇,禀明了南苑国发生的一切,景宣帝自顾不暇,太子又在专心地寻找国玺和兵符,对姜云芥的死活根本不关心。
因此,当萧皇提出,要让姜云芥和亲寒凛国时,太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很显然,林霏言一个人的价值还远远比不上整个寒凛国给出的条件。
太子说:“不要让小情小爱阻挡了你的脚步。”
“绝对不可以,她说她爱我,她要和我成婚的!”林霏言双眼猩红,整个人紧绷着,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全然不觉。
太子看着他淡淡的放下手中的茶盏:“不管你愿不愿意,人已经被寒凛国的四殿下接走了。”
“你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这时候传召我入宫!”
林霏言整个人都快疯了,像一头处在暴怒边缘的狮子,浑身的毛发都立了起来。
“对。”太子招了招手,林霏言身后的护卫收回了刀。
“一个女人而已,林卿已经位居国师,何必在她一个人身上吊死?”
“她不是一般的女人......”
我爱她,我很爱她。
太子见他颓废的样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可知道,寒凛国刚找回来的四殿下是谁?”
“是沈珩!过去因为你,孤已经得罪了沈珩!他在萧皇心里的地位可不一般!为了让他带走五妹妹,萧皇许了孤五座城池!”
“人家可是皇子,皇子配公主天经地义,你就算费劲心力爬到这个位置,还是比不上人家!”
太子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地位了,还奢求其他的做什么?”
林霏言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丝毫的情绪,灵魂都飘到了外面,整个人空洞的可怕。
他怎么会是寒凛国的四皇子呢?为什么呢?
就这么失魂落魄地晃荡回了国师府,姜云芥的院子早已人去楼空,他不甘心又去了公主府,却发现,原本热闹的公主府里也一个人都没有了。
惜月、怀景,十一十二他们都走了。
这一切就好像一场梦一样。
他记忆中所有美好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林霏言坐在台阶上怔怔的望着空无一人的公主,突然发疯似的笑,笑着笑着却流了满脸的泪水。
马车里,姜云芥和沈珩对坐着。
沈珩脸颊微红,有些不敢去看姜云芥,因为他用来带走姜云芥的借口是要和她成亲。
“对不起......”
“谢谢你。”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的。
对于沈珩会救她出来这件事,姜云芥完全没有预料到,她记得沈珩说过,他并不想回寒凛国做四殿下。
现在这样是为了自己吗?难不成,他真的喜欢自己?
越是这样想,姜云芥越是觉得对不起沈珩。
“你别误会,等到了寒凛国境内,你就安全了,到时候你想去什么地方都可以。”沈珩抬起头看着姜云芥,缓缓地勾起一个不怎么明显的笑。
他知道,姜云芥一定不想再回到皇宫里去了,不管是南苑国的皇宫还是寒凛国的皇宫,对姜云芥而言都是牢笼。
“我没想到你会来救我......”
“只要你有危险,我一定会出现,因为你也是这样对我的。”
可是我这么对你,是因为怕你死了连累我啊,姜云芥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
“我不值得你这样做,你不是不想回去吗?”
沈珩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只要是有关于你的事情,都是值得的,我的想法不重要。”
他的命都是姜云芥的,为她做一点点事情又能怎么样呢?他只希望,她能拥有她想要的自由。
姜云芥将哨子递给沈珩:“这个还给你,听庆望将军说,这是宝珠姑姑的遗物。”
“我写信给赫连兄了,他早就赶到了寒凛国,我知道你很喜欢空空谷,我也经常怀念当初在空空谷养伤的时光。”
沈珩的神情看上去很是温柔:“我要去做四殿下了,我给不了你的自由,赫连兄可以,我见不到的自由,就让这只哨子感受到吧,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感觉到开心了,就吹响这只哨子,不论我身在何处都能听着哨音,感受到你的快乐。”
姜云芥紧紧地将哨子握在手心里,重重地点头:“好!”
虽然沈珩很舍不得姜云芥离开,也曾卑劣地想过要不要借此提出要求,让姜云芥留在自己身边,可这一切都在他在国师府见到姜云芥的第一眼,烟消云散了。
她生来就是翱翔天空的自由的鸟儿,不该被困在某一处,成为毫无生气的金丝雀。
比起留住她,沈珩更想让她开心。
而这种开心只有赫连宸能给的了她。
“罗罗!罗罗!我在这儿!”
马车刚停下来,就听到了一阵欢快的呼唤声,赫连宸带着笑像太阳一样狂奔过来,发尾鲜艳的红绳,在控制飘起,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永远是热烈的!
姜云芥被他抱了个满怀,温暖的体温让她很有安全感。
这一刻,所有的委屈一下子全爆发了,她趴在赫连宸的肩头哭了很久。
从前,那样信誓旦旦地告诉赫连宸自己会跟林霏言过的很好,现实却狠狠给了她一巴掌,以至于她现在见到赫连宸都没脸跟他说话。
赫连宸什么都懂,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丝:“没关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从今往后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再也没有人能逼迫你。”
“嗯。”
沈珩远远地看着相拥的两人,开心却也难过,对着庆望说:“我们该走了。”
他该走了,她自始至终需要的人都不是自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