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素素来的时候，宋夏正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听见外面有动静，她从窗户里看出去，只见一个身穿红衣红裙的女子，进了魏凉的房里。
正好元直过来叫她，宋夏自然不能错过机会，拉着元直八卦一番。
“魏大人带着谁进屋了？”
因为手机的事，元直心里还有些阴影。
“大人此刻在书房会客，哪里带着人进屋。宋姑娘，你不是还要献舞的吗？还不快打扮打扮，待会儿朝中很多大人都会来。”
宋夏牵着自己的裙子在屋里转了一圈，满怀期待的问元直“我已经收拾好了，你看，是不是很漂亮，清水出芙蓉……”
“宋姑娘，您知道今晚来的楚姑娘是什么人吗？若说我们家大人是京城第一美男子，那楚姑娘当真算得上是京城第一美女，最主要的是，听说她的舞艺独步京城，您要这样去献舞，肯定会被比下去。”
“我有这么差吗？”
“至少楚姑娘不会捉弄人。”
宋夏有些不好意思“照相的事是我不对，有时间我请你吃饭赔礼。”
说起吃饭的事，元直眼神有些躲闪，“不，不用了，我没放在心上。这是大人让我给您送的衣裙，您快些换上。”
“大人给我买的衣服，真的吗？”宋夏高兴地接过来，展开一看，瞬间就被惊艳到了，一袭红色的长裙。
等等，这颜色很有问题啊。
“我记得刚才那位楚姑娘也是穿的红色吧，那我和她不是撞衫了。不要不要，我还是穿我自己的。”
元直看宋夏将衣服放在一边，心中有些着急，又赶紧拿起来塞给她“哎哟我的祖宗啊，没时间在乎这些了，一会儿客人都等着看表演，您就穿这个，绝对没问题。”
“真的没问题？”
“真的。那您赶快换上，我去书房给大人回个话。”
宋夏终于是答应了，“我现在就换上，你既然要去找大人，帮我把这个带给他。”
“你给大人写了什么？”元直拿着信纸问她。
“你给大人看，他自然就明白了。”
书房里，魏凉站在那里看着墙上的印子，那副画挂了十几年。
“这画真的被宋姑娘拿走了？”
元直点点头，“我还劝说了一下，可宋姑娘认定了这幅画是宝贝，说什么都不松手。”
魏凉捏了捏手帕，那副画是他十几岁时画的，当时他因为贪玩，没能跟着前任督主去参加礼部一位大人的宴席，狠狠的挨了一顿板子。
禁足期间，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画了这幅画。前任督主看到画之后，没再责罚他，只是叹气道“你终究还是没随我，这倒也是好事。”
自那之后，魏凉竟然意外得到了很多的自由时间，他可以不必跟着前督主应酬。
“她可有说为什么拿这幅画？”
元直回忆了一下“宋姑娘好像说这画很好，很好，就这两句。”
“罢了。拿走就拿走，也不代表什么。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信是宋姑娘让我给您的，说是您看了就会明白。”
魏凉将信扔在一边，一只手掩在背后，出了书房。
晚宴开始了，东厂难得这么热闹，元直感叹像是过年，魏凉也难得轻松了一次，就问他“在东厂这么久了，就没有让你觉得热闹的时候？”
“要说有的话，倒是宋姑娘来了之后感觉热闹了许多，不对，应该是吵闹，宋姑娘可是能折腾。不过吧，要是以后安静下来，可能，可能会挺不习惯。”
魏凉掩着嘴咳嗽了一下，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如此说来，这个宋姑娘还真是留不得。”
“大人恕罪，是元直说错了话，大人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东厂。”
“去吧，一切准备好了之后，把楚姑娘请过来。”
等元直退下去，魏凉从衣袖里拿出那封信，上面是宋夏写的欠条，说是会尽快还清，以后两不相欠。
心中突然窜气一股无名火，魏凉将信揉成一团，丢在一边“又在胡言乱语什么，我何时给她借过钱。”
帘子外，琴声响起，晚宴开始了。魏凉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到外面迎客。
今日魏凉穿了身紫色的衣服，头上的乌纱帽换了样式，两边没有垂着的穗子，额前多了块面纱，衬的他那双眼睛更加迷人。楚素素在一旁看着他的样子，低着头红了脸。
众人喝了几轮酒，到楚素素献舞了。她盖好面纱款款走出来。若是以前，她是绝不会做这等抛头露面的事，可今时不同往日，要达到目的，楚素素就绝不能再做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大家闺秀。
宴席上有大人认出了楚素素，表示十分吃惊，没想到楚家长女竟然会在东厂的宴席上献舞。再看看一脸平静的魏凉，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先前是那位宋姑娘，现今又是楚家姑娘，这位督主大人真是桃花不断啊。
琴声停止后，琵琶声传来，楚素素缓缓揭开面纱，轻轻丢向魏凉的方向。
在宋夏换好衣裙赶来，楚素素都快要表演完了，此时她正踩着琵琶的节奏，扭动着腰肢，一步一步地走到魏凉身边，缓缓倒在了他的怀里。
席间有小小的骚动，众位大人都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开始互相敬酒，不去看魏凉的方向。
宋夏看着那两人，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有点像捉奸现场，尽管面前的人，只是男友的前世。
不过楚素素是真的很好看啊，红裙让她整个人显得娇艳又迷人，加上眉眼中淡淡的哀愁，宋夏都被她吸引了。
“可惜啊，大人他是个太监。”
魏凉斜靠在坐上，看似在饮酒，实际上却一直注视着不远处的宋夏，她那种表情是什么意思，定是知道自己不如别人了。献舞，她会跳什么，就会拿那些稀奇东西唬人，哼。
众人又寒暄客气了一番后，元直跑过来拉宋夏，说是到她表演。
“大人说了，宋姑娘要是不敢跳，也是可以的。”
“我有什么不敢跳的，给我点音乐我能在这里蹦迪。可现在问题是，你们这边没有我要的音乐，所以我也没办法跳舞。”
“您的意思，真的跳不了？”
宋夏伸出自己的手机晃了晃，“也不是，但需要你的帮忙，拿我的手机放音乐。”
只不过这样做，电量很快就会消耗完，想想也没什么关系，不蒸馒头争口气，就是要被赶出东厂，也要在离开前惊艳一把。
元直看着她的手机不敢接，“要不还是算了，我不会啊。”
“很简单，我把音乐选好，你到时候直接点一下这个播放按钮就可以。到时候我可以借着这个音乐跳舞，就是声音有点小。”
犹豫再三，元直还是咬牙同意了“宋姑娘，您可别再吓唬我了，这东西，它不吃人魂魄吧。”
宋夏嘿嘿两声，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朝他眨眨眼睛走到了宴席中间。
“这位不是宋姑娘吗？哎呀，今夜怕是不会平静了。”
“可不是，那楚姑娘穿着红裙，宋姑娘就也穿着红裙，肯定是争风吃醋啊。”
“魏大人看似桃花不断，其实也有烦恼啊，楚姑娘一曲惊鸿，看看魏大人的神情，我看这个宋姑娘八成怕要输的。”
听到几位大人都不看好自己，宋夏暗下决心，今天豁出去了。
她朝元直点点头，示意他开始放歌。
裙子有些长，宋夏只好将下摆打成了一个结。一旁的音乐响起，将大家吓了一跳，众人纷纷站起来找寻来源。
当看着元直手里的东西后，都打算过来看个仔细。而这时，宋夏已经开始跳舞。她怪异的舞姿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便没有细究发出声音的是什么。
她跳的是一段爵士舞，也是宋夏唯一学的完整的舞蹈，因为很喜欢这首歌，所以坚持了下来，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跳了一段后，众人都有些不淡定了，这些动作在他们看来，实在是太过撩人。魏凉先是眯着眼，听到席间的动静，睁眼一看，差点没能坐稳。
她这是干什么，勾引自己吗？做梦！
“哎呀连大人，你怎么流鼻血了。”
“啊，近日天气干燥，无妨无妨。”
越到后面更多人坐不住了，几位年长的大人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却发现对方都在忍不住偷偷瞟上两眼。
元直更是无助的很，他哭丧着脸看向魏凉，希望他能让宋夏停止。好在，终于有人开口了“宋姑娘，适可而止吧。”
是楚素素，她走过来拉住了宋夏“大人好好的一个宴席，被你弄成这样，可是成心的？”
“请问楚姑娘，我做了什么，只是跳舞啊，可能你们现在还接受不了这种舞蹈形式。”
楚素素松开手，满脸不屑“宋姑娘何必要自欺欺人，素素穿红裙，是要迎合这首曲子，你既然不会，穿红裙学我有什么意思。”
“谁学你了。”宋夏看看魏凉，希望他能开口解释一下，然而，他只是端着酒等看笑话，心中有些生气，就不想做任何解释。“随你怎么想，我喜欢跳就跳，你可以不看。”
“好了。”魏凉坐起身子，“楚姑娘无需同她计较，宋姑娘向来是这样，你坐过来，敬几位大人喝一杯酒。”
楚素素受宠若惊，顾不上跟宋夏说什么，提着裙子坐在魏凉身边。
而宋夏，一个人站在那里，满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