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魏凉这个名字,在场的人都往后退了几步,袁公子的几个爪牙谨慎地打量着宋夏,有些不确定的问“你是东厂的人?”
宋夏想了想,肯定的回答“是!我家大人正好缺个丫环服侍,这位姑娘我们家大人买下了。”
“这位姑娘,你说魏大人要买下我家侄女?那也行,袁公子出多少钱,你这边给多少钱就行。”
那几个爪牙有些不高兴了,一把推开他“吴老四,你敢!”
“哎哟几位大爷呀,袁公子我得罪不起,督主大人我更是惹不起啊,要不这样,钱我不要了,这丫头你们自己看着办。”
说完,吴老四掉头就走了,一刻也没停留。
宋夏见状松了一口气,眼下就只需要对付这几个人。
“几位大哥,这位姑娘我们家大人要定了,你们要是想抢,别为难我,上东厂找我们家大人要去。”
“这……”几个人互相看看,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去东厂抢人,不是找死吗?他们还没笨到那种地步。
“算你厉害,你们给我等着,此事袁公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走!”
等人走了,宋夏才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女子眼泪汪汪跪在她们面前,一个劲道谢。
“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快起来吧。”杨瑜稍一用力就将她提了起来,心中也有了个大概,和姑娘不会功夫。
“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了,我叫宋夏,这是我好朋友,杨瑜。”
女子行了个礼,“奴家晴川雪,爹娘都被贼人杀害了,这次来京,是想找我的夫君。可惜,人来没见到,就出了这么多事。”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又下来了。
宋夏连忙哄住她“好啦不哭不哭,我看你也饿了吧,这样,我请你们去吃东西,边吃边想办法,好不好?”
“多谢二位姑娘。”
街边酒楼里,宋夏和杨瑜听完晴川雪的遭遇,直摇头,感叹她实在是太苦了。
“晴姑娘,你真的是一个坚强的人,我宋夏佩服你。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杨瑜也端起茶杯“我也敬姑娘一杯。”
三人吃喝了一会儿,杨瑜有些担心的问道“宋姑娘,你打着魏大人的幌子抢了个姑娘回去,到时候怎么交代啊。”
宋夏手一挥,“没事,魏大人没那么小气,再说了我这是做好事,大人肯定会支持我们的。”
“你确定吗?要不让晴姑娘先去我家,晚些再想办法。”
“不行啊,看样子那袁公子来头大的很,怕是会给杨大人带来麻烦。但魏大人不一样,只拿他的名字出来都能吓倒好几个人,他是肯定不会怕袁公子的,我觉得晴姑娘待在东厂安全。”
杨瑜还是有些不放心“魏大人出了名的冷酷无情,要是他不愿意收留晴姑娘的话,怎么办?你可是连袁公子都得罪了,出了东厂,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一提醒,宋夏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眼下,要想活命,还真的只能待在魏凉身边。
当然,她知道自己是有男朋友的人,这样做有些不妥当。但魏凉跟其他男子不一样,他是太监啊,如此一想,不过是多个姐妹,跟姐妹撒撒娇,不妨事。
于是,她猛喝了一口水,深吸一口气,用一种悲壮的神态说道“万一大人不同意,我也只好牺牲自己了。”
没想到,杨瑜竟然还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宋姑娘果然是个懂变通的人,此计甚好。魏大人再无情,也不会不顾及自己枕边人的安危,这一招,真是高啊。”
和杨瑜告别后,宋夏带着晴川雪回东厂。原以为一切都很顺利,没想到连门口都没能进去。守卫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挥挥手让她离开。
“两位大哥,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宋夏啊。”
守卫又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说“大人吩咐了,说是天黑前宋姑娘没回来,就不许进东厂的门。”
宋夏有些没面子,笑着让晴川雪不要着急,自己走上前小声说“两位大哥,你们先让我进去,我自己跟大人解释,行不行?”
“不行!宋姑娘别为难小的,有什么自己跟大人说。”
“我也想跟大人说啊,可我要怎么进去了?”
守卫扭头指了指旁边的围墙,“大人说,你可以爬墙进去。”
呵呵,这个魏凉,果然很记仇。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呀?这么高的墙,人家会害怕的,要是摔到了怎么办,这不是给大人添麻烦嘛。是不是,守卫哥哥,拜托拜托。”
可不管宋夏怎么说,守卫依旧不为所动,“宋姑娘,请离开。”
“好,好的很。大不了我不进去就是了,晴姑娘,我们走,不求人。”
可惜,还没走几步,宋夏又灰溜溜的回来了,“守卫大哥,真的不能进去吗?”
“不能。”
“好吧。”宋夏看看身后的小可怜晴川雪,一咬牙,决定翻墙。
只是这次没有杨瑜帮助,怕是会有些困难。正发着愁 晴川雪开口了“宋姑娘,是不是需要帮助?”
宋夏上下打量着她,叹了口气“确实要帮忙,只是你这小身板肯定没办法把我推到围墙上,没关系,我能想到办法。”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奴家是可以做到的。”
“你真的可以吗?那可需要很大的力气。”
晴川雪眼神坚定“宋姑娘不必担心,奴家可以的,请宋姑娘站到奴家肩上来。”说着,她伏低身子,转头示意宋夏站上去。
“这个,你确定吗?”
“确定,宋姑娘请。”
宋夏犹豫了一下,缓缓抬脚爬到晴川雪背上,生怕踩疼了她,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接着,惊人的一幕发生了。晴川雪抓着宋夏的脚,慢慢直起身子,稳稳当当的将她送到了围墙上。
“宋姑娘,接下来要靠你自己爬上去了,小心些。”
“好好,我这就过去。”宋夏看看身后,晴川雪面不改色气不喘,不禁竖起大拇指“晴姑娘厉害。”
晴川雪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奴家也就是有些力气,能帮上宋姑娘就好。”
“那你在这里等我,不要离开,我一会儿就带你进去。不要乱跑哦,小心遇到袁公子他们的人。”
“一切听姑娘安排。”
宋夏翻墙有了经验,很容易下了院墙,沿着小路直接找到了魏凉的房门外,敲了门,没人应。又找去书房,还是没有人,最后才在后院看到了他。
“大人,更深露重,小心着凉,要不要替您添一件衣裳?”
魏凉掩着嘴咳嗽了一下,招手让她过来,“听说,你领了个姑娘回来?”
“大人消息真是灵通,宋夏佩服。”
“我还听说,这姑娘是你打着东厂的旗号,从袁公子那里抢来的?”
宋夏站在一边,身子往后缩了缩,“大人明查,是袁公子非要抢她去做小妾,我才将她带回来的。”
“是带吗?”魏凉提高了音量。
“抢,是抢回来的。宋夏知道遇到这种事,大人在场的话,也不会不管的,所以才斗胆替大人做了这件事。大人要是怪罪,宋夏也绝无怨言。”
她倒是说的理直气壮,要不是元直将看到的如实告诉自己,倒还真以为她心里是替自己做好事。
“你当真不是因为怕袁公子?”
宋夏心里“咯噔”一声,“看来,什么都瞒不了大人。如今袁公子也得罪了,大人要是不帮我们的话,就真的完蛋啦,大人呀……”
魏凉看她的样子,知道这次说的是实话。可他记得,宋夏跟杨瑜说过,要是自己不同意,她就做出点牺牲的,怎么没见她主动些。
“若说袁公子的话,我确实不怕他,可我为什么要帮你,得罪一个人,我在京中就多了个敌人,这笔买卖,不划算。”
好吧,看来只能豁出去了。宋夏撩了撩头发,换上笑脸,自以为很性感的扭到魏凉面前,摆着撩人的姿势,用撒娇的语气说“大~人~,袁公子很凶的,人家怕怕,到时候他来找我的麻烦烦怎么办,人家还想陪着大人喝酒,陪大人看风看雪看日出了,大~人~”
手还没搭到魏凉身上,就听见他呵斥道“滚出去!”
“那晴姑娘……”
“袁公子找来,自己应付。”
宋夏一听,这是答应下来了,顿时满眼放光,顾不得魏凉在生气,激动地跑过去搂了他一下“多谢大人,大人最好啦,我这就把晴姑娘带进来。”
“你,罢了,去吧。”
得到许可后,宋夏转身就朝门口跑去,脚步十分轻快。魏凉想起她的那个拥抱,嘴角溢出了笑容,谁能想到,人人畏惧的东厂督主魏凉,内心竟然如此纯情。
“大人,大人,您该去歇息啦!”元直过来,看到魏凉的样子,还有些意外,他们的督主大人,笑的好羞涩啊。
不过算起来,魏凉也不过二十一岁,只因为自小就跟着前任督主待人接物,就显得少年老成,又因为在朝中位高权重,就更让人觉得难以亲近。没想到,宋夏一来,他们的魏大人,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元直,你派人去盯着袁骅那边,有什么动静记得告诉我。”
“大人是想帮助宋姑娘吗?袁家那边,怕是有些棘手。”
魏凉起身,伸手摸了摸旁边的一朵花,语气中满不在乎“我想护的人,一个袁家能奈我何。”